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更鼓驚魂夜
- 開局激活幽冥仙宮
- 葉枕書
- 5095字
- 2025-05-31 01:29:33
雨砸在青石板上,濺起混著泥腥的水花。戌時的梆子剛敲過三巡,陳玄便裹緊補(bǔ)丁摞補(bǔ)丁的麻布短褂,一頭扎進(jìn)墨汁般濃稠的夜色里。永寧城的冬雨,冷得像淬了冰的針,密密匝匝往骨頭縫里鉆。他縮了縮脖子,肩上那面蒙了油布的舊更鑼沉甸甸地壓著,像墜著塊冰。
“咳咳咳——!”
嘶啞破敗的咳喘聲從身后漏風(fēng)的柴房里擠出來,刀子似的刮著陳玄的耳膜。他腳步猛地一頓,攥著鑼槌的手緊了緊,指節(jié)泛出青白色。那是陳三,陳家唯一的老仆,也是這破落宅院里唯一還喘著熱氣的人。三天前,李記藥鋪那位總是笑得一團(tuán)和氣的李慕白李老板,親自送來了幾包據(jù)說是吊命的“雪參玉髓散”。可那藥灌下去,陳三咳得更兇了,暗紅的血沫子濺在洗得發(fā)白的被褥上,洇開一片片刺目的花。
陳玄猛地轉(zhuǎn)身,一把推開柴房那扇吱呀作響的破門。
一股混雜著血腥、草藥苦澀和朽木霉?fàn)€的濁氣撲面而來。豆大的油燈昏黃搖曳,勉強(qiáng)照亮角落里那張鋪著干草的破板床。陳三佝僂著蜷在上面,枯樹皮般的手死死揪著胸口單薄的衣襟,每一次劇烈的咳嗽都牽扯著全身骨架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他臉色灰敗如金紙,嘴唇裂開滲著血絲,渾濁的老眼艱難地轉(zhuǎn)向門口,映出陳玄濕透的身影。
“少…少爺…”陳三喉嚨里嗬嗬作響,像破舊的風(fēng)箱,“別…別管我…去…去打更…差事…要緊…”話未說完,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嗆咳,他猛地側(cè)過頭,“哇”地吐出一大口暗紅粘稠的血,星星點(diǎn)點(diǎn)濺在陳玄沾滿泥水的草鞋上。
那血,紅得發(fā)黑,帶著股令人作嘔的腥甜氣。
陳玄的心像被那口血燙穿了,他幾步搶到床邊,扶住陳三瘦骨嶙峋、不住顫抖的肩膀。入手冰涼,那點(diǎn)微弱的生氣正飛快地流逝。“三伯!”他聲音發(fā)緊,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那藥…姓李的藥…是不是有問題?”
陳三渾濁的眼里掠過一絲極其復(fù)雜的情緒,恐懼?憂慮?還有一絲陳玄看不懂的決絕。他枯瘦的手痙攣般地摸索著,顫抖著探進(jìn)自己懷里最貼身的地方,哆嗦了好幾下,才摳出一樣?xùn)|西,用盡全身力氣塞進(jìn)陳玄同樣冰冷的手心。
入手冰涼堅(jiān)硬,帶著老人微弱的體溫和濃重的汗味。陳玄低頭,攤開手掌。
是半枚銅錢。
錢身布滿綠銹,邊緣磨損得厲害,幾乎看不清原本的輪廓,只隱約辨出半拉模糊的“通”字。斷裂的茬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人生生掰斷。
“鎮(zhèn)…鎮(zhèn)邪…”陳三的喘息如同破洞的鼓風(fēng)囊,每一個字都耗盡了力氣,他死死盯著陳玄,渾濁的瞳孔深處,一點(diǎn)微弱的光亮固執(zhí)地燃燒著,“后院…那塊…青石…壓著…壓著東西…能…救命…”
“青石?”陳玄愕然。陳家祖宅后院,早就荒廢多年,野草長得比人還高。他幼時頑皮闖進(jìn)去過,只記得最深處有片寸草不生的空地,孤零零立著一塊一人多高、布滿青苔的丑陋大石頭。長輩們提起那地方,總是諱莫如深,只嚴(yán)厲告誡“邪氣重,莫靠近”。
“去…快去…”陳三枯槁的手指猛地抓住陳玄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指甲幾乎掐進(jìn)肉里。他的眼睛瞪得極大,瞳孔里那點(diǎn)微光劇烈地?fù)u曳著,仿佛隨時會熄滅,“拿著…這個…貼著…貼著石頭…別…別怕…那些…東西…”
“東西?什么東西?”陳玄心頭一緊。
陳三卻像是耗盡了最后一絲氣力,抓住他的手驟然一松,整個人癱軟下去,眼睛半睜著,胸膛劇烈起伏,只有進(jìn)氣沒有出氣,喉嚨里發(fā)出瀕死的嗬嗬聲。
不能再等了!
