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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班師回朝

陷害沈意歡的計劃再次失敗,齊氏和沈意柔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暫時收斂鋒芒。

因為他們知道,將軍沈泊韜和大少爺沈從安就要班師回朝了。

沈泊韜是當朝名將,手握重兵,性格剛毅,不怒自威。他對后宅之事向來不怎么關心,但對家族的聲譽和規矩卻看得極重。

而沈從安,作為將軍府的長子,自幼隨父從軍,驍勇善戰,深受父親的喜愛和信任。他對這個唯一的妹妹沈意歡更是疼愛有加,從小到大,誰要是敢欺負沈意歡,他第一個不答應。

齊氏心里清楚,在沈泊韜和沈從安回來之前,她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一旦被他們發現自己在背后算計沈意歡,后果不堪設想。

“母親,父親和大哥還有幾天才能到啊”沈意柔著急問。

“快了,”齊氏捏著鎏金護甲劃過長案,案上攤著邊關快馬送來的軍報,“斥候說前鋒營已過潼關,不出三日便能入京。”她指尖停在“沈泊韜”三字上,眉峰微蹙,“你父親這次凱旋,圣上定會重賞,到時候府里規矩只會更嚴。”

沈意柔絞著帕子,眼尾泛紅:“可沈意歡那丫頭……昨日父親的副將派人送家信,竟還特意提了句‘沈意歡在京中頗得圣眷’,父親看了豈不是更偏心她?”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貼身嬤嬤掀簾而入,鬢角還沾著汗珠:“夫人!二小姐!方才門房來報,老爺和大少爺的親衛已到城外三十里,通報今日酉時三刻便到府門!”

“什么?”齊氏霍然起身,狐裘披風滑落肩頭,“不是說還有三日嗎?怎會突然提前?”

“說是途中遇著順風順水的商隊,借了他們的快船走了段水路,竟搶了兩日腳程!”嬤嬤喘著氣,“親衛還說,將軍此次帶回不少西域貢品,圣上特準先送回府中暫存,府里得趕緊收拾出東跨院的庫房。”

沈意柔頓時慌了神:“那……那我們算計沈意歡的事,會不會被父親哥哥知道?他最疼那個丫頭了!”

“慌什么!”齊氏強壓下心頭的驚濤,一把攥住女兒的手腕,“沈從安雖疼沈意歡,但他常年在軍中,哪里知道后宅的彎彎繞繞?你只需記住,等老爺和大少爺一進門,就立刻哭哭啼啼上去請安,只說自己近日身子不適,被沈意歡‘無意間’冷落了,把姿態放低些,男人最吃這一套。”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冷光:“至于那支金釵……我已讓心腹將它熔了重打,做成了一副鎏金護甲。沈意歡以為自己贏了,卻不知真正的殺招,要等老爺回來才會落下。”

與此同時,青憂苑內,沈意歡正將最后一疊書卷放入木箱。云嬋抱著件玄色披風進來,眼眶微紅:“小姐,方才前院的小廝說,老爺和大少爺的親衛已到城外了。”

沈意歡抬頭看向窗外,芭蕉葉在風中沙沙作響,“云嬋,去把我那支夜和花簪取來,今日要戴給父親和哥哥看。”

“小姐,您還戴著昭平王送的簪子?”云嬋有些擔心,“主母她們要是看見,又該說閑話了。”

“正因她們會說,我才要戴。”沈意歡將玉簪別在發間,鏡中的少女素衣荊釵,眼底卻藏著清冽的光,“哥哥戍守邊關多年,最恨的就是后宅婦人搬弄是非。我若藏著掖著,反倒顯得心虛。”

酉時三刻,將軍府門前的青銅獸首門環被重重叩響。

沈泊韜身著玄色軟甲,披風上還沾著邊關的風塵,身后跟著一身銀白戰甲的沈從安。父子二人身形相仿,皆是肩寬腰窄,只是沈泊韜面容更顯剛毅,眼角刻著幾道征戰留下的疤痕,而沈從安眉目間則多了幾分少年人的英氣。

“父親!哥哥!”沈意柔穿著一身委屈的淺碧色襦裙,帶著兩個丫鬟搶先撲到門前,眼眶通紅,“你們可算回來了,意柔好想你們……”

沈泊韜淡淡頷首,目光卻越過她,落在階下的沈意歡身上。

少女身著月白襦裙,鬢邊一支白玉蘭簪在夕陽下泛著溫潤的光,她沒有像沈意柔那樣哭哭啼啼,只是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父親,哥哥,一路辛苦了。”

沈從安的眼睛瞬間亮了,他幾步上前,一把將沈意歡攬進懷里,聲音帶著久別重逢的激動:“歡兒!你又長高了!讓哥哥看看,有沒有人欺負你?”

沈意歡埋在兄長懷里,鼻尖微酸:“哥哥,我很好。倒是你,臉上又多了道疤。”她伸手去摸沈從安額角的新傷,卻被他笑著躲開。

“小傷而已,”沈從安松開她,目光落在她鬢邊的玉簪上,眉頭微蹙,“這簪子……是哪來的?”

沈意柔見狀,立刻抽噎著插話:“哥哥,這是昭平王送給姐姐的!前幾日御花園宴會上,好多人都看見了……”

“住口!”沈泊韜突然沉聲喝道,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沈意柔,“后宅女子,怎可對朝堂之事妄加議論?”他轉向沈意歡,語氣稍緩,“歡兒,昭平王為何送你簪子?”

沈意歡不卑不亢地將賞花宴上的事復述了一遍,末了又道:“女兒深知男女大防,本不該收此貴重之物,但昭平王說是見女兒喜愛夜合花,又恰逢圣上夸贊,才隨手相贈,權當是長輩對晚輩的勉勵。女兒想著,這簪子既然得了圣上的眼,便暫為收下,待日后尋個機會,再請父親出面歸還。”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解釋了簪子的來歷,又點明了“圣上夸贊”的背景,更暗示了自己守禮的態度。沈泊韜捋著胡須,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嗯,你能有此心就好。只是日后在外,須得更加謹慎。”

沈從安卻沒那么好打發,他盯著沈意歡的眼睛:“歡兒,跟哥哥說實話,是不是有人拿這簪子刁難你了?”

沈意歡心中一暖,正要開口,卻見齊氏帶著一眾仆婦匆匆趕來,臉上堆著恭謹的笑:“將軍,大少爺,一路風塵仆仆,快請進府用茶。老夫人已在正廳備下了接風宴。”她狀似無意地瞥了眼沈意歡的玉簪,又看向沈意柔,“意柔,還不快扶著你父親進去?你這孩子,見了親人就知道哭,像什么樣子。”

沈意柔委屈地癟癟嘴,卻不敢違逆,只好上前去扶沈泊韜。沈泊韜看了齊氏一眼,沒說什么,徑直往府里走去。沈從安則攬著沈意歡的肩膀,低聲道:“歡兒,跟哥哥說說,這幾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沈意歡看著兄長關切的眼神,心中已有了計較。她微微一笑,輕聲道:“哥哥,此事說來話長,不如等用過晚膳,我再細細告訴你?”

她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父親和兄長的歸來,既是靠山,也可能成為齊氏母女用來攻擊她的武器。而那支被熔掉的金釵,就像一顆埋在府中的暗雷,不知何時會再次引爆。

夕陽的最后一縷余暉穿過照壁,將眾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沈意歡走在兄長身側,鬢邊的夜合花簪靜靜閃爍,仿佛在預示著,這將軍府的平靜之下,即將掀起更猛烈的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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