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破陣，生死

密道幽深，壁上苔痕斑駁，透出陳舊的藥香。林小羽貼著巖壁疾行，腳步輕盈如貓，每一次落地都精準避開松動的石磚。她能感覺到，每一步都在靠近那個命懸一線的人。

系統在她耳邊輕響：

【警告：契約連接不穩定，目標生命值持續下降，預計剩余存活時間：四十三分鐘】

她抿緊唇，指尖泛白。

四十三分鐘。

足夠她趕到，也足夠一切發生不可逆的轉變。

通道盡頭忽有異動，數名鏡華宗弟子踉蹌而出，面容扭曲，眼中泛著詭異的灰藍色。他們身上的靈力早已紊亂，氣息狂躁，顯然已被魔氣侵蝕。

林小羽迅速后退半步，藏身暗處。

一人跌坐在地，喉間發出野獸般的嗚咽，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陷進皮肉。另幾人則彼此對視，眼神空洞，似在等待某種指令。

她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動作。

片刻后，其中一名弟子忽然抬頭，目光直勾勾朝她所在方向投來。

“有人……來了……”他嘶聲道。

林小羽瞳孔一縮，幾乎是本能地甩出一張符咒，符紙在空中燃起淡藍火焰，爆開一團熾熱罡風，將幾人掀翻在地。她趁機閃身躍出密道，足尖一點，借力掠上屋檐，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風聲呼嘯，她心跳如擂鼓。

“系統，鎖定謝沉淵的靈力波動。”她邊跑邊問。

【定位中……信號微弱，方向：東南方禁地外圍】

東南方。

那正是她要去的地方。

她壓低呼吸，繼續前行。

沿途越來越多的弟子陷入瘋狂，或自殘，或攻擊同伴，或只是呆滯地跪坐在地上，嘴里念著聽不懂的囈語。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與血腥的味道，連風都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黏膩感。

她不得不頻繁更換路線，避開人群密集區域。

直到接近禁地外圍時，前方忽然升起一片濃霧，視野驟然模糊。

霧中隱約可見一道身影。

白衣勝雪，負手而立。

林小羽腳步一頓，心臟猛地收緊。

“謝沉淵？”她試探性喚了一聲。

那人緩緩轉頭，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確實是謝沉淵。

但他眼中沒有熟悉的譏誚與陰郁，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漠的空洞。

“你來晚了。”他開口，聲音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冰冷、疏離，“他已經……不屬于你了。”

林小羽眉頭緊鎖，眼神警惕。

“你是誰？”她問。

“我是他的一部分。”那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么他會變成現在這樣嗎？因為……他早就放棄了你。”

她說不出話來。

對方步步逼近，霧氣隨之翻滾，仿佛整個天地都被這股壓迫感籠罩。

“你是他的共生體，可他……已經不需要你了。”

林小羽咬破舌尖，血腥味瞬間充斥口腔，讓她恢復清明。

她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幻象。

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試圖動搖信念。

“你說謊。”她聲音冷冽如霜，“他是我的共生體，無論他變成什么樣，我都不會放手。”

她抬起手，掌心燃起一團燼火，火光映照在那人的臉上，令其輪廓開始扭曲。

“你不配……”幻象呢喃著，身體逐漸透明，最終消散在霧中。

林小羽站在原地，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知道剛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那種撕裂感，依舊真實得讓人喘不過氣。

她低頭看向手腕上的契約印記，它正在隱隱發燙，仿佛在回應什么。

“謝沉淵……”她低聲呢喃，“你到底……在哪里？”

她終于抵達禁地入口。

山風獵獵，吹得她衣袂翻飛。

遠處，鎮山石裂痕如蛇蜿蜒，散發出詭異的紫黑色光芒。

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警告：禁忌力量復蘇度已達95%，請盡快完成法陣重繪】

林小羽沒有猶豫，邁步向前。

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但她知道，無論如何，她都會找到他。

哪怕代價，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