陳玄猛地攥緊那半枚冰冷的銅錢,堅(jiān)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他霍然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油燈下陳三那張毫無生氣的灰敗臉龐,一咬牙,轉(zhuǎn)身沖進(jìn)了門外的雨幕之中。冰涼的雨水瞬間打透了單薄的衣衫,刺骨的寒意激得他打了個哆嗦,但胸腔里卻像燃著一團(tuán)火,燒得他渾身滾燙。
他要去后院!去那塊據(jù)說壓著“東西”的青石!這是他救三伯唯一的、渺茫的希望!
繞過幾近坍塌的影壁,穿過荒草蔓生的前院,后院那扇包著朽爛鐵皮的厚重木門出現(xiàn)在眼前。門栓早已銹死,陳玄抽出腰間防身的短柴刀,狠狠劈了幾下,才勉強(qiáng)撬開一道縫隙。一股遠(yuǎn)比外面陰冷潮濕、混雜著濃重土腥和朽木腐敗的寒意,順著門縫撲面而來,激得他汗毛倒豎。
門內(nèi),是另一個世界。
參天古木扭曲的枝椏在風(fēng)雨中狂舞,如同鬼魅張牙舞爪的手臂,將本就黯淡的天光撕扯得支離破碎。荒草足有半人高,濕漉漉地倒伏糾纏。腳下的青石板早已碎裂,縫隙里填滿了滑膩的苔蘚。整個院落死寂得可怕,只有風(fēng)雨穿過枝葉的嗚咽,如同無數(shù)幽魂在暗中竊竊私語。
陳玄的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他握緊了柴刀,另一只手死死攥著那半枚銅錢,冰冷的觸感似乎給了他一絲微不足道的勇氣。他深一腳淺一腳地?fù)荛_濕冷的荒草,憑著模糊的記憶,朝著后院最深處那片死寂的空地摸去。
風(fēng)雨似乎更急了,冰冷的雨水順著脖頸灌進(jìn)衣領(lǐng),凍得他牙齒咯咯打戰(zhàn)。四周的黑暗濃得化不開,仿佛藏著無數(shù)雙眼睛在窺視。每一步落下,腳下腐爛的枝葉和濕滑的苔蘚都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噗嗤”聲,在死寂中被無限放大。
突然!
一陣極其細(xì)微、極其詭異的“沙沙”聲從左側(cè)的荒草叢深處傳來,不像是風(fēng)吹草動,倒像是什么東西拖著沉重的步伐在濕地上摩擦!
陳玄渾身一僵,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猛地沉入腳底。他猛地屏住呼吸,攥著柴刀的手心全是冷汗,慢慢、慢慢地轉(zhuǎn)過頭去。
濃墨般的黑暗里,荒草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一個模糊的輪廓,在草叢的縫隙間一閃而過。
那絕不是人形!更像是一團(tuán)勉強(qiáng)凝聚的、扭曲的陰影,帶著一種令人骨髓都凍結(jié)的惡意!
“誰?!”陳玄厲聲喝問,聲音卻因極度的緊張而變了調(diào),在風(fēng)雨中顯得干澀而尖利。
沒有回應(yīng)。
只有那詭異的“沙沙”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更近了!仿佛就在幾步之外!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泥土深處腐朽氣息的陰冷,如同無形的觸手,悄然纏繞上來。
跑!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腦海中炸開!陳玄再顧不得許多,拔腿就朝著記憶中那塊青石的方向亡命狂奔!濕滑的苔蘚讓他腳下趔趄,尖銳的枯枝劃破了他的臉頰和手臂,帶來火辣辣的刺痛。身后的“沙沙”聲驟然變得急促而清晰,如同跗骨之蛆,緊緊追咬而來!他甚至能感覺到那股陰冷的、帶著濃烈怨恨的氣息幾乎要噴到他的后頸!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纏住了他的心臟,幾乎要讓他窒息。
就在他幾乎要被那無邊的恐懼和身后的“東西”吞噬時,前方濃密的黑暗里,突兀地出現(xiàn)了一抹極其黯淡、極其詭異的幽綠色微光!像墳地里飄蕩的鬼火,微弱卻頑強(qiáng)地穿透了雨幕。
青石!是那塊青石!
陳玄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爆發(fā)出最后的氣力,朝著那點(diǎn)幽光猛撲過去!
一人多高的青石,靜靜地矗立在空地中央。雨水沖刷著它布滿厚厚青苔的表面,顯露出下方石質(zhì)本身的慘白。而那點(diǎn)幽綠的光,正是從青石底部與地面相接的縫隙里透出來的,一閃,一閃,如同某種活物的呼吸。
身后的“沙沙”聲已近在咫尺!那股冰冷刺骨的怨恨之意幾乎要將他凍結(jié)!
