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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黑帖夜至

七月的蟬鳴剛歇,青檀巷的老客棧便浸在一片潮黏的夜氣里。林硯之揉了揉發酸的眼尾,案頭《春秋》卷冊被燭火烘出焦香,窗紙上漏進半輪殘月,像滴未拭凈的墨。

忽聽得“咔”一聲輕響。

他抬眼時,窗欞縫隙里正滑下一方皺巴巴的紙箋,邊角還沾著星點泥漬。林硯之捏起紙箋的指尖頓了頓——紙頁粗糙,像是從舊賬本上撕下來的,墨跡未干,歪歪扭扭寫著:“識相退考,否則見血。”

“啪!”

燭火突然爆了個燈花,暖黃的光映得字跡泛紅,倒像滲了血。

“我當是哪家的鼠輩。”林硯之低笑一聲,指腹摩挲過紙背,忽覺掌心一涼——紙角壓著粒半枚銅錢,銅銹里還沾著點碎木屑。他瞳孔微縮,這銅錢的紋路是“乾元通寶”,正是城南林燦賭坊的籌碼。

(彈幕:【發信人:林燦賭坊舊友!】)

“舊友?”林硯之把紙箋往燭火上一湊,火舌舔過“見血”二字,轉瞬成灰。他轉身從木箱底摸出個青瓷小瓶,瓶身刻著“醉春散”三個小字——這是前日在西市藥鋪用三枚瓜幣換的,說是“沾膚即暈,半日方醒”。

“既然送上門,哪有不請君入甕的道理?”

第二日卯時三刻,林硯之揣著半塊芝麻糖,蹲在賭坊后巷的青磚墻根。

賭坊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個穿青布短打的小嘍啰縮著脖子往外溜,右手始終攥著袖中什么東西。林硯之眼尖——那抹藏青,正是昨日塞信時沾在窗欞上的布角。

小嘍啰剛拐過街角,林硯之便摸出昨日那方紙箋。他早將“醉春散”混在漿糊里,把紙箋重新粘好,此刻趁小嘍啰摸出紙箋查看時,猛地從背后撞過去。

“對不住對不住!”林硯之彎腰作揖,余光瞥見小嘍啰的指尖已蹭過紙背。

不出半刻,小嘍啰的腳步便晃得像風中蘆葦。他扶著墻想喊,卻先一頭栽進了路邊的菜筐,壓得青蒜和茄子滾了滿地。

林硯之蹲下來,用芝麻糖拍了拍小嘍啰的臉:“說吧,誰讓你送的信?”

小嘍啰迷迷糊糊地翻著白眼:“是……是陳管家的兒子,真少爺的奶兄!那主兒說,林公子若不退考,就要……就要往您那碗里下……”

“下什么?”林硯之捏緊了糖塊。

“下……下鶴頂紅!”小嘍啰打了個呼嚕,徹底睡死過去。

林硯之站起身,望著賭坊飄起的酒旗,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真少爺是吏部侍郎嫡子,奶兄陳二卻只是個仗著奶娘身份狐假虎威的市井混混——可這威脅背后,怕不只是陳二的貪心。

他摸出懷里的考籃,竹篾編的提手上還纏著母親臨終前織的紅繩。那紅繩編得歪歪扭扭,是母親病中強撐著熬了三夜的手藝,線尾還沾著半枚未擦凈的藥漬。

“想讓我退考?”林硯之對著初升的太陽攤開手掌,指縫里漏下的光落在“醉春散”的瓷瓶上,“母親用半條命換我進考場,陳二算什么東西?”

他彎腰撿起小嘍啰掉落的紙箋,對著日光一照,紙背果然有塊淡青的指印——正是陳二慣用的靛藍染布坊的染料。

“且看是誰先見血。”林硯之將紙箋折成小紙船,扔進路邊的水渠。紙船載著晨露順流而下,掠過青石板橋時,恰好撞碎了水面上半枚“乾元通寶”的倒影。

(彈幕:【林公子這波反殺我打滿分!】【真少爺奶兄要倒霉咯~】【蹲一個科舉現場打臉名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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