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樓，陳英榮敲門，開門的是個年輕女人。

“你是誰？”

陳英榮亮出證件，“警察，這是馮家嗎？”

“是，你找誰？”女人有些驚訝的問。

“你是阿娟？”陳英榮猜測問。

“你找我？”女人更驚訝了。

“可以進去談嗎？”陳英榮笑笑。

見陳英榮臉上和善的笑容，女人也放下了心，請陳英榮進了屋。

陳英榮稍稍打量了屋內的布置就坐了下來，“能知道你的全名嗎？”

“馮娟娟。”女人疑惑了，連自己的全名都不知道，還來找自己干什么？

看出馮娟娟的疑問，陳英榮也不繞圈子，“我是聽說你跟葉玫的關系不錯，有一些她的情況想跟你打聽一下。”

“葉玫？她怎么了？”馮娟娟聽不是關于她的事，放下了戒備，立馬好奇起來。

陳英榮把之前搪塞老太太的說辭又說了一遍。

馮娟娟半信半疑，但也沒深究。

“你知道的那是老黃歷了，如今我們都長大了，哪還跟小時候一樣？我們現在的接觸已經不多了，也就是見面打個招呼了事，她的情況你問我也沒什么用的。”

陳英榮皺了皺眉，問道：“你們有矛盾了？”

“矛盾倒是沒有，只不過人家都考上了大學，前途無量，像我這樣中學畢業就出來做事的人，哪還好意思往人家跟前湊？那不是沒有自知之明嗎？”馮娟娟語氣也不知道是蕭索還是嘲諷。

“那以你對葉玫的了解，認為她是個什么樣的人？”陳英榮也不泄氣，追問道。

“父母眼中的乖女兒，鄰居嘴里別人家的孩子，還有什么好說的。”馮娟娟語調怪異。

陳英榮聽出了什么，“那對朋友呢？比如你？”

“我可不敢高攀！”馮娟娟擺擺手，“我們現在也算不上朋友了，老虎怎么會跟綿羊做朋友，你說對吧？”

“老虎？”陳英榮注意到關鍵詞。

“呵呵，葉玫是個目標明確，一旦下定決心就一定要達到目的之人，誰敢拖她的后腿都會被拋棄，敢阻擋就要被踢開，我這種找個普通工作都千難萬難的廢人，哪有資格跟人家攀交情？”馮娟娟面露苦澀。

陳英榮轉而問道：“我聽說你們還有一個姓秦的朋友，她在哪？她們現在關系怎么樣？”

“你是說秦碧霞？人家兩人一起考上了大學，關系當然好了。”馮娟娟撇撇嘴，“前幾年就搬走了，聽說她爸爸發了點財，那還不趕緊搬離這破地方？”

“搬去哪了？”

“不知道，我也不會去打聽。”

“那誰會知道？”

“不清楚，不過葉玫肯定知道，你去問問她唄。”

陳英榮聽出了味道：“你是說她們上的是同一所大學？城市大學？”

“沒錯，秦碧霞就是考上大學那年搬走的。”馮娟娟給了肯定的答案。

看再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了，陳英榮告辭離開，索性還有一個秦碧霞，既然她也是城市大學的學生，那么去學校找人應該不難。就算秦碧霞已經畢業了，家庭住址學校應該有留存的。

當陳英榮找到城市大學教務處，打聽秦碧霞的下落時，卻聽到了意外的答案。

“什么？死了？”

陳英榮面色古怪，忙追問：“什么時候的事情？怎么死的？”

教務處的白老師搖搖頭，語氣悲哀：“一年多前，跳樓死的，就在她在外面租住的公寓樓頂跳下去了。”

“自殺？”

白老師再次搖頭：“不知道，警察也來調查過的，也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而且還找到了遺書，就判定自殺了。”

