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粉絲順利忽悠到賬，周揚給自己泡了泡面作為獎勵，吃得正香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不對啊！”他抓了抓三天沒洗的頭發，頭皮屑雪花般落在鍵盤上。

“就算我把剩下兩個邀請名額都用掉，總共也才三個觀眾。按點贊0.1文化點算，要攢到1000贊得發多少視頻？”

他盯著系統光幕上【文化點：250】的數值，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系統！系統你出來！玩兒我呢？”

手機突然震動，系統彈窗像被冒犯似的跳出來：

【檢測到宿主質疑換算機制，啟動深度說明模塊】

周揚眼前的光幕驟然擴展，自動化作一副三維的立體流程圖。

流程圖左側是看不懂的基礎換算公式，右側卻延伸出一段復雜的樹狀結構——其中一些枝條標注著“情緒波動系數”、“文明擾動值”等陌生參數。最下方還有個不斷膨脹的黑色云團，標注著“長期影響力加權池”。

“這...”周揚的指尖穿過全息投影，藍色數據流在皮膚上流淌。他注意到基礎公式旁有個極小注釋：該公式僅適用于無情感類機械生命體。

系統女聲突然切換成紀錄片腔調：【系統會根據投放世界的生物群體自動選擇最合適的文化點換算機制，其中初級換算適用于硅基生物、碳基生命體。產生的文化點實際計算公式為：（基礎值×情緒強度系數）?，其中n=認知顛覆程度】

“等等！”周揚突然抓住關鍵，“意思是如果我把古人嚇尿褲子，比普通點贊值錢得多？”

【舉例】光幕上彈出案例視頻：某個武俠位面老者觀看《變形金剛》時，因過度震驚引發心梗。數據標注：【產生文化點：1145.14（含臨終情緒爆發加成）】

周揚嘴角一陣抽搐，這系統簡直在搞情緒剝削——觀眾越破防，他賺得越狠，這豈不是說他以后的作品都得想辦法玩弄粉絲的情緒？這樣才能有更高收益？那我整點恐怖片惡心人不是更好？

但右下角閃爍的紅字警告讓他冷靜下來：【警告：負面情緒累積可能觸發文明修正機制，帶來未知后果】

“黑紅也是紅！吧？”周揚摸著下巴盤算，突然笑出聲。這不就是地球上的流量密碼嗎？爭議越大熱度越高，區別在于異界觀眾可能真的會提著刀跨位面來砍人。

他點開賬號升級樹狀圖，在LV.5節點看到一個更可怕的設定：【開啟文明軌跡追蹤功能：粉絲每偏離原命運線0.01%，每日額外產生10文化點】

“這不就是養蠱嗎...”周揚終于搞清楚了系統的目的，系統要的不是點贊，而是設法合理的改變異界人的思維方式。

想象一下，要是那些武俠位面要是都開始研究機甲，仙俠世界集體轉行搞量子物理...

手機突然震動，打斷他的胡思亂想。【第二位用戶已激活：柳含煙（大雍王朝·醉仙樓花魁）】

周揚趕緊點了進去。

醉仙樓三層，天字號廂房。

琵琶聲像摻了蜜的銀針，扎得滿堂賓客神魂顛倒。柳含煙垂眸撥弦，蔥白手指在四弦間翻飛，雪色的手腕上卻突然傳來灼痛，柳含煙低頭一看——那里憑空浮現出“快抖“二字。

“唔...”她險些撥錯音階，急忙用輪指掩蓋顫抖。鎏金燭臺映照下，這位蟬聯三屆的花魁大賽魁首依舊笑得像幅工筆畫般標準，唯有貼身丫鬟注意到小姐后頸沁出的細汗。

“媽媽。”一曲終了，柳含煙假裝按住太陽穴，“女兒有些頭暈...”

老鴇涂著厚粉的臉立刻垮下來：“金員外還沒點曲子呢！”

“女兒曉得。”柳含煙從袖中滑出塊碎銀塞過去，“您就說我月事突然來了，污了貴人眼睛反倒不美。”

她太懂如何用自輕自賤來換取一點喘息的空間了——這是自從五歲被賣進青樓以后，逐漸學會的生存法則。

老鴇無奈之下只好同意了，柳含煙抱著琵琶飛快的跑回自己的閨房。

閨房的門栓剛落下，柳含煙就踉蹌撲向妝臺。銅鏡映出她漲紅的臉頰，哪還有半點病態。她哆嗦著觸碰腕間紋身，眼前驟然展開的光幕嚇得她倒退三步，和昨日劍仙出現時候的光幕如出一轍。

“仙、仙緣...”這個在權貴間周旋十余年仍守身如玉的女子，此刻像個得到糖人的孩子般激動。

她想起之前偷聽說書先生講的《聶隱娘》——仙人擲下一粒金丹，婢女吞服后便得道飛升而去。

光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字：【可是柳含煙？】

她急忙去抓毛筆卻不知如何回復，又怕唐突了仙人。正無措時，仙人似乎知道她的困境，光幕上再次出現一行字：【以指畫空，點擊發送即可回應】。

她試著在空中寫下“妾身在”并發送以后，字跡竟化作流光匯入光幕。

現代宿舍里，周揚看著屏幕上出現的娟秀的簪花小楷，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系統提供的用戶檔案徐徐展開：

【柳含煙，23歲】

【身份：醉仙樓清倌人（賣藝不賣身）】

【特殊天賦：過目不忘，曾靠偷學賬本掌握老鴇勾結漕幫買賣人口的證據】

【心理評估：清醒度89%（青樓女子平均27%）】

“好家伙，這是淤泥里長出來的白蓮花啊。”周揚撓撓頭。

對她用四皇子用過的仙門套路肯定行不通，得換個思路。他想起系統說的情緒價值，突然有了主意。

光幕上浮現新消息：【吾乃蓬萊鏡閣執筆仙使，專錄人間奇女子傳。見姑娘靈性天成，特來相邀】

柳含煙呼吸一滯，她讀過太多才子佳人的話本，深知天上不會掉餡餅。指尖懸在空中良久，終于寫下：“仙使莫非認錯了人？妾身不過是...”

不過是被典當的玉鐲而已....

她突然想起五歲的她被父親拽進青樓，杏色襦裙沾滿泥漿，這是她最不堪回首的記憶。

七年了，她早該明白眼淚無用，可此刻卻控制不住渾身發抖。

【無妨，仙人之下，眾生平等】

新出現的文字像盆溫水澆在她心上：“多謝仙師，含煙愿為軍師效犬馬之勞。”

周揚滿意地看著情緒監測條瞬間飆紅，系統提示適時彈出：【預期情緒波動值：320%，文化點轉化率預估：1:5.7】

隨后周揚讓柳含煙老實等候著，考驗將在不久后降下。

“搞定兩個。”周揚搓著手點開第三份檔案，笑容突然凝固——用戶頭像是個須發皆白的老道，皺紋里都刻著虔誠。資料欄赫然寫著：【玄塵子，71歲，五君觀第三十六代觀主（道觀現存弟子2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