“沒錯，我能感受他在這兒，可是...我見不到他。”

達爾文說道。

“他是怎么去你那兒的？”

事關塞薩爾，溫斯頓自然怠慢不得，趕忙詢問道。

“誰知道呢！老子現在只是一幅畫！你不是在波格利特盆地么？找個巴耶納家族的人問問唄！”

達爾文說完，便徹底消散。

翌日清晨，溫斯頓一起床就來到集市尋找那位瑪卡·巴耶納的蹤跡。

“尊貴的客人，早上好！想必您昨晚一定睡得很好！我感受到您身上不祥的氣息少了很多。”

瑪卡早早坐在昨天的位置叫賣，見到溫斯頓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瑪卡夫人，您...能和桑格里對話么？”

溫斯頓客氣地問道。

“桑格里？不！不可能！沒人能做到這事兒！”

在聽到這個名詞時，瑪卡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可我怎么聽說，您的先祖曾做到過這事兒？還指明了那時的戰神——達爾文·基辛格的未來？”

他將昨晚聽到的事兒說了一遍。

“您竟然還知道這件事？不過，真相恐怕有些難以啟齒...”

瑪卡支支吾吾半晌，方才繼續說道。

“害，反正那位神明已經不存在了！我就和您直說了吧！那并不是來自桑格里的指引，而是先祖她在慌亂之下隨意瞎編的！”

“瞎編的？然后和另一位神明知道的答案對應上了？”

“您比我那位先祖更能異想天開！能和一位神明搭上關系已經是巴耶納家族的無上榮耀了，怎么敢奢望第二位呢？”

溫斯頓也不與她爭辯，繼續詢問。

“后來呢？后來發生了什么？”

“據說那天之后，她第一時間告誡家族成員，對不知道的事情不能亂說，然后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作畫，接著就突然離世了！”

這個版本的故事和達爾文說的雖然有些出入，至少結果上是對得上的！

但是，瑪卡明確說了，無法預知。

一個人在無法預知的情況下，還能掌握真相。

那只有一種可能性！

溫斯頓猛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可桑格里始終存在，不是么？你們巴耶納家族存在的意義，不就是守護那個地方么？”

“那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在更早的時候，那位先祖帶著外來旅者走到北面的沙漠，旅行者想要繼續前行，可不愿支付更多的報酬。于是，她就編造了終焉之地的謊言...”

瑪卡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后甚至有些不敢直視溫斯頓的眼睛。

又是一次！

巴耶納家族成員隨口編造的謊言，成真了！

難道他們擁有的能力不是洞悉，而是...預言？

溫斯頓決定印證這一點，神情誠懇地對瑪卡說道。

“尊敬的夫人，我的一位仆人走進了那里，我想去找他，可進不去！所以...我想請您祝福我走到那里！”

“這我倒是可以做到！不過您確定這不是詛咒么？先祖曾說過，只有將死未死之人才能走進那里！”

“放心吧！請您這么做！”

聽著溫斯頓語氣中的堅定，接過遞來的報酬，瑪卡將手放在他頭頂，輕聲說道。

“尊貴的客人，愿您能抵達桑格里，并解救那位可憐的仆人！”

溫斯頓當即叫上彈簧腿再次來到了桑格里。

此時已是傍晚，這里的環境依舊荒蕪，桑格里依稀可見，但遙不可及。

“我說，溫斯頓先生，你是又準備虐自己一次？”

彈簧腿躺在營地中，百無聊賴地調侃道。

溫斯頓沒有搭理他，徑直朝著那片綠洲走去。

等太陽完全落山的那一刻，關于塞薩爾的幻境再次出現。

這一次，他已成功登上山頂，直面正洶涌噴發的火山口。

冥冥中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雖然很辛苦，但你做到了！現在，跳下去，獻出你的姓氏，然后得到這無比強大的力量！

“不可能！沒有一個基辛格會放棄他的姓氏！”

塞薩爾斷然拒絕。

真忠誠！不過這也是我想要的！獻出你的姓氏，你就會成為世界的新王！凌駕于諸神之上！萬物的主宰！

“可這些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真是愚不可及！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伺候你那個主子嘛！他可沒有什么遠大志向！

“我知道，或許跟在他身邊，永遠也不能恢復基辛格家族的榮光，但是...”

沒什么但是的！聽我的，不然我就殺了他！

說到這里，火山口噴發的愈發猛烈，連帶著將周圍的氣溫也升高了幾度。

沒想到塞薩爾卻巍然不懼，將已是白骨的手攥成拳頭，揮舞著惡狠狠地說道。

“你敢威脅我？要知道，沒人能威脅我！”

好吧，知道你帶種了！可如果沒有實力，你并不能阻止我這么做！

這話讓塞薩爾停止了爭辯，靜靜望著洶涌而出的巖漿，思考良久，方才繼續說道。

“我還會記得少爺么？”

會記得的，我保證！

他不再猶豫，縱身一躍跳進火山。

凄厲的慘叫聲同時響起，很快便沒了聲息。

火山也停止了噴發，漫天黑暗之中，一陣詭異的歌謠響起。

勇敢的冒險者，獻出你的忠誠和榮耀。

自此以后，你會無比強大。

自此以后，你會無上光榮。

因為自此以后，你會成為一名，巴耶納！

...

寒風吹得溫斯頓一個激靈，同時吹散了幻象。

他看到，桑格里已在不遠處。

這個夢...是真實的么？

夢境中塞薩爾的選擇和現實中的離去，到底有什么關系？

那個聲音，又是誰？

一連串的疑問還不待細想，那片綠洲已近在眼前。

皎潔的月光下，那座白塔散發著瑩瑩白光，看上去晶瑩剔透。

或許...這里面會有答案！

溫斯頓不再猶豫，一把推開大門。

夢境中的臺階并沒有出現，里面的通道狹長而深邃，一陣陣陰風像是哀嚎般在他的耳畔響起。

透過火折的光亮可以看到，塔內部的墻面坑坑洼洼的，似乎是某種不知名野獸的抓痕。

又朝前走了一陣，溫斯頓來到一處空曠的平臺。

這里到處散發著濃烈的腥臭味，地面上散落著不少骸骨。

溫斯頓不由皺眉，蹲下身子就近撿起一根查看，看到上面同樣有撕咬抓撓的痕跡。

是...人骨！

誰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