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姑蘇城外,
綠柳垂釣太湖邊,暖風熏得游人醉。
“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采蓮遲。晚來弄水船頭灘,笑脫紅裙裹鴨兒。”一葉扁舟,綠衣少女劃船而來,口中吟唱小曲。
“好曲子。”一襲白衣的張無忌踏波而來,以靈動瀟灑之姿,輕飄飄落到小舟之上。
“公子謬贊了。”綠衣少女約莫十六七歲,瓜子臉,清雅秀麗,纖手如玉,香肌如雪,滿身的秀氣,雖不如木婉清明媚,卻有江南女子十二分的溫柔,端的是小家碧玉款的絕佳美人。
“姑娘,可否帶我去參合莊。”
“公子去參合莊有什么事嗎?”阿碧的聲音很是清甜,仿佛山間清泉般悅耳。
“我想跟慕容公子做一筆大買賣。”
“那可不巧,我家公子前日剛剛出門了。”
“那也無妨,我先去曼陀山莊跟王夫人做買賣便是。”
“公子還認識舅太太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交流了一會,湖邊又飛來一個黑衣女子,女子身形婀娜,長挑身材,嬌媚萬狀,
只是,她一見張無忌和一美貌少女相談甚歡,臉色頓時便冷了下來。
“木姐姐,你跑慢點,等等我。”一個褐色裙子的雙馬尾少女從黑衣女子身后奔來。
“都怪你這么慢。”
“木姐姐,我剛剛練嘛。”
“哼。”
木婉清冷哼一聲,縱身一躍,跳到小船船頭。
“相公。”
“張公子,想必這位就是尊夫人吧。”阿碧微微一笑,語聲清柔,若奏管弦。
木婉清臉上的冷冽頓時消解,露出淡淡的笑容,
“相公,這位是?”
“這是阿碧姑娘,慕容公子撫琴弄笛的丫鬟。”
“阿碧姑娘,我們夫婦叨擾了。”
鐘靈張開雙臂,輕功飄逸,如仙鶴飛舞,落入小船之中。
落下時,不知是不是鶴舞九天修煉的還未醇熟,腳下一歪,身子便半傾倒了下去。
她驚呼一聲:“張大哥。”
張無忌身子一晃,回到原處,懷中已經多出一個少女。
“靈兒,你沒事吧。”
“沒事。”鐘靈踩了踩甲板,示意無礙。
木婉清臉色一冷:“鐘靈,你放開他。”
“嘻嘻,不放。”
鐘靈嘻嘻一笑,故意抱更緊了。
木婉清上前拉拽。
“放開。”“不放。”“放開。”“不放。”
啪啪。
兩聲脆響,臀波蕩漾,爭論停歇。
二人雙雙低頭,哪怕是野性奔放的木婉清,都羞紅了臉。
只能說,這年頭還是太保守了。
擱后世,仙女遍地,這也算個事?
小作文警告?他混阿美莉卡的。
張無忌坐在船頭,遙望太湖美景。
阿碧微微一笑,搖起船槳唱著曲兒,往燕子塢而去。
這時,一只燕子從船頭掠過,張無忌伸手折梅,燕子吱吱叫著,落入他掌心之中,扇著翅膀,卻怎么也飛不起來。
這門道,擱龍蛇就是鳥不飛的化勁,擱張無忌手上,就是乾坤大挪移的絕妙。
“張大哥,這功夫好玩,教我教我。”鐘靈眼睛一亮。
“你好好練鶴舞九天,一甲子的功力,還能練不好輕功,你也是個人才。”張無忌敲了敲她的小腦瓜。
他也不怕敲壞了鐘靈,有吐蕃國師鳩摩智貢獻的北冥真氣護體,拿狼牙棒都敲不壞她。
“你木姐姐可是一天就練成了。”木婉清歡心一笑,妙目中露出脈脈柔情。
“嘻嘻。”鐘靈嘻嘻一笑,張大哥真笨,她明明是在玩鬧嘛。
不多時,小船穿過一片紅菱荷葉交織的綠波湖水。
鐘靈高興的伸手采摘紅菱,“張大哥,吃菱角。”
“相公。”木婉清也遞來一顆。
張無忌一手接過一顆,真氣微吐,紅菱的硬皮便如刀削一般被剝開,吐出兩顆白嫩的菱肉。
作為慕容復撫琴弄笛的丫鬟,阿碧也是見識不凡,不由得贊道:“張公子,你這剝菱的功夫可真妙。”
張無忌微微一笑:“不過是各有所長罷了,我也就會那么一點點功夫,比不得阿碧姑娘清而不膩的天籟之聲。”
“多謝公子謬贊啦。”阿碧臉上微微一紅,嘴角卻翹起,露出一粒細細的黑痣,給她增了幾分俏媚,
紅菱荷塘過后,是一叢蘆葦茭白,接著又是七拐八拐,曲曲折折的水路。
小船劃了一個多時辰,眾人才望見一座小島的身影,和島邊那玲瓏精致的琴韻小筑。
進了小筑大廳,阿碧請三人入座喝茶,有仆人奉上碧螺春和四色糕點。
“張公子,舅太太的曼陀山莊,距離這里有幾十里水路,今天天色漸晚,就在阿碧的琴韻小筑先住上一夜,明日我們再去曼陀山莊,可否?”
“甚好。”張無忌喝著碧螺春,滿口清香,端的是上等好茶。
“咳咳咳,阿碧,什么人來了?”
幾人只聽得環佩叮當,一位身穿絳色綢緞襖裙,手腕上戴著玉鐲,頭上滿是珠翠釵環,雍容華貴的老太太從后堂走了出來。
老太太彎腰駝背,手上拄著一根銀拐,顫顫巍巍地走到廳上,她臉上滿是皺紋,眼神迷迷蒙蒙,左瞧右看,一副老眼昏花,瞧不見東西的模樣。
“太夫人,這位公子是來找舅太太做買賣的。”阿碧心中暗笑,忙迎了上去,扶住老太太。
“啊?阿碧?你說什么?”
老太太側過腦袋,伸出手掌張在耳邊,顯然是老眼昏花還不夠,還要裝一把聾子。
“我說......”阿碧忍著笑,大聲重復了一遍。
“哦,做買賣的,”不是打上來的,“做買賣好。”
老太太點點頭,走到張無忌近前,左瞧右看了一會。
老人家嘛,老眼昏花,很合理吧。
可惜,她正要離開,張無忌就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領。
“阿朱姑娘,你的易容術有破綻哦!”
“啊?你在說什么?”
見她仍然裝作聾子,張無忌嘴角一彎,故意大聲說道:
“阿朱姑娘,你的易容術雖然神乎其技,面容、身體、形態、言行、舉止、聲音,都無不妥之處,幾乎沒有半點破綻。
但唯獨漏了氣味,每個人的氣味都不一樣,都是獨一無二的,老人和年輕人之間的氣味差異更大。
姑娘身上的初子幽香太重,可謂沁人心脾。”
“呸,登徒子。”
阿朱心下羞惱,抬起一掌就朝著張無忌胸口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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