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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饕餮之宴,暗香引龍

阿靈的拇指在信封封口的朱砂印上輕輕摩挲,指腹能觸到印泥未干的黏澀。

老黃狗的尾巴掃過她腳踝時,她才驚覺自己在槐樹下站了足有半刻鐘——晚風裹著隔壁包子鋪的面香鉆進鼻腔,卻壓不住信紙上那行字里透出的冷意。

“趙云天。“她低念這個名字,舌尖像咬碎了顆青杏。

三個月前在云鼎會所后巷,這個穿手工西裝的男人用鑲鉆袖扣敲著她的攤位,說“市井野味兒上不得臺面“時,也是這樣的朱砂印泥,蓋在那份“收購醉云居“的霸王條款上。

而此刻信里的邀約,分明是換了種方式的“臺面“——他要她自己走進去,再被踩碎。

“在想什么?“

洪守真的聲音從廚房門后飄來,帶著股姜茶的暖香。

阿靈轉身時,正看見老人端著粗陶碗,碗沿浮著片薄荷葉,葉尖還掛著水珠。

他的舊藍布衫洗得發白,袖口沾著今早揉面的面粉,倒像是個普通的晨練老頭,可當他的目光掃過信紙時,茶碗在石桌上發出極輕的“咔“響——那是指節捏得太緊,骨節相抵的聲音。

“云鼎的饕餮之宴,定在明晚八點。“阿靈從圍裙口袋里摸出手機,屏幕亮起時是她偷拍的云鼎官網截圖,“時間分秒不差。

他這是要把戰場擺到臺面上,當著所有古武世家、資本大佬的面,把我......“她頓了頓,喉結動了動,“把《食典》的秘密碾碎了喂人。“

洪守真沒接話,彎腰撿起她腳邊的木勺。

勺柄被掌心磨得發亮,邊緣有道焦痕——是上周練“潛龍勿用“時火候過旺烙下的。

他用拇指蹭了蹭那道痕,忽然笑了:“當年洪老幫主被西毒逼到洞庭湖,也說過'戰場越大,破綻越多'。“他把木勺塞回阿靈手里,指腹重重壓在她虎口,“你要混進去當參賽者?“

阿靈點頭:“我查過,這次宴會名義是美食競技,實則是趙云天聯合歐陽家展示新研發的AI廚系。

他需要《食典》的能量數據,而我......“她攥緊木勺,指節泛白,“我需要他展示所有底牌。“

“好。“洪守真轉身往廚房走,藍布衫下擺被風掀起一角,露出褲袋里半卷油紙——是今早阿靈烤焦的紅薯,他沒舍得扔。“但降龍十八掌的路子不能明著來。“他在灶臺前停住,抄起把缺了口的鐵鏟敲了敲鍋沿,“上回那碗牛骨湯,你把'或躍在淵'的掌意化在湯滾的節奏里,評委只說'鮮得人想掉眼淚'。“鐵鏟在掌心轉了個花,“這次要做道'龍脊煨玉髓',把'飛龍在天'的沖勁藏進骨髓里,再用'鴻漸于陸'的柔勁裹住。“

阿靈的眼睛亮了:“骨髓要慢煨三個時辰,等膠原蛋白全化進湯里,再用鴿蛋當'陸'?“

“聰明。“洪守真從陶甕里掏出塊帶骨牛脊,骨縫里還沾著血絲,“這牛脊得用山泉水泡足十二時辰去血沫,泡的時候你就蹲在旁邊練'鴻漸于陸'——掌意要像水紋,輕輕推,慢慢滲。“他突然把牛脊塞進阿靈懷里,“現在就去泡,明早我要看見骨縫里的水都是清的。“

月光爬上老槐樹頂時,阿靈蹲在水槽前,指尖浸在涼絲絲的泉水里。

牛脊沉在盆底,像塊墨玉。

她盯著骨縫里最后一絲淡紅被水沖走,忽然想起洪守真說的“掌意是活的“——此刻她的掌心貼著牛脊,能感覺到骨頭里的血沫正隨著她的呼吸往外滲,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推著走。