“遺書里有寫自殺的原因嗎？”陳英榮問道。

“好像是因為感情受挫，可惜了，學習那么好，怎么這么想不開呢？為了這點事情做傻事！”白老師感嘆著。

“那她的男朋友是誰？”

“不知道，好像還挺神秘的，反正我不清楚。警察也沒查到這個男人的身份，不過這好像也不重要吧？人都死了，還是自殺，找到那個男人又有什么用？”

陳英榮目露思索，“葉玫是不是跟秦碧霞關系很好？她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嗎？”

“她們兩個的確關系親密，葉玫知道秦碧霞的死訊后哭的死去活來的，不過她也說不清那個男人是誰，所以才說秦碧霞那個男朋友神秘嘛。”白老師攤攤手。

“那你知道葉玫跟學校里還有誰的關系要好嗎？”陳英榮轉移話題。

“本科時期應該就是跟秦碧霞最好了，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你得問她同班的同學，至于現在讀碩士時期嘛，同學關系都淡了，每個人都很忙，關系也就那樣吧，具體的你跟別人打聽吧。”白老師表示無能為力。

“那你知道葉玫有男朋友嗎？”陳英榮最后問道。

“沒有，據我了解葉玫對學業很專注。”想到秦碧霞的前事，白老師又補充了一句，“至少我沒聽說過。”

“吳宇忠教授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吳教授在學校的風評如何？有沒有跟人有過節？”陳英榮再次轉移話題。

“對于吳教授的死我很遺憾，他是個出色的，負責任的好老師，跟同事關系都很好，學生們也很喜歡他。”白老師悲痛道，“我沒聽說過吳教授跟人發生過沖突，想不到誰會想置他于死地。”

來都來了，陳英榮也順便問了任晉生，曾祥，馬曉壽三人在學校時期的表現，白老師也知無不言，讓他打聽到了一些情況，至于有沒有用就得看后續了。

問到了秦碧霞檔案里家里的住址，陳英榮找了過去，秦碧霞父母也說不清楚女兒男朋友的身份，神情悲哀的秦母以為陳英榮是來調查女兒的死因的，抓住陳英榮的手就不撒開，一個勁的說秦碧霞不可能自殺，可也提供不出什么證據，而且遺書的確是秦碧霞的筆跡。

陳英榮撓撓頭逃離了秦家，他實在受不了秦母那凄厲的哭聲了，這也難怪，唯一的女兒沒有了，白發人送黑發人，擱誰身上也受不住。

憑直覺陳英榮認為秦碧霞的死疑點重重，可事情過去了一年，尸體都早火化了，一點線索都沒有，根本無從查起。而且陳英榮現在得查吳宇忠的謀殺案，目前看起來跟吳宇忠的案子也沒關聯，最重要的是也沒時間。

思考片刻，陳英榮放棄了去找葉玫父母詢問的打算，即便葉玫跟吳宇忠之間有奸情，也不可能讓她父母知道，問了也白問，反而徒惹懷疑，打草驚蛇。

既然葉玫這里暫時沒什么太大收獲，那就暫且擱置，可疑的目標不止一個，先從其他幾人查起。

開車來到了將軍澳，這里是任晉生的住址，離吳宇忠的別墅不是很遠。

任晉生家也是個獨門獨院的洋房，陳英榮已經知道他早就被保釋出來了，此時正在家里。先前從白老師那里聽說了一點內情，陳英榮這回打算單刀直入了。

下車按響了門鈴，開門的是個女傭打扮的中年婦女，陳英榮表明身份后進入洋房，任晉生跟個穿著華貴的中年女人一起坐在客廳沙發上，見到陳英榮后也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任晉生語氣不善：“陳警官，據我了解你似乎不是西九龍警區的警察，也不負責吳教授的案子，我不知道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

陳英榮笑笑不在意，不客氣的坐到他們對面，開門見山的對任晉生問道：“任先生，你跟葉玫之間有矛盾嗎？”

已經做好準備應付陳英榮的兩人聞言一愣，一時間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