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制定計劃
- 烽火1937:鐵血諜蹤
- 旋律控
- 2207字
- 2025-07-21 08:30:00
沈墨白剛從廢棄印刷廠脫身,對方身份尚未來得及確認——眼下最要緊的是情報傳遞完畢后的下一步行動。
他沿著巷子往東走,腳步比先前更快了些。
肋骨處的傷口已經(jīng)滲出血來,浸透了綁帶,每走一步都像有人拿鈍刀在攪動內(nèi)臟。
汗水順著鬢角滑落,滴在衣領上暈開深色痕跡。
他咬緊牙關,壓住痛楚,強迫自己繼續(xù)前進。
城南老裁縫鋪是他最后的落腳點,目前還算安全。
雖然小滿已經(jīng)轉(zhuǎn)移,但那里還有他需要的東西:地圖、鉛筆、以及一張日軍近期掃蕩路線的草圖。
那是他們幾個月前通過線人一點點拼湊出的情報,如今成了唯一能用來反制敵人的籌碼。
他推開門時,屋內(nèi)的油燈還亮著。
墻角的針線筐被挪動過,地上多了一道拖痕,直通向地下室入口。
那是小滿留下的痕跡,說明他已經(jīng)安全藏身。
沈墨白輕輕松了口氣,心底那根繃緊的弦略微放松了些。
他走到矮桌前,取出地圖攤開。
燈光下,他迅速用鉛筆圈出幾個關鍵位置:碼頭、倉庫、修表鋪……這些都是日軍可能設伏的地方。
而“孤島行動”這個代號,則讓他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次圍剿,更可能是某種更大規(guī)模計劃的一部分。
他摸出懷表,輕輕打開蓋子。秒針滴答作響,表面劃痕斑駁,卻依舊能映出他略顯憔悴的臉。
父親留給他的東西,如今成了他唯一的線索。
那塊懷表曾是父親隨身攜帶多年的老物件,指針早已不準,可它承載的記憶卻從未模糊。
沈墨白記得那個夜晚,父親將它交到他手中,說:“記住,時間不會等人,但你要學會掌控節(jié)奏。”
他合上懷表,放進衣袋,開始標注日軍最近幾次掃蕩的時間與路線。
很快,一個規(guī)律浮現(xiàn)出來:每次行動間隔不超過四十八小時,且都會選擇夜間發(fā)動,地點集中在城南一帶。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們掌握的情報有限,只能依賴固定巡邏線進行排查。
也意味著,只要利用好地形和時間差,就有機會打亂他們的節(jié)奏。
他正準備收起地圖,忽然聽到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
他立刻熄滅油燈,閃身至門后,手按在袖中短刀上。
腳步停在門前,接著是幾聲敲擊——三短一長,是聯(lián)絡暗號。
他松了口氣,拉開門栓。
陸遠山站在門外,身上披著一件深灰色風衣,領口沾著泥灰。
他進來后第一句話就是:“你知道他們要動手了?”
沈墨白點頭,示意他坐下。
“三天之內(nèi)。”他說,“目標包括我和另外幾個人。”
“你確定?”陸遠山皺眉。
“我親耳聽見的。”沈墨白指著地圖上的廢棄工廠區(qū)域,“他們在那邊布防頻繁,巡邏隊數(shù)量增加了一倍不止。”
陸遠山盯著地圖看了許久,緩緩開口:“我們必須先發(fā)制人。”
沈墨白沒有說話,只是抽出鉛筆,在地圖上畫出一道弧線:“我們可以在這里布置陷阱,誘敵深入。然后切斷退路,讓他們進退維谷。”
“你是說,把他們引進去,再關門打狗?”
“對。”
兩人沉默片刻,空氣中彌漫著火藥與汗水混雜的氣息。
“我聯(lián)系了陳阿炳。”陸遠山打破沉默,“他已經(jīng)準備好一批爆破材料,可以用來設置機關。”
“什么時候能到位?”
“明天夜里。”
沈墨白點頭,站起身來:“那就明天夜里行動。今晚我要親自去看看那個地方。”
陸遠山皺眉:“你現(xiàn)在這狀態(tài),不適合冒險。”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沈墨白語氣堅定,“如果等他們先動手,我們就被動了。”
陸遠山嘆了口氣,沒再勸。
夜更深了,街道上幾乎聽不到任何動靜。
只有遠處鐘樓的鐘聲,每隔一個小時就會響起一次,像是某種無聲的倒計時。
沈墨白換上一套深色便裝,帶上必要的工具,從后門離開裁縫鋪。
他選擇繞行棚戶區(qū),避開主街的巡邏隊。
當他抵達廢棄工廠外圍時,月亮已經(jīng)升到頭頂,照得廠區(qū)輪廓清晰可見。
圍墻殘破,鐵門歪斜,風吹過時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
他貓著腰,貼著墻根慢慢前行。
耳朵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聲音——蟲鳴、樹葉摩擦、還有遠處偶爾傳來的犬吠。
他的呼吸盡量放輕,腳步踩在碎石上都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角度,避免發(fā)出多余聲響。
他找到一處塌陷的屋頂缺口,翻了進去。
內(nèi)部空間空曠,回音嗡嗡作響。
他點亮一支小型油燈,光柱掃過四周,映出銹蝕的機器和斷裂的管道。
他在心中勾勒出一條路線:從東南角進入,沿墻邊布置絆線,西側設立火油桶陷阱,北側堆疊雜物作為掩體。
每個角落他都仔細觀察,思考是否適合隱藏、是否具備撤離通道、是否有可供敵人誤判為藏身之處的位置。
他一邊標記,一邊思考如何引誘敵人進入這個死局。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墻上的一行刻痕上——
“救國必先除奸。”
字跡模糊,但依舊能辨認。他心頭一震,意識到這可能是地下黨早期留下的記號。
它不僅是一個口號,更是一種信號——說明這里曾經(jīng)有人活動,也許現(xiàn)在還有人在暗中觀察。
他掏出隨身筆記本,記錄下這句話的位置,并用紅筆圈出附近所有可利用的地形優(yōu)勢。
同時,他也注意到地板上有幾處新鮮的腳印,似乎是今早才留下的,方向指向西邊倉庫。
完成勘察后,他原路返回。
剛翻出屋頂,就看到陸遠山站在十米外的樹影下,手里握著槍。
“情況如何?”陸遠山低聲問。
“可行。”沈墨白喘了口氣,“但我們需要更多人手。”
“我會安排。”
沈墨白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紐扣,遞給陸遠山:“如果我沒能回來,你就拿著它去找一個戴金邊眼鏡的人。”
陸遠山接過紐扣,眼神復雜:“你打算怎么做?”
“明天夜里。”沈墨白嘴角微微揚起,“我會讓日本人知道,他們不是唯一會玩陷阱的人。”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引擎聲。
兩人立刻蹲下身,屏住呼吸。
一輛軍用吉普車從廠區(qū)外駛過,車燈掃過圍墻,照亮了幾根斷裂的鋼筋。
等車遠去,陸遠山才低聲說:“我們得走了。”
沈墨白卻沒有立刻動身。
他的目光停留在紐扣上,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片刻后,他猛地起身,朝著黑暗深處走去。
月光灑在他背上,將身影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