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疤痕上的暴雨
- 德魯亞之裔壹之寒鴉盛宴
- 石墨耗子
- 3760字
- 2025-06-17 01:25:53
科倫坡死死抓住索倫后背的亞麻布,那力度幾乎將要把衣衫撕成爛布。
“你不是有劍么?”索倫把科倫坡拽到身前想要把他推走。
“你們這些下等人真是貪生怕死!”科倫坡幾乎發抖的聲音讓人聽不出是害怕還是憤怒。
科倫坡把自己腰間一大袋第納爾塞到索倫手里,又把幾顆寶石也塞到他手里
“你不就嫌我沒給你錢么?這些錢夠買幾十個丫鬟小姐了”科倫坡的手勁又大了一度
“我才不想要你的錢,拿去!”索倫雖然從沒見過這么多的錢,但還是不打算為此折腰。
科倫坡第一次被一個貧民羞辱,還是一個小孩,下意識掌摑索倫。
結果索倫下意識蹲下,科倫坡揮了個空。
索倫抓起錢袋往他臉上一砸,如果按照平常,這樣的舉動被鞭打甚至被吊死是不可避免的。
但索倫根本就不在乎。
科倫坡被打的接連后退,隨后索倫一錢袋不偏不倚砸到他臉上。
科倫坡被打回甲板上,鼻子還因為被打傷流出兩股紅濁。
“這幾個…賤人,卑鄙下等的惡魔”科倫坡跪在甲板上,單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額…額從小除了我爹,沒人敢這樣打我…真是…真是太恥辱了”
科倫坡忽然聽見了前方的嘶喊聲和哀嚎聲,猛地抬起頭,原本貼在額頭上的金絲也掀了起來。
“萊莫德!你在哪!”科倫坡怒吼著緩緩站了起來,但又因為說話力度太大腹部的疼痛讓他繼續跪了下去。
芙蕾兒在雨中,如同雨中舞女。
一個穿著重型板甲,手持長劍的家士朝她揮去
母夜叉!拿命來!
芙蕾兒側身一扭,劍光在脖頸處微微停頓,伴隨著潺潺水聲。
家士跪地,懷里抱著自己驚愕的首級。
脖頸的切割面被水面包裹著,隨后雨水嘀嗒在表面,血滴慢慢落下。
血滴的一面反射到芙蕾兒
左手拽桅桿帆繩,右手纖纖握起寶劍,雨水慢慢聚集到劍刃上,隨即與血水混合。
芙蕾兒輕輕一甩,血水濺到一矛士眼中。
矛士由于被蒙蔽視線下意識揮動手中長槍,卻被芙蕾兒腳踩白刃,一腳踩柄,右手輕輕一甩。
隨著金屬的咣當聲和咯血的嗚咽聲。
矛士倒在地上痛苦不已。
芙蕾兒撿起長槍:檀木柄,槍頭的材質足以戳爛鎖子甲。
“這樣的神器被恁當成燒火棍,真是暴殄天物”
隨即長槍反手一握,槍頭直戳矛士心窩,芙蕾兒又惡趣味的擰了擰轉了轉,聽著斷氣聲和更加顯著的如同碾爛泥沙的碎肉聲和板甲被破壞的咔嚓聲,嘴角的弧度又更加夸張。
芙蕾兒拔出長槍。透過槍頭反光看見倆劍士逐步逼近。
一劍士率先發難,劍挑左眉目,芙蕾兒向右旋轉。
芙蕾兒一縷紅絲被斬下,一泉紅熱從劍士脖頸流出。
萊莫德眼睜睜看著前幾小時還在飲酒作樂,現在已經成為芙蕾兒“屠戮盛宴”的犧牲品。
這不是劫掠,這是一場血腥的“寒鴉盛宴”
科倫坡看著那些跟著自己的家士如今東倒西歪,有一個被芙蕾兒活生生拿長槍刺穿,
被挑到空中接著插到桅桿上。
股股的紅濁不斷刺激著科倫坡的眼睛。
他曾欺壓貧民無數,經常羞辱那些身份卑微的商人和辛苦勞動的農奴和佃農,被他逼死的人不在少數。
現在,報應卻在他想耍帥的時候來了。
他只是想像看過的騎士小說里威風凜凜的主角,用圣潔的長劍撕裂可惡的異端。
只不過這些都是他頭腦發熱的幼稚想法,他光想著耍帥結果倘若沒有萊莫德。
恐怕他便是第一個被飛斧擊中的出頭鳥。
他開始向一個酒鬼一樣,因為恐懼,東倒西歪的逃竄著。
結果被一只手拉住,科倫坡瞬間因為慣性撲倒在甲板上
“科...倫...坡大人,救救小人吧”
一個背后插著一把斷矛的家士語氣顫抖的向眼前的“大英雄”求救
