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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人傀

白乞依言嘗試,果然感到體內灼熱感減輕不少。

他再次凝聚火云,這次火云不再暴烈,而是隱隱有種輕紗般的觸感。

白乞驚喜道,“師姐果然厲害。”

簡素瑤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莫要得意,這只是入門,真正的火遁還需做到心火合一。”

“嗯,時間也不早了,師姐先休息,我自己再練練。”

夜色漸深,洞府內明珠生輝。

簡素瑤站在二樓欄桿處,望著庭院中仍在練習火遁的白乞,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方才觸碰過他丹田的手掌。

那灼熱的溫度仿佛還殘留在肌膚上,讓她心頭莫名發燙。

“師姐怎么還不休息?”白乞忽然抬頭,火光映照下他的眸子亮得驚人。簡素瑤慌忙收回手,卻不慎碰落了欄桿上的一盞琉璃燈。

眼看燈盞就要墜地,白乞乘著新練成的火云凌空接住。

將燈盞遞還時,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手腕。

“多謝。”簡素瑤接過燈盞,卻見白乞突然皺眉悶哼一聲,扶住了右肩。

“怎么了?”

“方才運功過急,似乎傷到了經脈。”

白乞額角滲出細汗,聲音都虛弱了幾分。

簡素瑤不及多想,連忙扶他進屋。

燭光下,她小心地幫他褪去外袍,只見右肩處果然泛著不正常的赤紅。

她咬唇瞪他,“你明知火遁最忌急躁,為何?”

“當然是想快些練成,好保護師姐啊,前往奇竹山時總不能全靠師姐保護。”

白乞仰頭看她,眼中帶著狡黠的笑意。

簡素瑤這才發現兩人距離近得能數清彼此的睫毛,慌忙后退。

白乞見她耳尖泛紅,正想再逗她幾句,忽聽窗外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兩人同時警覺地望向窗欞,只見一道黑影倏忽掠過。

“誰!”白乞猛地推開窗扉,夜風裹著竹葉撲面而來。

簡素瑤指尖已凝起三寸寒芒,卻見院墻外青竹微微搖晃,似有人剛剛踩過。

白乞縱身躍出,足尖在廊上輕點,火云在月下拖出赤色殘影。

追至后山斷崖處,黑影突然折返。白乞猝不及防地與來人對掌,爆開的真元震碎方圓十丈的松針。

借著月光,他看清對方戴著青銅饕餮面具,黑袍下露出半截紫金鎖鏈。

“奇竹山之人?”

簡素瑤劍指掐訣,九道冰棱自虛空凝結。

那人卻怪笑一聲,鎖鏈突然纏著白乞將他拉來擋至身前。

劇痛讓白乞眼前發黑,火云險些潰散。

白乞強忍劇痛,丹田內火靈之氣猛然爆發。紫金鎖鏈被灼得通紅,發出刺耳的滋滋聲。他趁機旋身,右手成爪直取對方面門:“師姐不必顧忌!”

簡素瑤眸中寒光乍現,九道冰棱在空中劃出玄妙軌跡。其中三道突然轉向,貼著白乞耳際掠過,精準刺入黑影持鏈的腕脈。

黑袍人吃痛松手,白乞立即化作流火脫困,落地時右肩已結滿冰晶——正是簡素瑤特意為他凝成的護甲。

“合擊。”簡素瑤纖指翻飛,剩余六道冰棱突然炸開,化作漫天細雪。

白乞會意,火云在雪幕中轟然鋪展。

冰火相激間爆出濃霧,將三人籠罩其中。青銅面具下傳來悶哼,黑袍人顯然沒料到他們配合如此默契。

霧氣中忽現兩點猩紅。白乞直覺危險,猛地將簡素瑤撲倒。

一道紫電擦著他們后背掠過,將巖石劈得焦黑。

“是噬魂雷。”

簡素瑤在翻滾中扯下腰間玉佩捏碎,青光結界瞬間張開。

第二道紫電劈在結界上,激起蛛網般的裂紋。

黑袍人終于變色,轉身欲逃。

簡素瑤突然解開發簪,三千青絲飛揚間,整座山頭的露珠皆化作冰針懸空。

白乞長嘯一聲,也將所有火云盡數收束成赤色長槍。

當冰針如暴雨傾瀉時,火槍貫穿黑袍人右肩,將他釘在崖邊古松上。

黑影在火槍與冰針的夾擊下發出凄厲的嘶吼,青銅面具被震落,露出一張布滿紫色咒紋的臉。

他獰笑著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

血霧觸地的瞬間,竟化作數十條赤鏈蛇朝二人竄來。

簡素瑤衣袖翻飛,霜花在蛇群中綻放,卻見那些蛇被凍結后仍在冰中扭動。

黑袍人趁機掙斷冰針,反手拔出肩頭火槍。傷口處沒有流血,反而涌出汩汩黑煙。

他嘶吼著向后倒去,竟化作無數蝙蝠散入夜色。

最后一只蝙蝠爪間還抓著半截紫金鎖鏈,鎖鏈末端赫然刻著奇竹山特有的青竹紋。

白乞想追,被簡素瑤按住手腕:“是血遁術,追不上了。”

她彎腰拾起一片被火燒焦的蝙蝠翅膀,指尖沾到些紫色粉末,“這味道,果然是奇竹山的人傀。”

白乞盯著那紫色粉末,眉頭緊鎖:“人傀?就是那些被抽去三魂,只剩七魄的行尸走肉?”

簡素瑤指尖燃起一縷冰焰,將粉末焚盡:“不錯,這也是其他山門看不起奇竹山的原因,他們會將自己門中資質太弱的弟子制成傀儡。”

夜風卷著焦糊味掠過斷崖,白乞忽然眼睛一亮:“師姐,既然他們派人傀來監視,我們何不將計就計?”

“你是說…”簡素瑤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細碎的陰影,“故意透露給他們假消息?”

“不,是偽裝成人傀混進奇竹山。”

“你確定?這實在太冒險了。”

“我不怕冒險。”

白乞先回到洞府,簡素瑤從藏經閣取來一卷泛黃的皮紙,在案幾上徐徐展開:“這是當年掌門從奇竹山帶回來的《傀術要略》。”

白乞湊近細看,只見皮卷上畫著密密麻麻的經脈圖,其中七處大穴被朱砂圈出:“七魄鎖魂。“”

“人傀之所以能行動,全靠這七處魄穴被邪術控制。”

簡素瑤的指尖懸在膻中穴位置,“我們要偽造的,就是被鎖魄的痕跡。”

白乞突然解開衣帶,露出精壯的上身:“那還等什么?”

“你!”簡素瑤慌忙轉身,耳后一片緋紅,“至少等我準備好符墨......”

她取來青玉硯臺,將朱砂、寒潭水與三滴血調和,筆尖蘸飽殷紅墨汁。

第一筆落下,白乞渾身肌肉驟然繃緊。

那墨線如同活物般往皮肉里鉆,在體內勾連出灼熱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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