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 68年,命運的陰霾悄然籠罩。
壺衍鞮單于病逝,族人們還沉浸在悲痛與迷茫之中,攣鞮虛閭權渠便在一眾貴族的擁護下,登上了單于之位。
對于虛閭權渠而言,這單于之位既是榮耀,更是沉重的責任。他深知,如今內有權臣弄權,朝堂局勢錯綜復雜;外有漢朝虎視眈眈,邊境戰(zhàn)火隨時可能重燃。內部的隱患與外部的威脅如兩座大山,壓得匈奴喘不過氣來。若想重振匈奴往日雄風,唯有推行鐵腕改革,強化單于權力,整合各方力量。
即位后,虛閭權渠單于做出的第一件震動匈奴王庭的事,便是果斷廢黜顓渠閼氏。
顓渠閼氏,這位在壺衍鞮單于時期權勢滔天的女子,長期以來憑借著丈夫的寵愛,將自己的家族勢力安插在匈奴政權的各個關鍵位置,肆意干涉朝政。
如今,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苦心經(jīng)營的權力網(wǎng)絡瞬間崩塌,心中的憤怒與怨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燒。她那原本嬌艷的面容因憤怒而扭曲,雙眼瞪得如同銅鈴,死死盯著虛閭權渠單于離去的方向,仿佛要用目光將他千刀萬剮。“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她在心中暗暗發(fā)誓,每一個字都仿佛從牙縫中擠出。
而她的弟弟左大且渠都隆奇,此刻也是滿臉怒容,雙手緊緊握拳,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他心中同樣燃燒著復仇的火焰。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顓渠閼氏秘密約見情夫右賢王屠耆堂。營帳內,燭火搖曳,昏黃的光線映照在兩人臉上,使得他們的表情顯得格外陰森。
顓渠閼氏急切地說道:“單于此舉,斷我家族生路,右賢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如今匈奴局勢動蕩,正是我們謀取大權的好時機。只要我們聯(lián)手,這匈奴的天下,遲早是我們的。”
屠耆堂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狠厲,他早就對單于之位垂涎三尺,如今有顓渠閼氏相助,無疑增加了幾分勝算。“你放心,我定當與你齊心協(xié)力,共同成就大事。”兩人低聲謀劃著,聲音在營帳內回蕩,仿佛惡魔的低語,為匈奴的未來埋下了一顆危險的種子。
虛閭權渠單于并非沒有察覺到朝堂上下涌動的暗流,但他決心已定,絕不退縮。
在一次重要的王庭會議上,他目光堅定地掃視著在場的貴族們,聲音洪亮地宣布:“如今匈奴內憂外患,若不集權,何以御敵?自今日起,諸事皆由單于庭決斷!”
此言一出,猶如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左賢王率先站起身來,他滿臉怒容,大聲道:“單于,此舉違背祖制,我等絕不答應!”
其他貴族們也紛紛附和,一時間,營帳內吵吵嚷嚷,反對之聲此起彼伏。
虛閭權渠單于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心中感到一陣無奈,但他的眼神卻依然堅定如鐵。他深知,這條改革之路,注定荊棘叢生,但為了匈奴的未來,他必須勇往直前。
在對待漢朝的態(tài)度上,虛閭權渠單于與壺衍鞮單于截然不同。他渴望重現(xiàn)匈奴昔日的輝煌,讓漢朝再次對匈奴的鐵騎聞風喪膽。他幾次親自帶兵出征,然而,匈奴內部的矛盾如影隨形,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隨時可能給匈奴致命一擊。每次出征,將領們各懷心思,有的為了保存自己的實力而消極作戰(zhàn),有的則因對單于的改革心懷不滿而故意拖延。這使得軍事行動規(guī)模受到極大限制,難以對漢朝構成真正的致命威脅。
公元前 67年,一個噩耗傳來,匈奴屬國車師被西域各國聯(lián)手夾擊。車師王及眾多部眾不幸被俘,消息傳到匈奴王庭,虛閭權渠單于怒不可遏。他在王庭中來回踱步,雙眼通紅,猶如一只憤怒的獅子。“西域諸國,竟敢如此欺我匈奴!”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迅速做出決策,立車師王的昆弟兜莫為車師王,并派人收集車師余部,向東遷徙。同時,他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對西域諸國進行報復,讓他們?yōu)樽约旱男袨楦冻鰬K痛的代價。
公元前 66年,草原上的青草剛剛泛綠,虛閭權渠單于便開始實施他的報復計劃。他派遣左右大將各率一萬騎兵,前往右地屯田,以此為據(jù)點,壓迫侵擾烏孫和西域諸國。一時間,右地戰(zhàn)火紛飛,百姓生靈涂炭。
兩年后,他又命令左右奧鞬各率六千騎兵,與左大將一起,攻打在車師屯田的漢軍。
戰(zhàn)場上,硝煙彌漫,喊殺聲、馬嘶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匈奴騎兵們揮舞著長刀,奮勇向前,試圖沖破漢軍的防線。然而,漢軍早有防備,他們的防守固若金湯。
一場激戰(zhàn)過后,匈奴軍隊損失慘重,士兵們死傷無數(shù),不得不黯然撤退。
虛閭權渠單于得知消息后,心中充滿了挫敗感。他一拳砸在案幾上,案幾上的酒杯被震得跳了起來,酒水灑了一地。他的臉上寫滿了憤怒與不甘,但卻又無可奈何。
公元前 61年,虛閭權渠單于派一萬多騎兵攻打丁零,本以為能夠輕易取勝,掠奪大量財物和牲畜。然而,事與愿違,丁零人頑強抵抗,匈奴軍隊在戰(zhàn)場上毫無建樹,最終一無所獲。將士們疲憊不堪地歸來,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沮喪和失落,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此時的匈奴,內部分裂日益嚴重,各部落之間矛盾重重,再加上連年天災,大雪紛飛,牲畜大量死亡,經(jīng)濟遭受重創(chuàng),實力已大不如前。
而漢朝則通過“趙充國屯田金城”等策略,不斷加強自身實力,以經(jīng)濟消耗的方式拖垮匈奴。雙方之間的戰(zhàn)爭多以匈奴小規(guī)模襲擾、漢朝被動防御為主,難以形成大規(guī)模沖突。
公元前 60年,虛閭權渠單于親率十多萬騎兵南下,沿著漢邊塞打獵。表面上,這是一次普通的狩獵活動,但實際上,他心中暗藏玄機,企圖伺機入侵邊塞。
他騎在高大的駿馬上,身披華麗的戰(zhàn)袍,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與野心。他望著漢朝的方向,心中充滿了渴望與期待,仿佛看到了匈奴再次征服漢朝的那一天。
然而,命運卻總是喜歡捉弄人。匈奴人題除渠堂為了一己私利,投降漢朝,并將單于的計劃泄露給了漢朝。
漢宣帝得知消息后,立即派趙充國率四萬騎兵駐扎在沿邊塞的九個郡,嚴陣以待。
當虛閭權渠單于得知這一消息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陰沉得可怕。“天不助我匈奴!”他仰天長嘆,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絕望。
無奈之下,他只好下令撤軍,無功而返。長途的奔波與失望讓他身心俱疲,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他的身體也因此一病不起。
在單于的大帳中,虛閭權渠單于躺在榻上,氣息微弱。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他看著眼前的親信,想要說些什么,卻已無力開口。他深知,自己未能完成重振匈奴的大業(yè),而匈奴的未來,正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久,這位一心想要重振匈奴的強權單于,帶著無盡的遺憾離開了人世,在位僅僅 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