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盯著第三位用戶的資料，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遲遲不敢點下去。

“這老頭...一看不好糊弄啊。”

資料照片上的玄塵子白發如雪，皺紋里都刻著虔誠。那雙銳利的眼睛透過屏幕直刺過來，讓周揚想起高中時那位能看穿學生所有謊言的教導主任。

他抓起可樂猛灌一口，碳酸氣泡在喉嚨里炸開，刺激得他打了個哆嗦。

“系統，這種有宗教信仰的人，情緒波動值一般是多少？”

光幕彈出數據分析：【大雍王朝五君道教：信徒平均波動值：72%（普通人為31%）】

【備注：信仰越堅定，認知顛覆時的情緒波動越大】

“也就是說...”周揚舔了舔嘴唇，“忽悠成功了收益更高，但忽悠失敗的風險也更大？”

系統沒有回答，光幕上跳動的數字仿佛在嘲笑他的猶豫。

周揚把手機扔在床上，在不到六平米的宿舍里來回踱步。

“四皇子渴望權力，花魁想要自由，但這老道...”周揚抓了抓三天沒洗的頭發，“他求的肯定是得道成仙。”

“三個用戶有不同的目標，而我三天才能發一條視頻，這我怎么搞？”

周揚突然停下腳步。

他回憶起外公書架上那套發黃的《道藏輯要》，小時候被迫抄寫的《清凈經》，還有去年選修宗教學時看過的紀錄片《道教天庭體系》。

“有了！”

他撲到床上抓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快滑動。系統資料顯示大雍王朝的道教體系與地球有部分相似，但缺少系統化的天庭地府的概念，這正是他可以鉆的空子！

“不能像前兩個那樣隨便編個身份就完事兒了...”周揚深吸一口氣，點開與玄塵子的對話界面，“這次得玩點專業的。”

光幕展開，他慎重地輸入第一句話：“玄塵子，可知何為三清？”

大雍王朝西南，青螺山。

玄塵子正在偏殿擦拭那尊新供的“蜀山劍仙”牌位，昨日天降異象后，他連夜把五君像移到了偏殿——這在過去簡直是大逆不道，但此刻老道士的臉上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虔誠。

正在這時，玄塵子手腕上突然傳來灼燒般的痛感。他低頭看去，只見皮膚上隱隱浮現出了“快抖”二字，與昨日天幕出現前的征兆一模一樣。

“退下！”老道士一聲暴喝，把徒弟嚇得跌坐在地，“去關閉觀門！今日不接香客！”

等道童連滾帶爬地跑出去以后，玄塵子才顫抖著觸碰紋身。光幕展開的瞬間，那句“何為三清”讓他如遭雷擊。

“這...”老道士膝蓋一軟直接跪倒，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

這個世界沒有三清但有五君，離奇的是雖然一些道經中有出現過三清的字眼，卻從未說透，是歷代修道之人最大的困惑。

周揚同樣在第二句教他如何對話。

玄塵子哆嗦著伸出手，在光幕上以指代筆寫下：“貧道愚鈍，只知三清為玉清、上清、太清，至于三清具體乃是何物...”他寫到一半突然頓住，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

現代宿舍里，周揚看著屏幕上顫抖的字跡，嘴角微微上揚。

他故意等了五分鐘才回復：“三清乃是‘道’的三種化身，居于九霄之上，三十三天之外。九霄之上有天庭，得三清授權統御萬界。吾乃道祖座下南華真人，今臨此界，見汝道心堅定，特來點化。”

發送完這段話，周揚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哪是什么南華真人，連《南華經》都沒讀完。但對付一個異界老道，地球上的道教知識足夠降維打擊了。

玄塵子的回復來得又快又急：“弟子叩見仙尊！求仙尊賜下金丹大道！”字跡潦草得幾乎難以辨認，顯然激動至極。

周揚皺起眉頭，金丹？他連煉丹爐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但系統突然彈出的提示引起了他的注意：【用戶情緒波動值突破400%，文化點轉化率預估1:8.3】

