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神為她流血!以我之骨,重鑄你心!
- 從洞悉萬物軟肋開始成神
- 咸魚燉夢想
- 2802字
- 2025-08-21 13:00:00
叛徒的后裔。
這五個字,不是刀劍,卻比世間任何神兵利器都要鋒利。
它是一道咒。
一道能將神魂凌遲,將信念碾碎的惡毒之咒。
它精準地,狠狠地,釘進了譚璇的靈魂最深處。
她為之浴血奮戰的信念。
她甘愿犧牲一切的驕傲。
她困惑掙扎至今的所有根源。
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一個骯臟到讓她作嘔的答案。
原來,她繼承的,是如此卑劣的血。
原來,她守護的,是如此恥辱的物。
道心。
咔嚓。
一聲極其細微,卻又清晰得如同天崩的脆響,在她神魂中回蕩。
一道猙獰的裂痕,驟然浮現。
她手中那柄光耀萬丈的星辰琉璃劍,劍身上的星光與神雷,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掐滅。
光芒,瞬間黯淡。
嗡鳴,戛然而止。
一柄審判神劍,在她手中變回了冰冷的凡鐵。
機會!
覆海魔尊那雙深淵般的魔瞳里,爆發出貪婪的狂喜。
這一瞬的破綻,是天賜的良機!
“哈哈哈哈!”
“看見了么,陳安!”
“根子都爛透了,結出的果子,又怎么可能是好的!”
狂笑聲震徹云霄。
于此同時,一道精純到極致的深淵魔氣,自他指尖無聲射出。
那魔氣細若發絲,其色比虛無更黑,繞過了陳安布下的層層天道法則,無視了戰場上沸騰狂暴的能量洪流。
它像一條嗅到血腥的至毒之蛇,目標明確,直奔譚璇道心那道新生的裂痕。
它要鉆進去。
它要污染那片神圣的凈土。
它要將這位新天道座下最強的審判者,徹底變成一具只知殺戮,沒有神智的行尸走肉!
譚璇看見了那道魔氣。
她卻動彈不得。
意志已經碎裂成齏粉,力量正從她的神軀中瘋狂流失。
她不再是半步道祖。
她只是一個背負著整個文明原罪的,可悲的女人。
魔氣,已至眉心。
那刺骨的冰冷,預示著魂飛魄散的結局。
就在眼前。
一道身影,沒有任何征兆,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
就那么平靜地,橫移一步,擋在了她的面前。
是陳安。
他沒有出手,沒有結印,甚至沒有回頭。
他就那么站著。
用他那具并不偉岸,卻承載著整個新世界的神軀。
用新天道的本體。
去迎接那道,足以污染神明的劇毒。
噗。
沒有巨響。
只有一聲極其輕微,仿佛利刃刺入血肉的沉悶聲響。
那道漆黑的魔氣,撞上陳安的后背,瞬間消散。
青云山巔,死一般安靜。
連下方戰場上瘋狂廝殺的魔物與修士,都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
陳安的身軀,極其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一滴液體,從他的嘴角,緩緩溢出。
順著他輪廓分明的下巴,滴落。
金色。
璀璨的,刺目的,神圣的金色。
神之血。
這位新生的,算計萬古,視眾生為棋子的神明。
受傷了。
譚璇呆呆地看著那個背影,看著那滴緩緩墜落的金色神血。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你……”
她的聲音干澀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他說的是真的……對嗎?”
久久的沉默。
沉默到,譚璇以為自己將永遠等不到那個回答。
“是。”
陳安沒有回頭。
聲音依舊平靜,卻像一柄無形的重錘,將她心中最后一絲僥幸,砸得粉碎。
“我的血脈,有罪?”
“是。”
“柳紅藥留下的嫁妝,是背叛的證明?”
“是。”
她的聲音開始顫抖,每一個字都帶著血。
“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就輸了?”
“我們為之奮斗的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笑話?”
“一個……天大的笑話?”
“是。”
陳安的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冷酷得像是在陳述一段與自己無關的歷史。
譚璇笑了。
笑聲凄厲,仿佛杜鵑啼血,撕裂了云層。
“那你為什么?!”
“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要替我擋下那一擊!”
“我是一個罪人的后代!我是一個不祥的容器!”
“讓我死了!不是正好么!”
“讓我帶著這份骯臟的血,這份恥辱的罪證,一起消失!”
“不是對所有人都好么!”