陳玄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陳三塞給他銅錢時那絕望而執(zhí)拗的眼神!他幾乎是憑著本能,猛地?fù)涞乖诒涞那嗍埃瑢⑹种心前朊侗缓顾傅你~錢,狠狠按向石縫中透出幽綠光芒的地方!
就在銅錢觸碰到那冰冷、濕滑石面的剎那——
“當(dāng)!!!”
一聲震耳欲聾、穿金裂石的鑼響,毫無征兆地在他耳邊炸開!這聲音是如此巨大,如此突兀,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懾人心的力量,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陳玄的鼓膜上,也狠狠砸在他身后那片濃稠的黑暗里!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身后那如影隨形、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戛然而止!
那股幾乎要將他靈魂凍結(jié)的陰冷怨毒氣息,如同被狂風(fēng)吹散的煙霧,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玄保持著撲倒的姿勢,僵在冰冷的泥水里,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破胸而出。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冰涼的雨水混合著汗水流進(jìn)嘴里,咸澀不堪。剛才那聲鑼響…是他背上的更鑼?怎么可能?他根本沒敲!那鑼聲是從哪里來的?像直接在他腦子里炸響!
他驚魂未定地回頭望去。
身后,只有被風(fēng)雨蹂躪的荒草在瘋狂搖曳,一片死寂。剛才那如跗骨之蛆般的恐怖存在,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是錯覺?是恐懼下的幻聽?
他猛地低下頭,看向自己按在青石上的手。
那半枚銅錢,竟然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緊貼在冰冷的石面上!銅錢本身并無熱度,但青石被銅錢接觸的那一小塊區(qū)域,所有的青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枯萎、焦黑、剝落,露出底下慘白如骨的石質(zhì)。而石縫里透出的幽綠光芒,此刻卻詭異地變成了深邃的暗金色,如同熔化的黃金,沿著銅錢與石面的接觸點(diǎn),絲絲縷縷地向上蔓延,纏繞上陳玄的手腕!
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冷而磅礴的意念,如同決堤的洪水,順著那暗金色的光芒,轟然沖入他的腦海!
眼前猛地一黑,隨即又爆發(fā)出刺目的金光。
陳玄感覺自己的意識被猛地拋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翻滾著暗金色霧氣的混沌空間。無數(shù)模糊扭曲、充滿無盡痛苦與怨毒的嘶嚎聲浪如同實(shí)質(zhì)的針,狠狠扎進(jìn)他的靈魂深處!他看到破碎的刀兵,看到燃燒的城池,看到無數(shù)張?jiān)诮^望中扭曲的面孔…怨恨、不甘、瘋狂…種種極端負(fù)面情緒如同狂暴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幾乎要將他的意識撕成碎片!
就在他感覺自己即將被這恐怖的怨念洪流徹底吞噬、同化的瞬間——
混沌空間的中心,一點(diǎn)微弱的、卻無比堅(jiān)韌的純白光芒悄然亮起。
光芒中,隱約浮現(xiàn)出一座極其古老、極其恢弘的宮殿虛影。宮殿的輪廓模糊不清,仿佛由無數(shù)巨大的骸骨和冰冷的玄石堆砌而成,散發(fā)著亙古的蒼涼與威嚴(yán)。宮殿深處,仿佛有無數(shù)雙冰冷的眼睛,同時睜開!
一個宏大、漠然、不帶絲毫情感的聲音,如同黃鐘大呂,直接在陳玄瀕臨崩潰的意識核心中響起:
【幽冥仙宮,因果殿啟。】
【以汝之軀,承魂之力。】
【借力一分,償債一世。】
隨著這聲音的響起,一股冰冷、純粹、強(qiáng)大到令人戰(zhàn)栗的力量,如同馴服的洪流,猛地從那宮殿虛影中涌出,瞬間驅(qū)散了纏繞陳玄意識的怨毒嘶嚎!這股力量冰冷如九幽寒泉,卻又蘊(yùn)含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秩序感,粗暴地注入他干涸的經(jīng)脈,沖刷著他脆弱的身體!
“呃啊——!”巨大的痛苦讓陳玄蜷縮在地,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嘶吼。他感覺自己的血管像是要被撐爆,骨骼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更詭異的是,他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膚下,一道極其細(xì)微、如同活物般扭動的暗金色紋路,正從手腕被銅錢接觸的地方,悄然向上蔓延!紋路所過之處,皮膚傳來一陣陣冰寒刺骨的麻痹感。
這突如其來的力量注入和痛苦,如同醍醐灌頂,瞬間驅(qū)散了他因恐懼而麻痹的感官。他猛地意識到——剛才那聲救命的鑼響,根本不是幻聽!是這塊青石?還是這所謂的“幽冥仙宮”?是它們…或者說“它”,回應(yīng)了銅錢的觸碰?用這種方式驅(qū)散了那追命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個微弱的、帶著遲疑的少女聲音,如同風(fēng)中的蛛絲,輕輕拂過他的耳畔:
“你…你還好嗎?”
