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胥烈王
- 侵我家園?閣下可知殺神白起!
- 是狼不是茍
- 2040字
- 2025-06-13 12:00:00
“自古征戰,號稱十萬大軍,其中水分不少,能有六七萬可戰之兵已屬精銳。”
“那聯軍本就各懷鬼胎,如今吃了這天大的虧,內部不生亂才怪了。”
江凜深以為然。
……
事實,也正如秦韜所料。
此刻,距離鹽城五十里開外的胥、燕聯軍大營,早已是一片混亂,吵嚷聲震天。
項坤被當眾斬首,兩萬先鋒連同數萬降卒被屠戮殆盡的消息,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迅速在整個營地蔓延開來。
中軍大帳之內,數十名胥、燕兩國的高級將領,一個個面紅耳赤,唾沫星子橫飛。
“撤兵!必須馬上撤兵!那江凜根本不是人,他就是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
“鹽城,那就是個吃人的無底洞!”
一個燕國將軍臉色慘白,聲音尖利得刺耳,曾親眼目睹了江凜屠城的慘狀。
“放你娘的狗屁!我數萬兒郎慘死鹽城,此仇不報,我等還有何顏面回去面見國主?!”
一名性情暴躁的胥國將領猛地一拍桌案,怒發欲裂。
“報仇?拿什么報?連項坤大元帥的腦袋都被那小子給砍了!你還想讓我們去送死不成?”
“依我看,不如……不如派遣使者前去和談,只要那大夏肯割讓些土地,再賠償些金銀,此事未必沒有余地……”
一個細若蚊蚋的聲音怯生生地響起。
“和談?你他娘的是不是瘋了!我們死了這么多人,死了這么多精銳,反倒要去跟他們和談?”
“這話要是傳出去,我胥、燕兩國的臉面何存!”
帳內亂作一團,主戰的,主退的,主和的,吵得不可開交,誰也壓不住誰。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一陣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
“陛下駕到!”
一聲尖細悠長的通傳,像一盆冰水,瞬間讓帳內所有的喧囂戛然而止。
所有將領,無論是胥國還是燕國,皆是渾身一震,齊刷刷地跪伏于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帳簾被人從外面掀開,一個身著玄色龍袍,面容陰沉的中年男子,在一眾內侍與披堅執銳的禁軍簇擁下,緩步踏入帳中。
正是胥國皇帝,胥烈王。
他深陷的眼窩中,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陰鷙,視線緩緩掃過帳內跪伏的眾將。
最終,定格在帥案后那張空蕩蕩的帥位之上。
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感,瞬間籠罩了整個中軍大帳。
中軍大帳內,落針可聞。
胥烈王那兩道幽深的視線,慢悠悠地從地上每一個匍匐的將領頭頂刮過。
帳內空氣,沉悶得讓人透不過氣。
方才還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將軍們,此刻連喘息都小心翼翼,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生怕驚擾了上方的帝王。
好半晌,胥烈王才不緊不慢地開了口,嗓音不高,卻透著一股子滲人的寒氣:
“項坤死了,聯軍現在就是群沒頭的蒼蠅。”
“鹽城那一仗,我胥、燕兩國,都付出了巨大代價。”
他停頓了一下,視線挪到帥案后那張空蕩蕩的太師椅上,眸色更顯晦暗。
“那個江凜……確實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話一出來,帳內好些個將領,身子都幾不可查地抖了抖。
鹽城城頭,江凜那副殺神模樣,早已成了他們揮之不去的夢魘。
“硬碰硬去攻鹽城,代價太高,能不能啃下來,還是兩說。”
胥烈王的聲音里,辨不出什么情緒。
“再說了,那江凜小兒,屠戮降卒,手段殘忍,失盡人心。”
“咱們要是再不顧一切地強攻,反倒坐實了他那暴戾之名。”
這話他說得大義凜然,心里卻門兒清,江凜那天晚上的邪乎勁兒他也聽聞了。
可不是一個“暴戾”就能解釋的。
那是一種讓他這個做皇帝的,都有些心驚肉跳的玩意兒。
一個燕國的老將,壯著膽子,嗓音發顫地問道:“陛下英明……那,依陛下看,咱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胥烈王嘴角向上撇了撇,現出一抹冷峭:“鹽城,肯定是要拿下的。不過嘛,用不著那么著急。”
“傳朕的旨意:聯軍主力,立刻后撤一百里,找個穩妥地方重新扎營,先行休整。”
“鹽城四周的道道,都給朕盯死了!就算是一粒米,一滴水,都不允許流進去!”
“這座城,朕要活活困死它!”
他嗓門猛地提了提:“還有,立刻傳令各部,抓緊時間籌集糧草,招募兵丁,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等咱們兵強馬壯,糧草充足,再回頭收拾鹽城,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說到這兒,胥烈王眼中寒光一閃而過:“更何況,大夏內部,也并不是鐵板一塊。”
“派些機靈的人,悄悄地去活動活動,什么高官厚祿,盡管許出去,把那些對江家皇室有怨氣的人,盡可能拉攏過來。”
“釜底抽薪,這才是上上之策。”
眾將聽了,心里頭各自打著小算盤,嘴上卻不敢再有什么二話,紛紛叩首:“陛下圣明!”
聯軍大營,在胥烈王不容置喙的命令下,開始慢吞吞地向后挪動。
場面上,依舊是旌旗林立,號令森嚴,可各路將領之間那看不見的隔閡,卻在暗地里悄悄擴大。
……
鹽城,城頭。
幾個衣衫破爛的斥候,滿面風塵,飛也似地跑了上來。
“殿下!秦元帥!敵人……敵人的大營有動靜了!”
“他們……他們往后撤了!看樣子,起碼撤出去一百來里地,在黑風口那邊重新安營扎寨了!”
這消息一傳開,城樓上原本緊繃到快要斷裂的弦,略微松了那么一丁點。
江凜和秦韜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臉上讀出了幾分了然。
“看來,項坤那老匹夫的死,還有咱們那一場狠的,確實把胥烈王給嚇著了。”
秦韜捂著還在滲血的傷口,聲音依舊有些發飄。
江凜點了點頭:“嚇著了,這是一方面。”
“可胥烈王這個人,肚子里彎彎繞繞多得很,絕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他這是打算換個法子,想用時間把咱們慢慢磨死。”
“不過,這倒也給了咱們一次寶貴的喘息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