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那邊讓陸征最近一個月都不要回北城。
因為事態的發展遠比他想得要復雜,這個時候回去,估計剛入北城就得被拿下;大哥還把父親的通話錄音轉給他聽,父親在通話里一再強調讓他這次不要瞎逞強。
唯有隔岸觀火,才能自保還不牽連家里。
葉修言聽完原因,也是直嘆氣,“當初還以為是陸伯父他們想給你點教訓好讓你回家聯姻,現在倒好,越來復雜了。”
“顧宇州得先防著。”陸征沒跟他繞彎子,“你斗不過他,最好先沉住氣,不管發生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處理。”
“他當年就一窮酸學生,是你資助他讀完的大學,創業撈了他一把,他才有今天的地位,他現在反過來背刺你,你還讓我沉住氣每天給他好臉色?”
“內奸未必是他。”陸征合上電腦:“沒查清前不要聲張。”
葉修言聽出來他是不想打草驚蛇,顧宇州背刺盛遠是板上釘釘的事,只是當下沒有證據。“你還不清楚我?我這人笑面虎,跟誰都能笑,你都說我斗不過他了,他還能把我當回事?”
“我先休息會兒,記得幫我關門。”陸征起身回了臥室。
把門關上,隔絕掉外面的聲音,脫下大衣扔一邊,按下電動窗簾按鍵,臥室里緩緩暗下來;打火機火光亮起,點煙含嘴里吸了口,腦海中浮現的全是宋瑾接下那紅色小盒子的畫面。
……
晚上小黎吧聚會,幾個阿婆也都來了。
大家吃吃飯聊聊天,八點的時候阿婆們回家,只剩下他們幾個年輕人繼續喝酒閑扯。
宋瑾坐在角落里,旁邊坐的分別是阿布,小黎吧駐場歌手白如歌,對面坐的是陸征,葉修言,還有西子。
康旭幫客人調完酒,又給宋瑾調了杯果酒送來,“姐你嘗嘗,我新調的果酒。”
宋瑾接過來抿了口,沖他豎大拇指:“酒精味一點都不濃,桃子味清新爽口,好喝。”
西子調侃道:“旭哥你這不行啊,只有好運姐沒我們的份,你這不明顯偏好運姐?”
康旭臉唰的通紅。
宋瑾拿起一粒花生朝西子扔過去,“就你話多!再話多讓康旭扣你工資!”
“別介啊姐,我們旭哥最聽你的話,你讓扣他肯定得聽你的扣我工資。”
康旭催他:“先去給葉少唱首歌,葉少明天就走了。”
玩歸玩,鬧歸鬧,西子唱歌絕對不瞎胡來,放下手里的瓜子站起來,“該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他走到歌臺拿起吉他,沖葉修言揮了揮手:“葉少,送你一首《后會無期》,咱們明年南溪,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宋瑾帶頭鼓掌活躍氣氛。
在場的其他客人聽到后也都跟著鼓掌。
《后會無期》的前奏緩緩響起,看到西子彈吉他的那副認真的神色,宋瑾端起酒杯把整杯果酒都喝掉,喝完小聲對身邊的白如歌說:“我去趟洗手間。”
白如歌讓出位置,宋瑾走出去從陸征肩邊擦過。
一股清新的茶香沁入鼻腔,陸征下意識的扭頭,灰暗的燈光下,看到她從康旭的手里順走了煙和打火機。
前奏結束,西子獨特的滄桑嗓音從身后響起:
當一艘船沉入海底
當一個人成了謎
你不知道
他們為何離去
那聲再見竟是他最后一句
……
歌聲漸遠,宋瑾來到洗手間,抽出根煙點上含嘴里,吸幾口還是覺得太悶;夾著煙走出來,想去外面透口氣,轉了個彎,看到站在吸煙區吸煙的陸征。
“怎么不在里面聽歌?”她照舊不避諱的打招呼,仿佛跟面前這個男人什么都沒發生過。
往煙灰缸里彈了下煙灰,動作熟練的把細長的煙卷含在嘴里吸了口,緩緩吐出煙圈,看到陸征在看她;她笑道:“我吸的是煙又不是毒,干嘛這么看我。”
小黎吧的人都知道她吸煙,她沒有煙癮,只在小黎吧的時候才會吸幾根煙。
那晚在小廚房向這男人要煙吸,還是她第一次在好運來吸煙。
“我出去透口氣。”把快吸完的煙摁滅在煙灰缸里,她擰開一旁的后門,走了出去。
門關,宋瑾再次點根煙含嘴里吸了口,仰頭吐了口煙圈,透過薄霧欣賞夜空中飄落的雪花,在心里忍不住感嘆:這雪真美。
后門是玻璃門,陸征能清晰的看到她這副吸煙賞雪的模樣。
應酬的時候見過太多女人吸煙,或嫵媚或性感勾人,只宋瑾給他另外一種不同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形容不上來。
他只知道,剛才看宋瑾仰頭吐煙圈的那一瞬間,莫名有種想擁她入懷的沖動。
宋瑾察覺到視線,扭頭看了他眼,隔著玻璃沖他微微一笑。
她越是這樣毫不在乎的笑,陸征越莫名心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