陳玄悚然一驚,強(qiáng)忍著身體撕裂般的劇痛和手臂上冰寒紋路的侵蝕,猛地循聲抬頭。
風(fēng)雨如晦的空地邊緣,荒草叢被一只蒼白纖細(xì)的手輕輕撥開。
一個身影靜靜地站在那里。
那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女,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衣裙,身形單薄得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空洞,茫然,沒有一絲神采,如同蒙塵的琉璃珠,直直地“望”著陳玄的方向。雨水打濕了她鴉羽般的長發(fā),緊緊貼在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上。
是個盲女。
她似乎能感覺到陳玄痛苦的狀態(tài),微微側(cè)著頭,臉上帶著一絲困惑和擔(dān)憂。她緩緩抬起另一只手,那只手緊緊攥著一樣?xùn)|西。
“剛才…好可怕的聲音…”少女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奇異的空靈,穿透風(fēng)雨,“這個…給你。娘說,它能…辟邪…”
她摸索著,朝陳玄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遞出那樣?xùn)|西。
陳玄忍著劇痛,喘息著看去。
少女?dāng)傞_的蒼白掌心里,靜靜躺著一枚小小的銅鈴。鈴身布滿斑駁的綠銹,樣式古拙,鈴舌似乎缺失了,只是一個空殼。
然而,就在陳玄的目光觸及那枚銅鈴的瞬間——
他腦海中那片翻滾著暗金霧氣的混沌空間里,那座剛剛沉寂下去的古老宮殿虛影,竟極其輕微地、幾乎無法察覺地…震動了一下!
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悸動,順著那冰冷的宮殿,傳遞到陳玄剛剛承受了力量灌注、尚在劇痛中的意識里。仿佛塵封萬年的齒輪,被一枚不起眼的鑰匙,輕輕撥動了一格。
冰冷的雨水澆在身上,陳玄卻感覺不到絲毫寒意。他死死盯著盲女掌心那枚銹跡斑斑的銅鈴,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道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的暗金色紋路,最后,目光落回到青石底部那漸漸黯淡下去的暗金光芒。
三伯塞給他的半枚銅錢…這塊邪門的青石…腦中那座冰冷的幽冥宮殿…還有眼前這個神秘出現(xiàn)的盲女和她手中這枚詭異的銅鈴…
這一切,絕非偶然。
他掙扎著,用盡力氣抬起劇痛未消的手臂,朝著盲女伸了過去,指尖微微顫抖。不是為了那枚鈴,而是想抓住這詭異迷局中,唯一一絲看得見、摸得著的人氣。
“你…”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你是誰?”
盲女空洞的眸子“望”著他伸出的手的方向,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雨珠順著她尖俏的下頜不斷滴落。她只是固執(zhí)地、靜靜地將那枚沒有鈴舌的銅鈴,又往前遞了遞。
風(fēng)雨嗚咽,荒草起伏。
陳玄的手指,距離那枚冰冷的銅鈴,只有一寸之遙。而在他身后,那塊巨大的青石,在幽暗雨幕的籠罩下,如同一個沉默的、剛剛蘇醒的巨獸,正冷冷地注視著一切。
詭秘之主
蒸汽與機(jī)械的浪潮中,誰能觸及非凡?歷史和黑暗的迷霧里,又是誰在耳語?我從詭秘中醒來,睜眼看見這個世界:槍械,大炮,巨艦,飛空艇,差分機(jī);魔藥,占卜,詛咒,倒吊人,封印物……光明依舊照耀,神秘從未遠(yuǎn)離,這是一段“愚者”的傳說。
沒錢修什么仙?
老者:“你想報(bào)仇?”少年:“我被強(qiáng)者反復(fù)侮辱,被師尊視為垃圾,我怎么可能不想報(bào)仇?”老者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嘆道:“好孩子,我來傳功給你吧。”少年驚道:“前輩!這怎么行?”老者伸出手:“把你手機(jī)給我。”少年看著手機(jī)上的變化,震驚道:“前輩!這哪里來的百年功力?”老者微微一笑:“好孩子,這是你在天庭的備用功力,以后急用的時候隨用隨取,別再被人侮辱了。”少年皺眉:“這不是法力貸嗎?我怕……”老者:“天庭是大平臺,新用戶借百年功力有30天免息,日息最低半天功力,還沒你吐納一周天多。”……張羽冷哼一聲,關(guān)掉了上面的廣告。
茍?jiān)诔跏ツчT當(dāng)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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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尸人
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這是一本傳統(tǒng)靈異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