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山林惡戰智突圍
- 替身嫡女:冷面帝王的追妻日常
- 兩壺清酒如喉
- 2919字
- 2025-06-18 14:45:35
山風卷著焦糊的煙火氣灌進鼻腔,蘇挽月能清晰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沈硯寒的血已經浸透了她掌心的薄繭,蕭景珩的軟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卻因失血而握得有些發顫——這兩個為她擋了無數刀的男人,此刻都成了強弩之末。
“月娘,靠后!”蕭景珩突然旋身擋在她面前,軟劍挑開劈向她面門的玄鐵刀,刀鋒擦著他耳側劃過,在臉上犁出一道血痕。
沈硯寒的玄色龍紋錦袍早已染成暗紅,他握著斷劍的手青筋暴起,每刺出一劍都要悶哼一聲,卻始終將她圈在自己與蕭景珩的劍網中央。
黑衣人越圍越緊,刀光劍影織成密不透風的網。
蘇挽月背靠著焦黑的樹干,目光掃過那些翻飛的身影——他們出刀的角度、換招的節奏竟如出一轍,連被砍中時悶哼的調子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忽然想起前世在織錦坊看繡娘走線,最精密的蜀錦,也得有根定針的“經”。
“他們有指揮者!”蘇挽月突然出聲,聲音不大,卻讓兩個男人的動作一頓。
沈硯寒的斷劍挑開左邊刺客的手腕,血珠濺在她衣襟上:“何處?”
“看刀勢。”蘇挽月指尖掠過被燒焦的樹皮,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人群,“每次變陣前,最東側那人身形會微側。”她指向三十步外的灰衣人,那人生得極普通,卻始終站在包圍圈的缺口處,腰間掛著個青銅哨子——方才山風卷過時,她分明聽見了極輕的哨音。
蕭景珩的軟劍突然纏上右側刺客的刀,借力一旋躍到半空,血珠順著他發梢滴落:“好個小軍師!”他話音未落,蘇挽月已經踩著樹干蹭地躍起,枯枝在腳下發出脆響。
前世被嫡姐推下懸崖時,她在崖壁上攀了三天三夜;此刻這棵兩人合抱的松樹,倒成了她的梯子。
“抓住!”她折下三根手腕粗的樹枝,用隨身的繡針快速削尖末端——這是她前日在林子里教繡娘做的防狼標槍,此刻倒成了救命利器。
沈硯寒抬頭時,正見她站在樹冠上,月光將她女扮男裝的身影拉得修長,發間那枚他送的翡翠簪子閃著幽光。
“東邊!”蘇挽月揚手投出第一根標槍,尖刺準確扎進灰衣人腳邊的泥土。
黑衣人隊伍果然一頓,灰衣人慌忙去拔標槍,青銅哨子從腰間墜下。
沈硯寒斷劍一振,帶起一陣血雨逼開身前刺客,趁機撲向灰衣人;蕭景珩軟劍如靈蛇,纏住兩個刺客的兵器往旁一拽,給沈硯寒讓出一條路。
“砰!”沈硯寒的斷劍抵住灰衣人咽喉時,青銅哨子“當啷”落地。
黑衣人隊伍瞬間亂作一團,有的揮刀亂砍,有的竟轉身往林外跑。
蘇挽月從樹上躍下,正落在蕭景珩身側,他伸手接住她,低笑一聲:“月娘這標槍,比我當年在北疆用的箭還準。”
“先顧好你自己。”蘇挽月瞥見他胸前滲出的新血,指尖發顫,卻還是迅速解下腰間的繡帕,按在他傷口上。
沈硯寒踢開灰衣人懷里的密信,轉身將她護在身后,嗓音沙啞卻帶著笑意:“方才在樹上時,倒像只振翅的鳳凰。”
三人氣喘吁吁地靠在樹邊,看著最后幾個黑衣人跌跌撞撞逃進夜色。
火勢已弱了些,焦黑的樹干上還掛著未燃盡的火舌。
蘇挽月正想查看兩人傷勢,忽聽身后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響——橙嬤嬤正貓著腰往林深處鉆,發髻散了一半,臉上沾著草屑。
“嬤嬤這是要去哪兒?”蘇挽月抄起方才的標槍,輕輕一拋又接住,“方才還說要幫我找親娘,怎么現在急著走?”
橙嬤嬤渾身一僵,緩緩轉身,眼角的皺紋堆成諂媚的笑:“姑娘,老身、老身是去尋救兵......”
“尋救兵會往反方向跑?”蕭景珩擦了擦軟劍上的血,慢悠悠踱步過去,“方才那些黑衣人,可是你引到山上來的?”
