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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腐臭氣息鉆進鼻腔,蘇寒盯著“師尊“肩頸處翻涌的肉瘤,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星核碎片的藍光在掌心搖曳,映得幻象邊緣泛起水紋般的波動——這是克蘇魯幻象的弱點,白澤的話突然在腦海中回響:“星核會照亮真實與虛妄的邊界“。

“您...您教過我,星象逆位時要觀三垣定吉兇。“蘇寒后退半步,殘頁在袖中發燙,“可現在太微垣的帝星,分明在您瞳孔里碎成了齏粉。“話音未落,“師尊“的笑臉突然崩裂,無數細小觸手從眼窩中鉆出,發出指甲刮擦石板的尖嘯。夜璃的呼吸聲在右側走廊變得急促。

她的星核碎片映出前方鐵門,門后傳來嬰兒的啼哭。推開門的瞬間,冰藍色的記憶如潮水涌來:三歲那年,母親抱著渾身是血的她跪在冰淵族圣壇前,族徽上的冰晶蓮臺正在融化,父親的頭顱滾落在她腳邊。“阿璃,喝了這碗血。“幻象中的母親轉身,胸口插著天魔宗的斷刃,黑色血液順著指尖滴落,“用他們的冰魄訣,去殺死所有喊你'怪物'的人...“夜璃指尖的紫紋突然沸騰,魔晶在掌心凝結的瞬間,卻看見母親眼中倒映著自己布滿魔紋的臉——那是她從未敢直視的真實模樣。

左側走廊傳來墨淵的怒喝。他的星核碎片照亮的,是天魔宗的議事殿。父親端坐在 throne上,腳下堆積著冰淵族的頭骨,殿柱上刻滿“吞噬一切“的魔紋。“吾兒,為何不用噬靈魔功吸干那小子的精血?“父親的聲音像生銹的鎖鏈,“你體內流著的,可是當年背叛魔域的冰淵族血脈!“墨淵看著自己的手掌,鱗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皮膚,指尖長出的利爪上還滴著蘇寒的血。他突然笑了,笑得魔氣四溢:“血脈?父親您難道不知,冰淵族的血,才是最純凈的魔血?

“蘇寒的天瞳突然掃到走廊盡頭的光門,三扇門分別映出三人的背影。他咬破舌尖,殘頁化作鎖鏈纏住“師尊“的觸手,星核碎片的藍光趁機在幻象上撕開裂縫。當第一滴鮮血落在地面,整條走廊的眼球突然集體轉向他,傳來此起彼伏的低吟:“清醒的...美味...“夜璃的鐵門在身后轟然關閉。她看著幻象中母親逐漸透明的身體,突然發現冰池底部的冰晶蓮臺,正是通天塔第一層的地面紋路。魔晶在掌心碎成齏粉,她反而露出釋然的微笑:“原來...您早就知道,我會回到這里。“

紫紋爬滿脖頸的瞬間,她徒手撕開幻象,鮮血滴在蓮臺紋路上,竟引出冰藍色的靈力共鳴。墨淵的利爪貫穿“父親“的胸膛,卻發現掌心握著的是自己的心臟——半顆跳動的魔核,半朵凍結的冰晶蓮。

議事殿在他身后崩塌,露出通天塔內真實的螺旋階梯,每一級臺階都刻著不同的星象。他舔了舔唇角的血,將星核碎片按進胸口鱗片:“克蘇魯的幻象...倒比父親的謊言可愛些。“蘇寒踉蹌著撞進光門,眼前場景驟變:通天塔第一層的中央大廳,十二根石柱上刻著初代閣主的十二位弟子,其中第七根柱身布滿焦黑爪痕——那是記載中被克蘇魯腐蝕的「噬星者」傳承。

夜璃和墨淵幾乎同時從左右光門沖出,前者頸間紫紋已褪成淡藍,后者胸口鱗片泛著冰與魔交織的微光。“看來你們都通過了考驗。“白澤的聲音從塔頂傳來,卻帶著明顯的喘息,“塔外有三十具天機閣傀儡正在逼近,我需要你們盡快激活第一層的星象樞紐。“他的影像在中央蓮臺浮現,袖口蓮花紋章染著血跡,“記住,用星核碎片觸碰對應你們命星的石柱。