光。
她眼里的光,連同她的整個世界,徹底熄滅了。
陳安終于,緩緩轉過身。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唇邊那抹金色,觸目驚心。
那雙天道般無情的眼瞳里,此刻,竟沒有了俯瞰眾生的淡漠,沒有了算計萬古的冰冷。
破天荒地,有了一絲溫度。
一絲,屬于“人”的溫度。
“罪?”
他吐出一個字,語氣里帶著一種發自骨子里的,冰冷的不屑。
“誰定的罪?”
陳安的目光,輕飄飄地,越過譚璇,掃向遠處表情錯愕的覆海魔尊。
“他?”
“他配嗎?”
譚璇徹底愣住了。
陳安的目光,重新落回她的身上,落在她手中那柄黯淡無光的劍上。
“你的劍,誰鑄的?”
譚璇下意識地回答:“星辰……琉璃……”
“錯。”
陳安的聲音不高,卻蘊含著一種不容置喙的絕對意志,清晰地傳入天地間每一個生靈的耳中。
“是我的骨頭。”
他看著她,一字一頓。
“我。”
“信我的骨頭。”
一句簡單的話。
一句蠻不講理的話。
一句霸道到極致,藐視一切天命與原罪的話。
卻像一道開天辟地的創世之光,轟然照進了譚璇那片破碎、黑暗的道心世界。
我信我的骨頭。
不信天命,不信血脈,不信那所謂的原罪。
我只信我自己。
只信我自己的判斷,我自己的選擇,我自己的骨頭。
譚璇道心那道猙獰的裂痕,非但沒有擴大,反而被一股無法言喻的金色力量,強行黏合。
不。
那不是黏合。
是重鑄。
以神之血為熔爐,以神之意志為鐵錘。
于破碎之中,千錘百煉。
那顆破碎的道心,竟比之前更加堅韌,更加純粹,更加璀璨!
嗡——!
星辰琉璃劍發出一聲高亢的龍吟,重新爆發出萬丈光芒!
光芒之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耀眼,都要奪目!
審判神雷在劍身之上瘋狂流轉,化作一條條威嚴的金色龍影。
譚璇的銀發紅衣,無風自動,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神光。
半步道祖的境界,在這一刻,徹底穩固,堅不可摧。
甚至,隱隱有了一絲再進一步,觸摸到真正道祖門檻的趨勢。
覆海魔尊臉上的狂笑,僵住了。
“不可能!”
他失聲尖叫,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絕不可能!”
“中了我的道心魔染之毒!就算是真正的大羅金仙,也要道心蒙塵,萬劫不復!”
“你怎么可能……”
譚璇沒有回答他。
她只是重新握緊了手中的劍。
那份重量,那份力量,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一步踏出,與陳安并肩而立。
兩人共同面對著那扇依舊流淌著魔氣的星辰之門,面對著深淵般的覆海魔尊。
她的眼神里,再無一絲一毫的迷茫。
只剩下冰冷的,決絕的,燃盡一切的殺意。
陳安看著身旁的女人,那張萬古不變的臉上,忽然笑了。
那不是一個神明的微笑,而是一個男人,帶著幾分欣賞的笑意。
“你不是一直想問,我們算什么嗎?”
譚璇側目,看向他唇邊那尚未干涸的金色血跡。
“現在。”
“我告訴你。”
陳安的目光,望向無盡的魔潮,望向那扇地獄之門。
“你我。”
“是這方天地。”
“最后的。”
“也是唯二的。”
“兩根支柱。”
話音剛落,覆海魔尊的狂笑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加猖狂,更加肆無忌憚。
“支柱?說得好!說得太好了!”
“我主人最喜歡的游戲,就是親手打斷那些自以為是的支柱!”
魔尊的笑容,忽然變得無比詭異,無比惡毒。
“尤其是……已經從內部開始腐朽的支柱。”
覆海魔尊的目光,像兩條最毒的蛇,死死盯著譚璇那顆重煥光彩的道心。
那眼神,像是在欣賞一個即將破殼而出的,絕美而致命的毒物。
“小姑娘。”
“你真以為,我的話,是唯一的毒藥嗎?”
“你真以為,陳安的幾根骨頭,就能幫你洗刷一切?”
“天真。”
他搖著頭,笑容里充滿了憐憫。
“愚蠢到,可愛的天真。”
“真正的劇毒,從來不是用來說的。”
“它從一開始,就藏在柳紅藥留給你的那份‘嫁妝’里。”
“它現在,就在你那顆自以為堅不可摧的道心里,靜靜地,等著發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