“豁！”周揚吹了聲口哨，“這老頭比花魁還激動？”

他眼珠一轉，想起那些修仙小說里的套路，故作高深地回復：“法不可輕傳。汝需通過三重考驗，方可入我門墻。”

光幕那頭的玄塵子立刻發來消息：

“弟子萬死不辭！但憑仙尊考驗！”

周揚強忍著沒笑出聲。他想起外公常說“道不言壽”，那些真正的高人從來不會自稱活了多少歲。

于是故意問道：“汝今年幾何？“

“回仙尊，弟子虛度七十有一。”

“七十求道...”周揚模仿著紀錄片里道士的語氣，“未為晚也，第一重考驗：三日內抄錄《五君經》百遍，需以朱砂為墨，不得假手他人。”

玄塵子的回復幾乎是瞬間到達：“弟子遵命！即刻閉關抄經！”

周揚滿意地看著系統提示：【用戶“玄塵子“已關注您】

【新手任務全部完成！獎勵文化點300，當前文化點：550】

“搞定！”他在床上打了個滾，差點摔下去。三個用戶全部拿下，新手任務圓滿完成。

但興奮過后，一個更嚴峻的問題浮現在腦海。

“我的下一條視頻要發什么呢？”

周揚翻身坐起，盯著手機相冊里寥寥無幾的視頻發愁。三個用戶都被他用仙人身份忽悠住了，如果下一個視頻發的是普通內容，豈不是自毀人設？

“難道我要繼續仙俠路線？...”他咬著指甲思索，“而且要越來越震撼才行。”

他點開視頻網站搜索“道教天庭紀錄片”，跳出來的結果讓他眼前一亮。

BBC制作的《諸神之庭》詳細梳理了道教天庭體系，從南天門到凌霄殿，從二十八星宿到三百六十五路正神，配合CGI技術還原的天庭盛景，絕對能讓異界古人看得目瞪口呆。

“就它了！”周揚點擊下載，同時暗自慶幸自己學的是新媒體專業，知道去哪找高質量素材。

視頻開始下載后，他又開始琢磨更長遠的問題：“總不能一直靠視頻忽悠吧？萬一哪天他們要求展示仙術怎么辦？”

這個念頭讓他后背一涼，四皇子可能要求御劍飛行，花魁也許想學駐顏術，老道士肯定盼著煉丹秘方...而他周揚除了會剪視頻，連個魔術都不會變。

“系統！”他急切地呼喚，“有沒有辦法讓我直接干涉那個世界？萬一以后他們不聽話怎么辦？...能不能顯個靈什么的？”

光幕展開，系統回復冷靜得近乎殘酷：【高等級賬號才能直接進入其他世界，且能力會受到壓制。宿主當前等級：LV.2（600/1000）】

“啥都干不了，我豈不是很快就玩兒崩了？早知道第一條視頻發什么仙俠啊！”周揚又開始嘆氣。

【LV.3解鎖物品投放功能：可將商城物品傳送至已解鎖世界的指定用戶手中】

周揚眼睛一亮，立刻點開商城界面。琳瑯滿目的商品列表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青霉素（10支裝）：3000文化點」

「AK-47（含30發子彈）：5000文化點」

「聚氣丹（仙俠世界基礎丹藥）：2000文化點/顆」

「矮人鍛造的秘銀短劍：8000文化點」

「光子軌道炮（微型）：？？？？？？文化點（需等級大于80）」

......

周揚正興奮的瀏覽著來自其他世界的“神器”時，突然注意到物品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檢測到該物品會嚴重影響目標世界軌跡，暫時無法交易】

“靠！”周揚氣得捶床，“這不就跟游戲商城展示一堆神裝然后告訴你'暫未開放'一個德行嗎？”

他往下翻了十幾頁，發現目前唯一能買且最便宜的就是“悟氣丹”——仙俠世界最基礎的修煉丹藥，系統描述是“可助凡人引氣入體，強身健體”。

“1000一顆...”周揚看了看自己550點的余額點點頭，

“似乎有點搞頭...難道我真要在大雍王朝傳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