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不靈那年

陵月剛滿十四歲

她和緣陽偶然得到陵魔的消息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捎了封信過去

結果真的有了回應

雖然波折，但好在約定了見面地點

等陵月和緣陽上了山，好不容易找到了陵魔的“家”

剛好碰到不靈被一股魔能推出房來

“喂！陵魔，你干嘛！”

她使勁晃大門

卻從里面拴上了

“嘿？也忒不要臉！”

“我受的傷還不是怪你！”

不靈一直使勁拍門，終于被陵月打斷

“這位姐姐，可否一問？”

不靈看了眼陵月，笑著伸手

“當然，我叫不靈，你看著應該比我小”

陵月也回握她

“我今年十四”

不靈點頭

“你是？”

陵月看了眼身后觀望的緣陽

自我介紹

“我是陵魔的妹妹”

“你叫我小月就成”

不靈馬上冒出來個點子

陵月也剛好回問了一句

“那，你是？”

“我？你嫂子”

緣陽聽了一震

這個女子還真的撇的下臉皮

偏偏陵月年紀小，還真的信了

“啊？那他為何趕你出來”

不靈馬上梨花帶雨地握著陵月的手

“你這哥哥，就是個負心漢”

“我這才跟了他一年”

“他就膩了我”

看不靈哭得要死要活

陵月馬上就正義心泛濫

往門上重重拍

“陵魔，是我”

陵魔不熟悉這個聲音

但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就像，多年未見的家人

他忙不迭開了門

陵月的樣子變了些許

但還是一眼就認出身份

“老妹！”

陵魔一激動，抱著陵月轉了一圈

也讓不靈趁機溜進院子

緣陽默默站到門口

他和陵魔多年未見

已經快認不出來

“這是？”

見陵魔指著緣陽，陵月馬上解釋

“我的好友”

緣陽點頭致意，也被陵魔拉進院子

陵魔來不及寒暄

就被妹妹教訓一頓

“哥，你說你也是”

“對待女子要真心實意”

“怎能輕易煩膩？”

陵魔聽得頭都大了

他從小到大勤學苦練

別說風流債

他認識的女子不超過一個手指頭

哪里有這些事

緣陽憋笑，只得咬住茶杯

陵月卻還繼續說

“這嫂子癡心一片的苦求你”

“你也這般鐵石心腸”

陵魔這下聽懂了

趕在陵魔找人前，不靈笑著走出來

摟住陵月的肩

“你這妹妹也甚得我歡喜”

陵魔咳嗽一聲

意思是讓不靈自己解釋

“妹啊，我呢，是喜歡你哥的”

“就算現在不是，以后也是你嫂子！”

“放肆！不靈！”

陵魔抽著刀就追著不靈滿院子跑

“哎哎哎，我是傷員??！”

陵魔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活蹦亂跳的我都追不上”

“傷員？”

不靈一賭氣，也不跑了

轉過身跳進陵魔懷里

陵魔下意識接住，沒讓她掉下去

“你看，你還說不關心我”

陵魔紅了耳根，但還是嘴硬

“你對我而言，只是妹妹”

但不靈不想當他的妹妹

陵魔也知道

他從來沒把不靈當妹妹

陵月看得目瞪口呆

為了防止陵月學壞

緣陽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許看了”

陵月自然不樂意

“為何？”

她感覺耳邊有溫熱的呼吸

但沒有人回她的話

陵月伸手往后抓

剛好攀住緣陽彎腰的肩膀

“阿陽？”

緣陽直起身子

“嗯，我在”

這回看呆的輪到不靈和陵魔了

“他是不是勾引我妹了”

“才看出來呢？”

不靈松開了陵魔

陵魔又追著緣陽跑了起來

這次必定成持久戰

不靈挽著陵月進房了

說完這點故事

陵月自己差點回不過神來

其實他們已經走到府上了

“小月你發什么呆?。俊?

炎洌拍了下她的肩

“走啦”

陵月提著裙子快步跟上

她又想起來回憶里的人

一點都不想回這個冰冷的地方

“炎洌，你回去吧”

她瀟灑地轉過身，向著遠處跑去

“哎你去哪兒？”

炎洌搞不懂她，也沒追上去

自己孤零零回去了

陵月直線往緣陽的方向跑

“阿陽！”

她叫住了剛打開門的緣陽

緣陽立刻回頭

穩穩接住了撲過來的陵月

“怎么了？”

“咋咋呼呼的”

緣陽用的形容詞是調侃

但他語氣聽上去就帶著笑

陵月緊緊抱著他

絲毫沒注意到她晃掉的簪子

緣陽單手攬著她的肩，自己蹲下把簪子撿起

“來”

陵月就這么被帶著進了屋

“這就是天王的待遇啊”

緣陽即使是暫住幾天

府里的裝潢也是極盡奢華

家具齊全，比陵月府上還好

就是傭人不多

想來也是緣陽不適應，給撤掉了

陵月自顧自往沙發上一坐

她的肩被一雙手按住

然后那只手也來到她頭上

為她重新盤好頭發

“你的技術是越來越嫻熟了”

緣陽仔細檢查了一下，確認沒問題

才坐到陵月旁邊來

“我的技藝什么時候差過”

