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東西，吳丹直接回到焦鼎齋，屋子已經被梁逸塵收拾得差不多，只剩下丹爐沒有動。

簡單道謝，吳丹雙眼無神地望著丹爐里五彩斑斕的杰作，喃喃自語。

“為什么，為什么又是這樣。我明明感覺自己已經抓住了些許丹道的真意，為什么最后一步總是失控，難道我吳丹，天生就不是煉丹的料。”

看著這副深受打擊，開始懷疑人生的模樣，梁逸塵將想說的話咽了下去。雖然平日里師兄看起來不怎么靠譜，但他對丹道的熱愛與執著，卻是實打實的，先別管路子偏不偏。

這份熱愛，不該被一次次的失敗所磨滅。

“師兄。”梁逸塵想了想，開口說道，“我覺得，或許，事情并沒有特別糟糕。”

“還不夠糟糕嗎？”吳丹苦笑一聲，指著爐底的丹藥，“二十塊靈石的材料，煉出了一爐連小孩子都不會吃的劣質糖豆。這還不算，還搭上了一間屋子，哦不，是半間。”

他抬頭看了看屋頂透著光亮的大洞，心痛地補充道。

搖了搖頭，梁逸塵走到丹爐邊，拿起一顆五彩斑斕的丹藥。

約有指甲蓋大小，質地堅硬，表面光滑晶瑩，看起來確實比任何糖果都更漂亮。除了沒有饞人的藥香，只有一股甜味之外，賣相堪稱一流。

“師兄，你有沒有想過。”梁逸塵端詳著手中的丹藥，緩緩說道，“雖然它沒有成為我們想要的療傷丹，但這并不代表就一無是處。萬物存在，皆有其理。或許，它以另一種我們尚未知曉的方式，成功了呢？”

雖然只是安慰的話，但梁逸塵并非空口白說，剛才看了些書籍，既然已經成丹，就說明沒有完全失敗，還是有一定藥效的。

“另一種方式的成功？”吳丹愣住了，他從未以這個角度思考過問題。

雖然煉制的某些丹藥有特殊的“副作用”，但起碼藥效正經，比如大力丸真的有大力。所以在他看來，沒能煉出設定中的效果，就是失敗，沒有中間地帶。

“沒錯。”梁逸塵見他有所觸動，繼續說道，“我們何不來試試丹藥的真正藥效呢？就算它真的毫無用處，至少也能讓我們知道，到底錯在了哪里。這也是寶貴的經驗，不是嗎？”

“試藥？”吳丹的眼神動了動，“師弟所言有理，還得是你啊！”

說著他來到梁逸塵身旁，拿過丹藥就要往嘴里送。

“師兄，你這！”梁逸塵連忙阻止。

“無妨，如果一個煉丹師連自己親手弄出來的丹藥都不敢服用，又怎么能給其他生靈吃，所用的材料都是無毒，放心吧師弟，我有分寸。”

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有這樣的規定，反正吳丹都會親自體驗，他將丹藥扔進口中，細細品味和感受，隨后莫名發出一聲“額”。

“師兄莫慌，我這就去找人過~”

“不急。”吳丹連忙將人拽住，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這玩意，吃起來味道還真挺不錯的嘿，師弟你要不要嘗一嘗。”

舍命陪君子吧，梁逸塵沒有多想，也撿起一顆扔進口中。

別說，確實挺好吃的。

兩人就這樣站了很長時間，靜靜等待藥效出現，可小半個時辰過去，啥事沒有。

“奇怪了。”吳丹撓了撓頭，滿臉震驚，“居然沒有副作用！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藥量太小，所以不明顯，或許可以找個體型小的再試試。”

試藥的話，首選自然是雪絨兔，宗門養它們本身就是用來確定丹藥的副作用或者藥性。

說到這里，小白正好奇地探出腦袋，大眼睛盯著丹爐內的五彩糖豆，小鼻子還使勁地嗅了嗅，似乎對這東西很感興趣。

見兩人都吃過，它便發出“咕嚕嚕”的聲響，小爪子隔空抓了下，小白也想嘗嘗兔！

“你還是算了吧。”梁逸塵直接否決了這個請求，小白是心頭肉，體質又特殊，不太適合這種冒險。

但腦海中隨即又忽然浮現出，靈獸園兔舍里的另一只雪絨兔的身影。

最近特別能吃能睡，不愛運動肥墩墩，于是梁逸塵給它取名為“胖虎”。平日里，它總是懶洋洋地趴在自己的窩里，連搶食都比別的兔子慢半拍，一副兔生無望的頹廢模樣。

用胖虎來試藥，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體格強壯，皮糙肉厚，抗風險能力強，畢竟拋開劑量談毒性就是耍流氓，以它的身體估計沒啥問題。

而且就算有副作用，基本也是與提神醒腦之類的有關，這對胖虎來說或許反倒是件好事。

最重要的一點是，梁逸塵能通過面板，實時監控它的狀態，一旦出現不良反應，可以第一時間得知。

“師兄，我想到一個絕佳的試藥對象！”

“誰？”

“靈獸園，兔舍，胖虎！”

當梁逸塵和吳丹拿著五彩丹藥，鬼鬼祟祟地來到兔舍時，胖虎正以一個極其舒展的姿勢，四腳朝天地躺在自己的窩里，肚皮一起一伏，睡得正香。

“就是它？”吳丹看著這只體型堪比小型犬的兔子，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就是它！”梁逸塵點了點頭。

“不是，它怎么能如此的大。”吳丹撓撓頭，眼睛瞪得溜圓。

梁逸塵從食槽里取來一片帶著甜味的靈菜葉子，然后將五彩丹藥包裹在菜葉里，輕輕地遞到了胖虎的嘴邊。

睡夢中的胖虎，似乎聞到了熟悉的香味，它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只是張開嘴，熟練地將菜葉連同里面的丹藥一并卷了進去。

咀嚼了兩下，喉嚨一動，便咽了下去。隨后咂了咂嘴，翻了個身，繼續睡，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絲毫停頓。

“…………”

梁逸塵和吳丹面面相覷，無語地蹲在兔舍外，大眼瞪小眼地等了半天，胖虎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睡得香甜。

“看來，是我想多了。”吳丹嘆了口氣，失望地搖了搖頭，“它果然只是一顆普通的糖豆，連味道都沒能把胖虎從睡夢中喚醒。”

梁逸塵也有些失望，面板上沒有任何變化，可剛準備起身離開，懷里的小白卻忽然“唧唧”叫了兩聲，小爪子還指了指欄內的胖虎。

順著小白的指向看去，只見原本睡得死沉的胖虎，眼皮忽然劇烈地抖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