“蘇寒握緊星核,天瞳掃過石柱上的星圖:破軍星對應墨淵,貪狼星對應夜璃,而他自己——竟是早已失傳的「北極紫薇星」。當三人將碎片按在石柱上,蓮臺突然升起青銅羅盤,指針正指向刻著“克蘇魯“的星位。

“不好!“蘇寒看見羅盤中央浮現出自己的倒影,瞳孔里爬滿觸手狀的黑影,“星核在引導我們...激活邪神的命星?“墨淵突然大笑,魔氣順著石柱涌入羅盤:“激活又如何?本少宗主正好要借克蘇魯的力量,碾碎魔域那群老東西!“他胸口鱗片炸開,露出里面半顆正在結晶的魔核,“夜璃,你難道不想用這力量,復活你冰淵族的亡魂?

“夜璃盯著羅盤上逐漸清晰的冰淵族徽,指尖的紫紋再次翻涌。蘇寒看見她眼中閃過掙扎,突然想起殘頁中看到的畫面:夜璃將冰棱刺入自己心臟,血液融化了通天塔第二層的封印。“我們的目的是封印封神榜,不是成為邪神的容器!“蘇寒將殘頁拍在羅盤中央,金光與藍光激烈碰撞,“初代閣主在殘頁里留了句話——'星核歸位之日,正是神魔共隕之時'。

“他看向兩人,天瞳第一次沒有預見死亡,“如果我們現在激活樞紐,通天塔會帶著整個荒漠沉入九幽魔域!“墨淵的手停在半空,夜璃的紫紋褪去大半。遠處傳來白澤的悶哼,蓮臺影像突然破碎:“來不及了...傀儡破了我的靈植結界!“羅盤指針突然不受控制地轉動,最終停在“北極紫薇星“的位置。蘇寒感覺有什么東西鉆進眉心,殘頁上的文字竟在他視網膜上流淌——那是初代閣主的記憶:五百年前,他將自己的命星與克蘇魯綁定,用封神榜做誘餌,就是為了讓后世有人能同時掌控星核與殘頁,將邪神徹底拖入九幽。“原來...我們才是鑰匙。“

蘇寒看著夜璃和墨淵,突然笑了,“墨淵,你想吞噬克蘇魯的力量;夜璃,你想復活冰淵族;而我...“他握緊殘頁,星核碎片在體內炸開藍光,“我想阻止星隕之夜的預言,哪怕代價是成為新的封印。“當第一只傀儡破窗而入,蘇寒突然將殘頁和星核同時按進羅盤。金光與藍光交織成網,將墨淵和夜璃震飛出去。夜璃眼睜睜看著蘇寒的身體透明化,化作星點融入十二根石柱,而他的聲音,卻清晰地在兩人腦海中響起:“去第二層找封神榜本體,用你們的力量...結束這一切。“

墨淵啐掉嘴角的血,盯著逐漸浮現的第二層階梯:“這瘋子...居然真的用命星啟動了樞紐。“夜璃摸著頸間未褪的紫紋,突然發現羅盤中央浮現出蘇寒的命星——那不是紫薇星,而是從未在星圖上出現過的,由殘頁和星核組成的新星辰。

“走。“她轉身踏上階梯,冰棱與魔晶同時在指尖流轉,“如果他成了新的封印,我就劈開九幽把他搶回來。“墨淵挑眉跟上,鱗片下的魔核跳動著詭異的節奏:“有趣...看來本少宗主的計劃,需要加上拯救螻蟻這一項了。“通天塔外,白澤看著塔身亮起的十二道星光,終于露出笑容。他抬手摘下腕間的蓮花手環,露出下面刻滿的魔紋——那是冰淵族與神農門的雙重印記。

“父親,您當年用禁術將阿璃的魔血封入我體內時,可曾想到,她會在今天,成為打破封神榜詛咒的鑰匙?“他望向星空,破軍星與貪狼星正在向新星辰靠攏,“蘇寒,你看到的預言...其實漏掉了最關鍵的部分——當三星辰共鳴之時,也是舊神隕落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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