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暮色如輕柔的紗幕,緩緩浸染五老峰下那片郁郁蔥蔥的茶田時,林羽背上的青銅茶釜毫無預兆地劇烈震顫起來。釜內原本平靜的靈脈活水,瞬間泛起層層漣漪,好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撥動。漣漪之中,竟映出一位老茶農佝僂的身影——他正手持竹勺,小心翼翼地舀起一顆顆茶籽,每一粒茶籽落入陶盆的瞬間,盆中便迸射出細碎的金光,仿佛這些茶籽蘊含著無盡的神秘力量。蘇瑤見狀,急忙展開《九江地脈圖》,只見圖中五老峰的標記處,正緩緩滲出如茶漬般的紋路,一旁還注有小字:“茶圣籽,靈脈種,遇文則生。”
二人順著茶釜所指引的方向,踏入茶田深處。潮濕的泥土里,半掩著一片石碑,碑身上“陸羽茶圃”四個殘字,在歲月的侵蝕下,仍倔強地透露出往昔的痕跡。林羽剛一觸碰到石碑,青銅茶釜便猛地噴出靈脈活水,如一道清澈的瀑布,將石碑上的苔蘚沖刷得干干凈凈,碑陰面的茶經殘句隨之顯現:“其地,上者生爛石。”蘇瑤輕輕用指尖拂過石縫,竟意外摳出一枚嵌著金箔的茶籽,驚喜地叫道:“這就是陸羽《茶經》里記載的‘靈脈茶種’!”
就在這時,茶田的霧氣中,悠悠傳來一陣竹笛聲響。只見一位老茶農,拄著拐杖,緩緩從霧中走出,他腰間的茶簍,正滲出淡淡的龍息。林羽敏銳地注意到,老茶農手腕處有一道蛇形紅痕,那分明是邪術侵蝕留下的印記,不禁關切地問道:“前輩,您是不是遭到邪龍余黨的襲擊了?”老茶農劇烈地咳出一口黑痰,從茶簍里倒出一把焦黑的茶籽,痛心疾首地說:“他們想用邪火烤這些茶籽,徹底斷絕靈脈的茶香傳承……”
蘇瑤接過那把焦黑茶籽,仔細端詳,發現其表面凝結著詭異的邪術符文,不禁皺眉說道:“這是‘焚脈咒’,是用邪龍火焰燒毀文化信物靈性的惡毒法術。”林羽當機立斷,將青銅茶釜放置在石碾旁,靈脈活水自動汩汩流入碾槽。當焦黑茶籽落入水中的剎那,釜內突然浮現出陸羽煮茶的虛影。那虛影仿若活物,手持茶勺輕輕攪動,奇妙的是,竟將那些邪術符文熬成了金色的茶膏。
“快看吶!”老茶農指著茶釜,激動地喊道。只見焦黑茶籽在金膏中漸漸舒展,竟抽出嫩綠的新芽,芽尖上赫然刻著一個“廉”字,文氣四溢。林羽趁機將文脈玉印按在釜邊,剎那間,三色光芒與茶膏相互融合,形成一道璀璨的茶氣光流,緩緩注入茶田。那些原本被邪術破壞得奄奄一息的茶樹,像是被注入了生機,竟重新抽出嫩綠的枝椏,葉片上清晰地顯現出《愛蓮說》的字句,仿佛在訴說著文化的堅韌與傳承。
然而,危機并未解除。突然,茶田深處傳來一陣鐵鏈摩擦的刺耳聲響,緊接著,數十個黑衣人手持茶刀,如鬼魅般從霧氣中沖出。他們手中的刀刃上,刻著“龍淵”銘文,刀柄處鑲嵌著信物碎片,散發著邪惡的氣息。為首的那人緩緩揭開斗笠,露出額角猙獰的龍形疤痕,惡狠狠地吼道:“守護者,乖乖交出靈脈茶種!”說罷,他揮刀劈向茶釜,刀風所過之處,竟帶著一股焦糊的茶香。
“用茶經破邪!”蘇瑤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急中生智,迅速抓起石碾旁的茶經殘頁,奮力拋向空中。林羽心領神會,立刻以玉印引動朱熹的文氣。剎那間,那些殘頁化作一只只光蝶,與茶釜噴出的靈脈茶香巧妙地形成了一個太極圖。當“茶之為用,味至寒”的詞句所化的光流,如利箭般擊中茶刀時,黑衣人手中的邪器紛紛崩碎,化作一團團茶霧,消散在空氣中。
激戰正酣,林羽敏銳地發現,黑衣人的茶刀上刻著九江歷代文人的名字——從陶淵明到周敦頤,每一把刀似乎都對應著一位文化名人的遺跡。他突然想起神秘老者臨終前的遺言,心中猛地一震,恍然大悟道:“他們妄圖集齊九江文脈,然后用邪術重塑邪龍!”話音未落,只聽老茶農發出一聲慘叫,竟被黑衣人擄為人質,一把鋒利的茶刀抵住了他的咽喉。
