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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與方漢洲的初次接觸

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

陳仁醒來,感受著從墻窗透進屋子的溫暖,心頭的陰霾再度變淡。

歌舞廳的上班時間是晚上六點,白天無事,因此陳仁決定去仁濟大學尋找方敏,拿回外套倒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打聽方漢洲。

他或許是自己與組織重新取得聯(lián)絡(luò)的契機。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正面接觸攤牌的時候,姑且暫時關(guān)注,等一月后,死信箱聯(lián)絡(luò)渠道若是沒有開啟,那再找機會接觸也不遲。

陳仁出了巷角,走出幾百米,跳上電車,前往仁濟大學而去。

仁濟大學在法租界的呂班路,從弄巷出發(fā)半個小時,便到了大學門口。

校門寬約六十余米,兩側(cè)是刻著校訓的高大石柱,中間主門未開,學生們由左邊看門班房處的通道來往進出。

視線望向校園內(nèi)。有學生抱著書本匆匆趕往教室,有學生在樹蔭下低聲交談,更遠則是一座紅磚砌成的教學樓,陽光下愈顯莊重肅穆。

或許是因為陳仁沒穿學生裝的原因,班房里的看門人攔住了他,一副打量神色。

“學校不讓外邊的人進來!”

陳仁對于如何混進學校有著豐富的偽裝經(jīng)驗,連后世那堪稱火眼金睛的看門大爺都無法根據(jù)神態(tài)判斷真假,何況現(xiàn)在的門房?

他面不改色,鎮(zhèn)定自若,同時語氣中又夾雜著一抹不耐煩地說道。

“我是文學院的,這幾天要籌備游行!”

門房聞言再度打量。

眼前這人雖沒穿學生裝,但一身深色長衫洗得發(fā)白,精神雖然略微萎靡,但整體給人的感覺卻和其他學生沒什么兩樣,都是那種朝氣蓬勃又帶點特有清澈的模樣。

門房心里當即便先信了幾分。

又想到閑聊時聽說的。最近游行學生為避偵緝隊耳目,都愛穿便裝混在市民里,有些甚至故意不戴校徽和學生證。

門房越想越信,最終肅然起敬道。

“您請進。”

陳仁點點頭,依舊保持鎮(zhèn)定,走進了學校。

....

一路詢問。

陳仁來到了六號樓的教室。這里是文學院二年級乙班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的上課地點。

教室外等了十幾分鐘,下課鈴響起,陳仁攔了一個向外走的學生,溫和問道。

“同學你好,請問方敏在嗎?”

這人打量陳仁幾眼,見不像是壞人,簡單問了兩句,便轉(zhuǎn)身回了教室。

“方敏,有人找!”

方敏穿著淺藍色的布旗袍校服,立領(lǐng)處露出雪白脖頸,旗袍剪裁得當,顯露其纖細有致的身形,下擺剛過膝蓋,白皙小腿與露出白襪的腳踝格外惹人眼球。

和昨晚的灰頭土臉不同。

眼神清澈,粉黛不施。

烏黑的齊耳短發(fā),發(fā)尾微微內(nèi)扣,額前是細碎的劉海,右耳后別著藍布發(fā)卡,更襯得她耳垂粉嫩。

好一個素雅清麗的佳人。

方敏看到陳仁,臉上浮現(xiàn)出驚喜。

“陳先生?”

陳仁含笑點頭。方敏還想說些什么,但又意識到這里并非說話場所,便又道。

“請跟我來。”

兩人來到樓梯轉(zhuǎn)角,方敏微微仰頭,說道。

“陳先生,昨天真的感謝您了。您的外套被我送到了洗衣房,現(xiàn)在應(yīng)該洗好了。”

“麻煩了!”

陳仁有心想要詢問方敏關(guān)于其父方漢洲的事情,但細想來又覺不妥。自己與方敏只是初識,談其父未免有些沒分寸,倒還不如自己去打聽。

于是作罷。

和方敏到校外的洗衣房取了衣服。剛準備出言告辭,卻忽然見方敏神色有異,陳仁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面容清癯的中年人正朝這里走來。

“是我父親。不要說昨晚的事情!”方敏壓著聲音急促道。

陳仁見狀,心知方敏不愿其父擔憂,便微微點頭。

方漢洲年逾半百,穿著灰布長衫,顴骨微凸,下頜線條分明,他來到兩人身前站定,微微打量,然后道。

“小敏,這位是......!?”