橙嬤嬤的膝蓋一彎就要下拜,卻被蘇挽月用標槍尖挑起下巴:“說。”
老嬤嬤的喉頭動了動,冷汗順著脖頸往下淌:“他們...他們不是普通的殺手。
背后的主子...是當年參與奪嫡的余黨,這些年一直在籌謀...要掀翻現在的朝堂。“她顫抖著指向沈硯寒,”九皇子,他們怕您查當年的舊案,更怕蘇姑娘您......“
“怕我什么?”蘇挽月的標槍又逼近半寸。
“怕您查出當年蘇府血案的真相!”橙嬤嬤突然尖叫,“當年蘇夫人根本不是病逝,是被......”
“砰!”
林外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
三人同時抬頭,只見月光透過樹影,在林道上投下一片晃動的陰影——像是有人正踩著滿地枯枝,緩緩靠近。
山風掠過,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檀香。
蘇挽月攥緊標槍的手微微發緊,她聽見沈硯寒在身后低聲道:“護好自己。”蕭景珩的軟劍已經出鞘,劍尖直指陰影深處。
而那腳步聲,正越來越近。
山風卷著余燼的火星掠過發梢,蘇挽月的標槍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沈硯寒的斷劍橫在她身側,玄色龍袍上的血跡已經凝結成深褐,卻仍將她往身后帶了半步;蕭景珩的軟劍斜指前方,另一只手悄悄按在腰間暗袋——那里裝著他特意為她備的淬毒銀針。
腳步聲漸近,每一步都踩得枯枝“咔嚓”作響,與方才黑衣人刻意壓低的輕步截然不同。
蘇挽月瞳孔微縮,突然嗅到那縷檀香里混了絲熟悉的沉水香——是宮里頭二甲以上官員才用的貢香。
她余光瞥見沈硯寒眉峰微動,顯然也察覺了。
“什么人?”蕭景珩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軟劍輕輕一顫,劍氣割落一截垂在眼前的枯枝。
林霧被腳步攪散,一道青影從樹后轉了出來。
來者腰間懸著鎏金獸首刀鞘,刀穗是明黃色的絲線,在夜色里泛著暗芒——那是皇宮親衛的制式佩刀。
蘇挽月心頭一松,卻仍未卸力——親衛分東西兩司,東邊是皇后的人,西邊才是九皇子的暗衛。
青影停在五步外,月光終于照亮他的面容:方臉闊鼻,左眉尾有道半寸長的刀疤,正是沈硯寒潛邸時的舊部藍翊。
蕭景珩的軟劍微微收回,卻仍沒入鞘:“藍護衛,深夜入山,是來給刺客送刀的?”
藍翊單膝跪地,聲音里帶著急喘:“九殿下,屬下來遲!
方才在山外截住了三撥追兵,又繞到后山斷了他們的退路。“他抬頭時,額角還滲著血,”方才林子里的動靜,可是您遇襲了?“
沈硯寒的斷劍這才垂落,卻仍護著身側的蘇挽月:“你怎知我在此處?”
“是蘇姑娘的繡娘阿朱。”藍翊從懷中摸出半塊繡著并蒂蓮的帕子,正是蘇挽月今早落在織錦坊的,“她見姑娘跟橙嬤嬤進山,覺得不對,冒死闖了潛邸報信。
屬下方才在山腳下還救了個被打暈的小丫頭,懷里也揣著這帕子。“他意味深長地瞥了橙嬤嬤一眼。
橙嬤嬤的腿肚子直打顫,方才還尖細的嗓音此刻啞得像破鑼:“老身、老身真不知......”
“不知你為何要引我們到這絕命谷?”蘇挽月突然開口,標槍尖輕輕點在橙嬤嬤腳邊的焦土上,“這林子三面是斷崖,唯一的出路被黑衣人堵了——若不是景珩提前在樹上系了引火的松油,我們早被圍死在火海里了。”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藍翊腰間的刀,“藍護衛來得正好,有些話,該去詔獄里說個清楚。”
藍翊應了一聲,正要上前拿人,林外忽然又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蘇挽月皺眉看向沈硯寒,他卻低笑一聲,將斷劍收入袖中:“是朕的御林軍。”原來方才惡戰時,蕭景珩已借擲劍之機,將染了自己血的半枚虎符甩進了林外的溪流——那是他與御林軍暗衛約定的求救信號。
馬蹄聲漸近,火把的光透過樹影,在眾人臉上投下跳動的金斑。
蘇挽月看著沈硯寒被火光映得發亮的眼,又轉頭看蕭景珩替她理了理被燒亂的發梢,忽然覺得身上的疲憊散了大半。
但就在這時,藍翊的刀突然出鞘,刀尖直指橙嬤嬤后心:“老東西,你方才說蘇夫人不是病逝......”
橙嬤嬤渾身劇震,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林外卻傳來御林軍統領的高呼:“九殿下!”
山風卷著人聲撲來,將橙嬤嬤的后半句話撕成碎片。
蘇挽月握緊標槍,看著御林軍的火把如流螢般涌進林子,又轉頭看向陰影里的藍翊——他的刀尖仍在顫抖,像在壓抑著什么。
而那未說出口的真相,就藏在這夜霧里,隨著漸起的風聲,飄向了未知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