那人早已身中數劍,板甲如同龜裂的土地,傷口還不斷冒著熱氣。
“撒開!”科倫坡近乎憤怒又恐懼到發抖地踹開他的手。
“家兵繼續抓著科倫坡的大腿不放,甚至把板甲護腿握的嘎吱響”
一道“雨滴”落下,家兵的后背又被一柄劍狠狠地插了進去。
那如同芹菜被折斷的聲音以及南瓜被砸爛的聲音讓人窒息又絕望。
家兵噴出一口血隨后倒地不起,那口血不偏不倚的灑在科倫坡的臉蛋上,以及板甲上的血日紋章上。
科倫坡摸了摸臉上的紅漿,這感覺就像曾經糟蹋商販葡萄酒,往他們臉上撒酒縱欲的感覺。
科倫坡雙手扶地,顫抖著抬起沉重的額頭:芙蕾兒的臉上帶著血紅的“腮紅”,褲子上,束腕衫上就像被刻上訴說著“武神降臨”的印記。
“為…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科倫坡情緒再也無法穩定,對著眼前的女惡魔怒吼著。
芙蕾兒聽了后仿佛像是聽到公雞會下蛋一樣仰著頭,笑起來的聲音如同一個純粹的女瘋子。
隨后芙蕾兒往前邁了一步,把右手的袖子拉了上去
看看你十年前是怎么對我的!
躲在角落偷偷看的索倫一愣:那幾道傷疤如同閃電劈打在樹干上,盡管傷口早已結痂,可灰褐色的痂仿佛將那次獸行記錄的完完整整。
“芙蕾兒.雅兒?”莫莉說的話差點把索倫嚇的從船上掉下去。
“別大驚小怪的這樣被她發現了咱倆都得被插成向日葵的,還是對半穿的那種”
莫莉卻不為所動,那幾道傷疤,那樣的語氣,她實在是太熟悉了。
十年前,諾德的征兵官扯著大嗓子大喊:現在!家里的男人們!壯漢們!都給我出來!
軍官的胡子還隨著音量的提高不斷顫抖著。
隨后他接過了手下遞給他的一皮囊麥芽酒,大口暢飲,喝完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清了清嗓子
“現在維吉亞又開始攻打我們諾德,奧拉夫大人說了,每家每戶至少出一個男人”
話還沒說完,軍官就因為醉酒吐了一地,按著護衛的肩膀接著嘮叨
“咱諾德人能讓人家揪著咱的頭發扇咱耳光么?咱不能啊!咱可是要去英靈殿的人”
村民們抱怨紛紛,引起了軍官的不滿
抽出一柄利斧,哐當一聲砸到一個樹樁上,把周圍的村民嚇掉半煞魂。
村長羅雷拿著一袋第納爾笑臉盈盈一臉諂媚的向軍官靠近
軍爺,俺們都是良民,我家那小子八歲了連飯都得俺婆娘給他喂,上戰場,那不得讓人家當成活靶子了么?不是么?
軍官看著冒著金光的第納爾眼前一亮,隨即拍了拍羅雷的肩膀
叫啥軍爺么?諾德軍民一家親,你這樣會很讓咱失望的,額咋可能讓恁諾德的未來做這種力氣活呢?
隨后便把莫莉弟弟從名單上劃掉。
隨后幾個穿著鎖子甲的士兵就開始抓壯丁:一時間草叢里,灶臺里,水池里等各個想不到的角落全藏著人
男人們站了一排排,上到六七十,下到十五六歲。
軍官逐步逼近
現在不報效國家,是不是想把命賣給維吉亞。
隨后,麥肯村的男人除了老掉牙,過幾天就壽終正寢的老頭子,和羅雷的兒子,還有不到十歲的小娃娃們,幾乎都被帶走了,包括麩墨,他非常慶幸自己的兒子跑到某個深山老林里去瞎玩亂逛。
但愿家里的那把老祖宗留下的“鷹之喙”能讓索倫多活幾天吧,至少一個冬天我就知足了。
莫莉坐在木樁上看著遠去的人群,嘆了嘆氣。
太陽即將落下了,整個麥肯村卻不再像之前一樣熱鬧溫馨,到處都是婦女兒童的哭喊聲與抽泣聲
莫莉叼著麥稈雙手扶著下巴看著遠去的落日,麥稈在門牙上不斷晃動著,伴隨著嘎吱嘎吱的響聲,投影在地上的紅粉也像是夕陽的一樣逐漸走遠。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莫莉下垂的眼皮聽見了頻繁的馬蹄聲時猛地抬起。
太陽又升起來了?不是…那是斯瓦迪亞的血日家族要來搶掠村莊了!