方敏抿了抿嘴,介紹道。

“這位是陳仁陳先生,之前游行時曾幫我躲避警察追趕。”

方漢洲聞言眉角稍松,他微微頷首。

“多謝陳先生之前對小女的援手。”

陳仁笑著搖頭。

“舉手之勞。愛國學生進步青年是國家的希望,怎么能看著被抓進監(jiān)獄。”

“哦?”方漢洲聞言再度打量陳仁,眸中浮現(xiàn)審視和試探。

“能說出這樣話,看來陳先生也是心懷家國之人。”

陳仁正色道。“如今局勢危卵,西方各國爭相攫利而損我華夏,但凡有識之士,莫不為此憂心。”

方漢洲臉上浮現(xiàn)贊同。“你有何見解?”

陳仁低聲道。“開民智,啟民心,傳新聲。促萬民之覺醒,以振中華。”

“......”方漢洲眉頭上挑。

“若有機會,我們或能深入探討。”

簡短對話。

讓方漢洲對陳仁初具好感。

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僅心懷正義熱忱,在進步思想,家國觀念方面也存在共鳴。

因為方漢洲和方敏還要去上課,所以聊了幾句后,二人便離去。

陳仁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道這次來還算有所收獲

——盡管與方漢洲的對話簡短,但能覺察到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友好,這無疑能為后續(xù)的進一步接觸提供一個良好基礎(chǔ)。

“不過這幾天就先不要來了,急功近利往往適得其反,循序漸進才能水到渠成。”

“太過刻意反而會引起警惕。”

——

回到住處。

陳仁整理了屋子,然后解開長衫,原地活動熱身,開始進行體能鍛煉

——昨天晚上的事情提醒了他,要加強身體訓練,提高身體素質(zhì)。不求能跟武學家一樣,一個人打十幾個人,但再面對脅迫,要有足夠的力量才行。

即便有朝一日真理在手,也需要足夠的身體強度,去應(yīng)對突發(fā)的危機。

......

下午五點。

陳仁披上外套前往夜巴黎歌舞廳,剛踏入側(cè)門,便頓時察覺氣氛異常。幾名外堂聚在走廊低聲交談,臉上不見悲色,只有習以為常的麻木。

“聽說了嗎?錢三死了,就在隔街的街角,臉被砸的血肉模糊,還是通過衣服認出的他。”

“誰干的?是斧頭幫嗎?”

“肯定是。只有斧頭幫才會跟我們過不去。”

.....

陳仁不露異樣,點頭示意后穿過走廊。

今晚的夜巴黎歌舞廳并沒有準時開廳,因為歌舞廳經(jīng)理阿澤,正在大廳內(nèi)對著召集起來的所有外堂,沉聲布置。

阿澤眉頭緊鎖,環(huán)視眾人,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厲。

“錢三的死,是斧頭幫干的。我本來今晚就要去砸他們場子,但捕房那里說這兩天不能有斗毆。”

“所以這筆賬等等再算。”

“今晚起,所有外堂分成五個小隊,每晚三個小隊值守舞廳,兩個小隊巡查舞廳外的臨街。不要再出現(xiàn)錢三這樣的事情。”

“是!”所有外堂紛紛大聲道。

阿澤微微點頭,然后看向旁邊的親信。

“你來給他們分組,每組隊長要是歌舞廳的老人。”

“好!”

隨后,他起身,在另一名親信的陪同下,朝二樓包房走去。

其實對于錢三的死,阿澤并不在意,因為像錢三這樣的底層打手,在幫派中隨時可以替換。

他也不關(guān)心錢三到底因何而死,死于何人之手,錢三是破產(chǎn)賭鬼,被尋仇也很正常。還不起錢,那就只能還命,還能作為對其他賴賬賭鬼的警告。

之所以要將錢三被殺安在斧頭幫身上,是因為他想打掉相隔幾條街道外的,由斧頭幫控制的賭坊和煙館。

斧頭幫的主要勢力在華界,也就是三界四方中,不受各國控制,由國民政府直接治理的區(qū)域。

其在法租界的勢力并不大。這家賭坊和煙館是最近才開起來的,雖然不算在歌舞廳的輻射范圍,但也差不了多遠。

側(cè)臥之榻不能有威脅。

所以正好抓住現(xiàn)在這個機會,主動出手打掉斧頭幫的賭坊和煙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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