陵月點頭認可

從緣陽第一次為她挽發，就已經很完美

她現在都不知道緣陽是什么時候偷偷學會的

說起來，第一次盤發

就是在陵月緣陽，去和不靈，陵魔匯合的路上

陵月比緣陽小，也沒那么沉得住氣

一路上都鬧騰

要么就聞花，或者追蝴蝶

緣陽一個人背著兩份行囊

默默看著她絢爛奪目

“阿陽，這朵花好美！”

陵月被緣陽揪了回來

“忘記你哥叮囑什么了？”

陵月撇了撇嘴，乖乖跟在緣陽身后走

“他說這一片山匪多，要我們小心”

緣陽點頭認可

也不再對陵月約束

陵月的活動范圍自覺小了很多

也就是忽快忽慢地走

但不代表，就沒有危險

陵月的樣貌年紀小時，就已經初具雛形

是很典型的清冷溫婉

但在山匪眼里，這個長相就三個字

好欺負

冷劍射出，從竹筒里吹出的竹刺

像一首樂譜

盛大開篇

陵月閃身極快

發簪被擊落，頭發散了下來

但也不影響她的戰斗力

緣陽果斷抽刀

陵月也揮手喚出清玉鎖魂鞭

山匪大多戰斗不考慮技巧

靠人多和力大取勝

想要贏，緣陽可以以一敵五

直接沖上去就好

到陵月必須用巧勁

她用鞭子拴住一個

就可以借力打力，用慣性把他們都打回去

一把刀刺過來，陵月翻身跳起，從來人頭上越過去

把鞭子抽回來，被拴住的人站不穩倒在地上

陵月在空中極速甩了一鞭，將偷襲者抽倒

自己也成功調轉方向，平穩落地

“有手有腳的，干個活不好嗎”

“打家劫舍算什么本事”

陵月拍了拍手上的灰

撿起簪子

“碎了？”

她拍拍簪子，挖出一個小土坑

把簪子給埋了

“那就和你說再見了”

她扯起緣陽

“解決啦，走吧”

緣陽被她拽著跑了一段

記下了簪子這回事

陵月慢慢走得沒勁了

步子也就慢了

和緣陽保持一致

緣陽站在她身后，用手幫她拎著頭發

“你舉一路了，放著吧”

緣陽換了只手抓著，生怕陵月熱

陵月嘆了口氣，往樹上扯了支樹干

“行了行了，我盤好了”

“這天也快黑了，前面有戶人家”

“咱們去問問吧”

緣陽看著陵月的樣子，忍不住皺眉

還是跟了上去

陵月輕輕敲門

“有人在嗎”

院子里有窸窣的動靜

門緩緩打開，是一個面容慈祥的老婦人

“老人家，我們急著趕路”

“沒注意時間，這天快暗了”

“能不能，在您這里休息一晚？”

老婦人點點頭，大開大門讓兩個人進來

“多謝老人家”

陵月重重鞠了一躬

老婦人馬上扶起她

“不用謝我，我一個老人家也沒什么好地方”

“得委屈你們在會客廳打個地鋪”

緣陽走到陵月身邊，掏出一個翡翠手鐲

“多謝老人家了，這個您收著吧”

老婦人馬上推脫

“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陵月也握住老婦人的手

“您收了吧，我這朋友，是個死腦筋”

“您不收，他今晚都要睡不著了”

老婦人被他們推得實在沒辦法，還是收下了

“你們趕路也累了，我去做幾道菜來”

陵月快步跟上

“我來幫忙吧”

“好好好，乖孩子”

兩個人在廚房忙碌，緣陽則為陵月細心鋪好了床鋪

至于他自己，墊個毯子就能睡

“阿陽，出來吃飯啦”

緣陽一身輕松走出來

三個人吃這飯，互相問著家常

“小姑娘，你多大了？可許了人家啊”

陵月顯然沒想到她會這么問

“我十四，還沒許人呢”

老婦人點著頭

“那按舊律，明年就可以許了”

“可有中意的？”

老婦人各個問題一針見血

陵月這餐飯吃得如坐針氈

“我？早著呢……”

陵月不敢正面回答，低著頭吃飯

“那小伙子，你多大了？”

“十六”

“哦，正值壯年，難怪強壯著呢”

緣陽也沒繃住，差點被嗆到

陵月默默伸手給他拍了拍

“那老人家，您一個人住嗎？”

“是了，這山里清靜，我不愿跟兒子去鬧市里住”

陵月也不知道該問什么

好在飯快吃完，也就沒問別的了

這次陵月回了房間洗衣服

就留緣陽陪老婦人洗碗

“小伙子，你和里面那姑娘，什么關系啊”

緣陽頭也不抬“朋友罷了”

老婦人一臉不信

“哪兒能啊，你看看你的神色”

“在乎得人家不得了哦”

緣陽笑了笑

他向來不逃避自己的心思

“是朋友，但日后不一定是”

老婦人嘖嘖嘖幾聲

又連連感嘆美好

“多好啊，年少氣盛”

“不像我，一把老骨頭咯”

緣陽洗了碗，還特意扶著老婦人回房

“回來啦？去洗漱吧”

陵月幫他挑好了換洗衣服

她已經縮進溫暖的被子了

“好，你休息著”

晚上，夜深人靜

緣陽自己爬了起來，直接走出屋外

剛好碰到在做針織的老婦人

“老人家，這才丑時”

“是啊，你不也是起來了”

緣陽沒有反駁

但考慮到自己的想法

他坐到了老婦人邊上

“老人家”

“你可知道”

“什么木材，最適合做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