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多巴胺塑造了7種能力

1.多巴胺虛構了你和我的世界

100元和一個棒棒糖你選擇哪個？

你一定會說：“這還用問，每個人都會選擇100元。”但是，如果你讓幼兒園的小朋友們選擇，你會發現，大部分孩子都會選擇棒棒糖。100元和棒棒糖都是獎賞，為什么孩子會選擇棒棒糖而不是錢，成人會選擇錢而不是棒棒糖呢？其實，成人和孩子的決策差異是多巴胺強化和塑造的結果。在孩子的大腦中，棒棒糖被多巴胺強化過，甜滋滋的感覺被多巴胺標記為美好和重要。在成人的大腦中，多巴胺在不斷強化錢的重要性，比如坐車要錢、吃飯要錢、房租要錢、結婚要錢等。錢在我們心中的價值和重要性是多巴胺不斷強化的結果。

我們再來看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賽車游戲中的虛擬金幣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價值和意義。為什么玩家會把它看得那么重要呢？因為玩家的賽車每“吃”到一個金幣，車速就會變快，積分就會增加。車速變快和積分增加就是在對金幣進行強化。賽車每次“吃”到金幣玩家的大腦都會釋放多巴胺，多巴胺是在強化金幣的重要性。反過來，那些不玩游戲的人并不認為金幣重要，因為他們的多巴胺沒有對金幣進行強化和定義。

如果棒棒糖、100元和虛擬金幣都是獎賞，那么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喜歡才對，可為什么100元對孩子無效，金幣對不玩游戲的人無效？我們的行為、喜好、追求是被多巴胺強化和塑造的結果。任何事物在沒有被多巴胺強化之前，它們既不重要也無價值。獎賞是被多巴胺強化、定義、塑造的結果，是多巴胺告訴大腦它們多么重要和美好。沒有所謂的獎賞，只有多巴胺。

多巴胺的核心功能是強化。在回答“什么是強化”之前，我們先要知道，大腦“為什么要強化”。正因為不重要、沒關系、不確定，所以才強化。錢只是一張紙，它本身并不重要。我們覺得錢重要，正是大腦不斷強化的結果。錢通過與我們的生存、幸福、前途變得相關，才變得重要。這也是“謊言重復一百次就會成為真理”的原因。其實不用一百遍，只要有兩三個人同時撒謊，你就會認為他們說的是真的。

什么是強化呢？強化就是增強、加強、強調。從生物的角度來看，強化就是大腦通過釋放多巴胺，來促進和增強神經細胞之間的連接。從認知和思維的角度來看，強化就是增強事物與事物、事物與自我之間的關聯。比如賽車“吃”到金幣，速度就會變快，積分會變多，這就是在金幣加快車速和增加積分之間建立關聯，同時車速變快會讓你感覺自己變厲害了。從感覺和感受的角度來看，強化就是提升我們對事物的感受，比如吃棒棒糖時身體會釋放多巴胺，我們會感受到更加強烈的愉悅感和幸福感。從行為的角度來看，強化促進了我們與事物的積極互動，比如想要做、想要看、想要擁有等。強化將本不相關的事物，通過認知、感覺、行為緊密的關聯在一起；強化將本不相關的事物變得相關，將本不重要的事物變得重要。虛擬金幣、棒棒糖、100元與我們本不相關，是多巴胺的強化讓它們與我們緊密相關了，是多巴胺的強化告訴我們，它們多重要、多美好、有價值、有意義。強化就是讓普通的事物變得確定、重要、美好、有價值和有意義的過程。強化就像一個老師在為我們敲黑板、圈重點、做標記。

強化本質上是在強化某種關聯和連接——強化事物與事物的關聯，強化事物與自我的關聯。正是這種關聯和連接將事物與事物、事物與自我聯系在一起（見圖1-1）。

人與外在事物沒有硬性的連接，不像我們的耳朵長在頭上，揪耳朵時我們會感到痛。我們與手機、房子、棒棒糖、游戲幣等一切“我的”東西都是通過一種不可見的方式連接起來的。這種無形的連接是靠大腦對其的意志、信念、執念與我們連接在一起的。我們對人、事、物產生的意志、信念、執念就是這種無形的連接。我們與外在事物的連接一旦形成，它們就成了我們的一部分。我們失去它們的時候就像失去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痛。就好比你的手機摔碎了，你會心痛；你的游戲幣被盜了，你會憤怒……因為它們成了你的一部分。所以，我們是看重100元、棒棒糖還是虛擬金幣，要看什么與自我建立了連接。這種連接的建立是多巴胺強化和塑造的結果。

我們可以將多巴胺的強化功能理解為膠水，每一次多巴胺的釋放都是在事物與事物或事物與自我之間涂上一層膠水，將彼此牢牢地粘在了一起。多巴胺是連接劑、強化劑和黏合劑。社會是個強化機器，我們作為社會中的人，都是社會強化的結果。

記住，我們是不知道什么重要、什么有價值的。我們也不知道該追求什么，該往哪里去，是多巴胺告訴我們什么重要，該追求什么。多巴胺不但通過強化塑造我們的大腦鎖定目標的能力，同時也在圍繞目標的各種狀態進行強化，塑造我們的其他能力。書中闡述的7種能力（見圖1-2），主要是圍繞人們實現目標、追求目標需要具備的能力。當然了，多巴胺參與塑造的并不僅僅只有這7種能力，其中還包括我們的社會能力，比如共情的能力、模仿的能力、溝通的能力、利他的能力等。

那么，多巴胺強化目標的時候，我們的認知和思維會如何？我們的感覺和感受是什么？我們的行為會怎樣？當我們破解了多巴胺在強化目標時我們認知、感覺、行為的狀態，就破解了多巴胺強化目標的語言。多巴胺就是運用這樣的語言，對目標進行強化，驅動我們的積極行為。當我們掌握了多巴胺強化目標的語言，我們就可以隨時隨地運用這種語言來喚醒多巴胺，驅動我們的積極行為。

如果沒有掌握喚醒多巴胺的語言，我們就不是大腦的主人，大腦才是我們的主人。如果多巴胺的力量不能為我所用，我們就只能任由大腦使喚，無力地消耗自己的生命。接下來，我們來看看多巴胺用什么樣的語言塑造了我們的7種能力（見表1-1）。我們又該如何高效地運用多巴胺語言來驅動我們的積極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