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日月不易,永照大明!
- 大明:從景泰開始中興
- 瘋瘋瘋不覺
- 2275字
- 2025-06-14 22:32:35
石亨接過朱祁鈺遞過來的手書,自然是無比欣喜,仔細通讀后贊嘆道:
“陛下這一手字跡堪稱當代書法大家,比之宋徽宗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隨即發現自己好像拍錯馬屁了,趕緊將話語轉移到內容上來。
“還有這些行軍要求,臣也聞所未聞,在臣看來陛下在治軍打仗一道已有太祖太祖之風啊!”
于謙和成敬在一旁聽得想笑卻又不敢笑,這石亨真是任何一個能拍皇帝馬屁的機會都不放過,不過像他這種能識文斷字,拍個馬屁還能引經據典娓娓道來的武官倒是少見。
“石將軍不敢當眾宣讀嗎?”
“成敬啊,讓盧忠快馬加鞭去五軍都督府叫一個敢宣讀的武官過來吧!”
朱祁鈺有些反感石亨這動不動就拍馬屁的習慣,若不是暫時沒有遇到能打武將,早就讓他跟徐珵一般滾到瓊州府對付蠻夷去了。
未待成敬俯身回應,石亨見朱祁鈺話里帶著怒意,急忙下跪并說道:
“陛下恕罪,臣只是見陛下墨跡已具備大家風范,心中頗為喜愛,想請陛下在宣讀完之后賞賜給臣,故多嘴了句。”
“臣這就宣讀!”
朱祁鈺見狀示意他趕緊開始,成敬趁著彎腰的功夫偷偷笑了笑,朱祁鈺還真不吃石亨這一套,石亨此舉算是打錯了算盤。
石亨站起來調整了一番表情,然后面色和煦地照著紙上所寫,高聲宣讀起來:
“凡我大明士卒斬敵酋一人,賞銀五十兩,擢升三級!”
“斬普通敵兵一人,賞銀五兩。”
“逢戰敢于先登陷陣者,賜田十畝,銀一百兩,戰歿者子孫襲升二級。”
“為大明捐軀戰死者,家屬由所在州府按月發放撫恤金,子孫可優先入軍承襲軍職,不愿從軍者可入當地府學。”
“為大明征戰傷殘者,編入義勇營,負責城防巡邏,糧餉照發并配給醫藥物資。”
……
這些是朱祁鈺根據于謙所寫的獎賞和撫恤,再結合前世的傷殘軍人的標準而編寫的。
可就這簡單的幾點,已經讓臺下的軍士泣不成聲了,原來這位新陛下沒把他們當丘八看,以前兵部給的戰死傷殘撫恤,他們一般只能拿到少量的傷殘撫恤,戰死者的妻兒只能選擇改嫁,不然分給的土地肯定會被上級收回。
可妻兒也是軍戶,不能從事其他職業,為了活下去別無他法,妻子只能去當暗娼。
他們雖然不知這位新皇所許諾的錢財和土地能有多少發到他們的手里,但子孫可入府學一點,就可以讓他們奮不顧身地去和韃子拼殺了。
大明士農工商的等級深入人心,子孫可入府學就意味著后代可以參加科舉,步入仕途擺脫世襲的軍籍。
“咚咚咚!”
三聲鼓響之后,臺下的軍士安靜了下來,他們也知道厚賞的條令念完之后,接下來就是重罰的部分了,厚賞可能到不了他們手里多少,但重罰肯定是要自己全數落在自己身上的,不由得認真起來仔細聆聽。
石亨的表情變得兇狠起來,他大聲喊道:“你們也都是參軍多年的老人,須知這軍令如山。”
“未戰先怯,臨陣脫逃者,斬!”
“臨陣將不顧兵先退者,斬將!兵不顧將先退者,后隊斬前隊!”
“聞鼓不進,鳴金不退,不遵軍令者,斬!”
“聚眾嘩營,行軍張弓填藥者,斬!”
“殺良冒功,虛報戰果者,斬!”
“軍士不得擅取民間尺布、斗粟,軍行不得毀壞民房,踐踏禾苗、毀壞桑棗,不得于營中進行各種買賣,不得聚眾賭博,違令者斬!”
……
朱祁鈺在罰得這一方面,還是選擇了于謙所寫的,自己想的那一套有些過于理想化了,如繳獲歸公和不得擅殺俘虜和降兵等,在封建時代不太現實。
行軍張弓填藥這一項是于謙提出的,一開始朱祁鈺還不理解其中的邏輯,聽到營中馬匹身上的鈴聲才反應過來,古代夜襲敵營時,有著人銜口,馬摘鈴的說法,目的是為了不暴露行蹤。
行軍途中張弓填藥,容易造成誤傷,即使是只拉弓不射箭,也會發出很大的聲響,被敵人探知動向,此乃兵家大忌,于謙所寫的是杖責五十,但朱祁鈺考慮到現在是戰時,就要用重典。
當然杖責五十,如果是真的打,十軍棍下去人基本上就廢了。
于謙還寫了一個斬,就是逃營者斬,但朱祁鈺考慮了一番后,將其摘除,改為了主動歸營且查明未行殘民害民之舉者,罰餉三月,落草為寇者,一旦查實,抓捕后凌遲處死。
朱祁鈺自己也明白,逃兵其實是很常見的事,如果逃兵皆斬,那戰場上一旦發生潰敗,誰還敢歸營?
況且很多人是被炸營后,四處逃竄的軍士裹挾著走的,那就是褲襠里裝黃泥——不是逃兵也變逃兵了,全按逃營處斬的話,朱祁鈺覺得刑罰過重。
逃兵一旦不敢歸營,落草為寇釀成兵禍,之后還得出兵圍剿,更加麻煩。
至于行軍嚴禁擾民,從東漢時期就有這個軍令,只是做得少之又少,連親自提出這個軍令的曹操,都曾下令多次屠城。
不過朱祁鈺相信只要能做到行軍不擾民這一點,那他的強軍之路就邁出了第一步,雖不能像后世那支鋼鐵之師一樣,但只要能達到岳家軍那一步,就算得上冷兵器時代精銳中的精銳了。
朱祁鈺信奉治軍要嚴,讓石亨宣讀的這番話,就是在告訴將士們軍令極為嚴格,如有觸犯,他將會嚴格執行。
“將士們,備操軍和備倭軍的大部隊馬上就要入營了,朕要求京營留下來的老人,對他們進行嚴苛的訓練。”
“他們當中很多人,軍籍渙散,沒上過戰場,有的甚至沒摸過武器。”
“朕要你們,教會他們何為軍令如山,教會他們如何殺敵,告訴他們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朕要你們,帶著他們沖鋒陷陣,朕向你們保證,為我大明戰死沙場之人,撫恤會一分不少地送到其家人的手中,朕會派錦衣衛盯著,沒人能拿走一個銅板!”
“你們能做到嗎?”
“能!”
朱祁鈺閉上眼,感受著臺下軍士高亢的嗓音,清風襲來,風中卷起的砂礫不斷地拍打在他的臉上,他已經嗅到了勝利的氣息。
朱祁鈺隨即睜開了眼,面色堅毅地喊道:“日月不易,永照大明!”
“日月不易,永照大明!”
“日月不易,永照大明!”
山呼海嘯的聲音,從最開始的零零散散到最后匯聚成一股響徹云霄,幾萬人齊聲呼喊的聲音,似一把利劍一般要將天空劃破。
朱祁鈺聽著這震天的呼喊聲,望著臺下的軍士,露出了一個微笑——此戰就算沒有于謙,也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