“放下茶釜!”龍疤人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將信物碎片按在老茶農的眉心。林羽正要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蘇瑤卻突然拉住他,指著老茶農手腕處的紅痕,低聲說道:“那是假的!他才是邪龍余黨的首領!”果然,老茶農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皮膚下隱隱透出龍鱗的陰影。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林羽當機立斷,將文脈玉印奮力擲向茶釜。玉印與釜內陸羽的虛影瞬間融合,爆發出萬丈金光。當“精行儉德”的文氣光流如洪流般擊中老茶農時,他身上的偽裝轟然碎裂,露出了邪龍后裔的真面目——原來竟是在龍淵獻祭時僥幸逃脫的殘魂,如今附身在茶農身上。
“不可能!我的邪陣明明……啊!”邪龍殘魂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嘯,附身的軀體開始迅速崩解。林羽趁機一個箭步上前,奪回了靈脈茶種。與此同時,蘇瑤揮舞著精忠鐵劍,奮力劃開茶田。剎那間,靈脈活水如泉涌般噴出,形成一個堅固的護罩,將眾人籠罩其中。那殘魂化作無數黑蝶,四散飛去,每一只黑蝶撞在光罩上,都化作了滋養茶樹的肥料。
塵埃落定之后,青銅茶釜突然緩緩懸浮至空中,釜內的靈脈活水如銀河倒掛般注入茶田。那些吸收了文氣的茶樹,仿佛受到了某種神奇力量的召喚,竟長成了碑林的模樣。每一片葉子,都像是半塊石碑,兩兩相合,便是完整的《九江文脈全書》。這時,老茶農的真身從地下鉆了出來,原來他早就被邪龍殘魂困在了茶窖之中,直到此刻才重獲自由。
“多謝你們救了這片茶田……”老茶農雙手捧著靈脈茶種,眼中淚光閃爍,感慨地說道,“陸羽當年種茶的時候說過,茶籽要埋在文人遺跡的旁邊,才能引動靈脈共鳴。”說著,他指向茶田中央的一棵老茶樹,只見樹干上竟嵌著一塊刻有“陶淵明醉石”的殘碑。
林羽輕輕撫摸著茶樹,清晰地感受到陶淵明那隱逸的文氣,與靈脈茶香在體內產生了奇妙的共鳴。與此同時,文脈玉印也變得滾燙起來,印面上緩緩浮現出九江所有文化遺跡的全息地圖。蘇瑤指著地圖上閃爍的光點,驚喜地說道:“這些都是尚未被發現的文化信物埋藏點,看來是靈脈在指引我們前行。”
就在這時,茶釜發出一陣嗡嗡的鳴聲,釜底緩緩浮出一個茶盞的虛影,盞中飄出一張泛黃的絲帛。林羽伸手接住絲帛,只見上面用茶漬寫著:“龍淵之底,藏著邪龍的真正本體,需以九江九脈文氣為引,方能徹底封印。”蘇瑤對照地脈圖,仔細辨認后發現,這九脈分別對應著九處最重要的文化遺跡——白鹿洞的書脈、岳母墓的忠脈、石鐘山的武脈、瓷器街的藝脈、濂溪祠的廉脈、云霧谷的茶脈,以及尚未找到的三處。
“還有三處文脈……”林羽凝視著玉印上的地圖,沉思片刻后說道,“其中一處應該在……九江雙蒸酒的酒窖吧?我曾聽聞,那里的酒曲傳承著蘇軾的釀酒筆記。”蘇瑤點頭表示贊同:“另一處或許是潯陽樓的詩詞碑,白居易的《琵琶行》便是誕生在那里。”
二人告別了老茶農,背著茶釜,堅定地朝著五老峰下的酒窖走去。夕陽的余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與茶田碑林的影子交織重疊在一起,仿佛在廣袤的大地上,書寫著九江嶄新的文脈篇章。他們深知,收集九脈文氣的征程才剛剛拉開序幕,而每一次對文化遺跡的探尋,都將使靈脈與文化的聯系愈發緊密。
當第一縷月光,如銀紗般灑在酒窖的青石板上時,林羽手中的文脈玉印突然變得滾燙,印面上酒脈的標記閃爍著神秘的光芒——那里不僅隱匿著蘇軾的釀酒智慧,更封印著邪龍本體的一道枷鎖。而在更為遙遠的潯陽樓,琵琶弦的震顫已與靈脈產生了奇妙的共鳴,正靜靜等待著守護者的到來。九江的故事,在靈脈與文化的交織纏繞中,正徐徐展開新的華麗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