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旅游
- 導演:從帶石原拍愛情宿舍開始
- 此次徐州
- 2214字
- 2025-06-28 08:25:00
劇組的第五場線上會議終于在雜音和疊聲中結束了。
屏幕熄滅的那一瞬間,,身體輕輕一歪,整個人陷入沙發深處。
不是沒精力。
他一貫精力過盛:早上六點照跑十公里,深蹲、臥推一項不少,甚至連三餐的營養配比都嚴格執行。
從早上九點開始,一張張日程表、一組組預算、一通通微信語音……人名、時間、場地、合同款項,一股腦堆進腦子里,像千軍萬馬在腦殼里排兵布陣。
新人導演,說得好聽是掌控大局,說得不好聽,就是前前后后所有事都要“你來定”。
略有風霜罷了。
他換了身短袖運動衫,戴上耳機,開始深蹲、引體和俯臥撐。
今天維持一下。
肌肉緊繃,汗水很快冒了出來。
他始終信這一條:演員不是紙片人,創作者更不該虛弱。
四十分鐘后,他沖了個冷水澡,坐回客廳沙發,正準備把喝完的蛋白粉杯放進洗碗機,舅舅從廚房走了出來。
“這會兒不忙啦?”舅舅聲音不高,背上搭了件薄風衣。
客廳燈光柔和,舅舅在他對面,手里端著茶,茶卻沒怎么喝。
電視靜音著,只是屏幕上跳著晚間新聞的字幕。他剛關掉了后臺評論監控,放松下來,卻發現舅舅坐得比平時更靠前些,像是想開口,又像是猶豫著什么。
徐樺明放下手機,盯著舅舅手里的杯子。
“舅,你有事?”
舅舅先是笑了下,像是要打馬虎眼:“還能有什么事?就想看看你最近是不是累著了。”
“我挺好的。反倒是你……。”
!敏銳,剛才有猶豫的口氣。
他頓了頓,放緩了語氣:
“要是有啥事,不用繞彎子。你說,我聽。”
舅舅沒說話,手指沿著杯口繞了一圈又一圈,像在斟酌語言,又像是在拖延時間。
“你不說我也不會追著問,但我能聽。”
他頓了一拍,又補了一句:
“你懂我的嘛。”
“我聽得進,不會亂說。”
沉默持續了將近十秒,舅舅終于開口:“其實……我那邊,那片農場,最近是有點問題。”
徐樺明點了點頭,推理下去,“是虧了?”
“嗯。”
舅舅笑了一下,“也不算虧得一塌糊涂,但……撐下去是撐不下去了。”
他說得很輕松,像在講別人的事。但徐樺明聽得出來,那種力求穩定的語調底下藏著焦慮。
“我一直以為這事不會影響你,也不該讓你知道。”舅舅頓了頓,“你還在上學,我也不能開口跟你要什么。”
“你現在大了,和你說了無妨。”
徐樺明沒勸,也沒急著表達情緒。他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行,我明白了。”
“嬸嬸知道嗎?”
“她去旅游。”舅舅搖了搖頭,“我……還是想找個時機,跟她講明白。”
“我還有點...”
“用不著你的錢,”斬釘截鐵,舅舅說:“我畢竟是長輩,情況沒那么危急。”
“你別誤會。”舅舅轉頭盯著他,“我不是來找你要錢。我知道你現在剛起步,能給的也不多,我能理解。”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家里不能給你什么支撐了。”
“我也跟你打個包票,你爺爺的錢我肯定不會動。”
徐樺明“嗯”了一聲。
“對了,”舅舅站起身時忽然想起什么,“今天有人找你。”
“誰?”
“一個小姑娘,自稱是你同學。說是老朋友了,來得挺突兀的。”
“叫什么?”
“她說是你同學。”舅舅一邊想,一邊搖頭,“還挺執著,說找你有事談。”
“哦對了,今天有人來找你。”
他一頓:“誰?”
“一個小姑娘,自稱是你同學。”舅舅把果盤放下。
徐樺明原本松弛的肩膀不自覺又挺了起來。
“她說了名字嗎?”
“說了,但我沒聽清。”舅舅搖頭,“我看她挺執著的,就讓她在客廳坐著等你。大概……一個小時了吧。”
有個自稱是你同學的女孩來找你,說是你老朋友了。
他一聽這描述,下意識地浮出一個身影——
是上次食堂的那個女生?那誰來著,穿得有點少,說話時眼神黏黏的。
他不敢斷定,但男人的本能還是讓他先做了個不太正經的推理:
胸大那個?
這些天事多,事事俱到是不不可能的。
徐樺明皺了皺眉,走出臥室,客廳的燈光透過半開的門縫灑進來,一道清瘦的背影坐在沙發邊緣,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維護某種距離。
嗯,
他腳步輕了一下,那人回過頭——
是章自伊。
他確實沒想到是她。
她穿著干凈的白襯衫,牛仔褲洗得發白,手里捧著一個文件夾。
他愣了一下,有點想笑,又有點收不住心里那點尷尬。
“你怎么找到這兒的?”他下意識問。
“從校內郵箱聯系師哥……查到了一點資料。”她頓了一下,“抱歉,貿然來訪。”
他點點頭,示意她坐下:“你找我有什么事?”
章自伊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從文件夾里取出一份裝訂好的紙頁,遞到他面前。
“這是我重新寫的角色分析,還有對試鏡那場戲的復盤。我不是來請求你改結果的。”
她說這話時聲音不大,但語調很穩,“我只是想確認,我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他接過材料翻了幾頁,筆記非常細,甚至標出了不同處理方法的替代方案,旁邊還有簡短的理論依據和人物分析對比。
她看著他,
“我知道我有差距。但我不想糊里糊涂地落選。”
徐樺明沒說話,只繼續往下翻。他看到她在紙邊上還寫了不少手寫批注,很多地方都用紅筆圈出“節奏感不足”“眼神處理不夠準確”等自我評價。
“你這些分析是今天寫的?”他問。
“昨晚熬夜寫的,今天上午改完打印的。”她頓了頓,“我……昨天晚上也哭了很久。可哭完之后,我還是想搞清楚。”
客廳里陷入幾秒沉默。
徐樺明把資料合上,靠在沙發椅背上,看著她:“你不是第一個落選的人。但是第一個,帶了角色筆記上門的人。”
章自伊沒有答話,只低下頭,指節緊握。
“我記得你。”他繼續說,“其實你演技不差,但當時情緒掌控太緊了,節奏一快,角色的自然度就被壓住了。”
“我明白了。”她輕聲說。
他微微點頭,忽然補了一句:“我們可能會加一個角色,到時候我通知你試試看。”
章自伊抬起頭,一時沒反應過來:“……真的?”
“但我不保證。”他說,“這個行業沒有保證。”
他不愿意騙她。
“謝謝你。”她輕聲說,站起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