莫莉急忙往村里跑,但發現跑到村子里也肯定會被抓住。
莫莉用自己的小兜帽遮住頭,狠狠扎進麥田里,扒開蕎麥往外窺視著
“科倫坡大人,這村子里窮的叮當響,就剩這袋蕎麥和這五十第納爾了”
克雷斯特家兵掂量掂量了手中的袋子。
“那么,咱還是撤吧,這樣會引發帝國和諾德的火線的”
15歲的萊莫德騎著穿著泛著寒光馬鎧的斯瓦迪亞戰馬,他拉了拉科倫坡,那個無法無天的花花公子的手臂。
“拿開!”科倫坡的聲音讓人既憤怒又感到幼稚
“在禪達學院呆了幾年連咱斯瓦迪亞的傳統都不知道了么?或者說你們獅心三卒有錢到連搶都不知道了?”
莫莉下意識的噗嗤一笑
誰在那里!科倫坡下意識抽出泛著圣光的手半劍指向麥田
莫莉環顧四周,急忙抓起一只耗子死死的捏了捏它的后背。
吱吱聲響起,一只耗子倉皇逃出
“只是一只小田鼠”萊莫德揭開覆面盔,試圖用那稚嫩的嗓音安撫著科倫坡。
“不,那是一個下賤的諾德鼠”科倫坡不悅的抽回長劍。
“大人,這有一個小女孩!”一個家兵抓著一個衣衫襤褸,還在盡力不讓自己出丑,紅發隨著哭泣不斷顫抖著的小女孩
芙蕾兒!
莫莉急忙捂住嘴巴。
科倫坡下馬,舔著嘴唇咽著口水的向年僅六歲的芙蕾兒靠近
“她有可能連牙都沒換完”萊莫德祈求的拉著科倫坡的肩膀卻被無情拍回
“你難道不知道么?諾德的神女都是幼兒樣,品嘗到她們的初吻便可得到神的青睞”
這沒有任何邏輯的語句把萊莫德都無奈的別過頭了。
“過來吧!小神女!讓你感受一下我們雷克斯特的魅力”科倫坡死死抓著芙蕾兒的雙肩就向嘴唇靠近
不要!放開我!芙蕾兒一腳直接把科倫坡鼻血踢出來了。
“該死的畜生!卑鄙的賤人!有娘生沒娘養的雜種!”科倫坡一邊拿馬鞭狠狠的抽打著芙蕾兒,甚至把衣服都抽爛了,手臂上的傷口觸目驚心,一邊拿著手帕擦著自己的鼻子
“小爺我寵幸你是你莫大的幸運”
夠了!萊莫德的聲音把科倫坡都給鎮住了。
“克雷斯特家族的騎士精神哪去了?不玷污婦女!不隨意擄掠的教條去哪了!不要告訴我你就只知道吃喝玩樂!”
科倫坡雖然是特瑞典的二兒子完全可以接著抽打萊莫德,但萊莫德會把這件事告訴他哥,浮夢邇長兄如父,會直接把自己打成豬頭的。
只好把馬鞭揣兜里,接著掐著芙蕾兒的臉狠狠的吐了口痰才策馬遠去。
只留下被抽的滿身傷痕的,哭到發抖的芙蕾兒。
萊莫德無話可說,只好把自己禪達學院火之靈披風蓋在芙蕾兒身上,接著摸了摸全身,找出父親給的五百第納爾零花錢用手帕包好,放到地上,接著單膝跪地,卑微的俯下身子,家兵都走遠了,他才抬起頭,騎著馬跟上那面血日族旗
后來,莫莉只聽說芙蕾兒漫無目的的走著,不小心掉海里淹死了,又聽說,她尋短見,把自己活生生吊死在面朝太陽的小樹上。
而現在,單純的芙蕾兒已經死了只剩下被火焰覆蓋的女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