水槽里的水漸漸清得能照見她的臉,她忽然笑了:原來不是她在推,是牛脊自己想變成最好的樣子。

三日后的云鼎會所,水晶吊燈把宴會廳照得像浸在蜂蜜里。

阿靈站在后臺,隔著布簾能聽見主持人的聲音:“本次饕餮之宴,特邀AI廚系'饕餮九子'與諸位高手切磋!“她低頭看自己的圍裙——洪守真連夜用金線在裙角繡了朵小蓮花,說是“藏鋒“。

腕間的木勺被握得發燙,那是她今早特意選的,勺底刻著“潛龍“二字。

“下一位參賽者,醉云居阿靈。“

聚光燈打在她身上時,阿靈看見主桌中央的趙云天。

他穿一身墨綠暗紋西裝,胸前別著翡翠胸針,正端著紅酒杯沖她笑,杯壁上的朱砂印格外刺眼。

對面的展臺上,九個機械臂閃著冷光,其中一個突然抬起,不銹鋼刀面映出她的影子——那是“饕餮九子“的首子,號稱能復刻《食典》七成風味。

“第一輪,清鮮組。“評委舉著題板,“限時半小時,食材自選。“

阿靈走向食材區時,余光瞥見“饕餮九子“的機械臂已經抓起了東星斑。

她彎腰挑了塊老豆腐,又選了把嫩菠菜——這是洪守真特意交代的“示弱“。

當她在灶臺前坐下,木勺輕敲鍋沿時,能感覺到廚心領域在輕輕震顫:豆腐里的豆香正爭先恐后往外鉆,菠菜葉上的晨露還帶著山間的涼。

二十分鐘后,她的清湯豆腐端上評委席。

白瓷碗里,豆腐像朵浮著的云,菠菜葉在湯面舒展成綠蝴蝶。

首席評委剛喝了口湯,筷子“當“地掉在桌上:“這......這是'潤物細無聲'!“他抬頭時眼眶發紅,“我娘臨終前給我煮的最后一碗豆腐湯,就是這味道......“

阿靈看著“饕餮九子“端出的糖醋東星斑被評委們皺眉搖頭,心里有數了——AI能復刻刀工,卻復刻不了人心。

趙云天的手指在桌下敲了三下,她假裝沒看見。

第二輪的題板剛舉起,阿靈就聞到了不對勁。“五毒醬料“四個字剛從主持人嘴里蹦出,她的味覺通感突然炸開:空氣里飄著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混著點鐵銹腥——是歐陽家的“醉生夢死“毒,專門針對味覺通感者,中了毒會把糖嘗成鹽,把鮮嘗成臭。

“請參賽者用指定醬料烹飪。“工作人員端來個雕花漆盒,打開時紅、黃、藍、綠、紫五管醬料在射燈下泛著妖異的光。

阿靈的木勺在掌心轉了個圈,“見龍在田“的掌意順著手臂涌到指尖——當她用木勺挑起半勺紫色醬料時,味蕾突然刺痛:那醬料里除了毒,竟還混著《食典》殘卷里“穿云掌“的氣勁!

“起鍋!“她大喝一聲,手腕猛抖,鐵鍋騰起半尺高的火苗。

紫色醬料被拋進鍋的瞬間,她的掌意化作無形的風,推著火焰往醬料里鉆——這是洪守真教的“以火攻毒“,用掌意引動火候,把毒素逼成蒸汽。

當她把最后一勺醬汁淋在做好的“龍脊煨玉髓“上時,牛骨的濃香裹著若有若無的藥香彌漫全場,評委席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

趙云天的翡翠胸針閃了閃,他終于站了起來:“這道菜......“

“亢龍有悔。“

阿靈的聲音比他輕,卻像根銀針扎進空氣里。

她的木勺輕輕拍在桌面,剛才盛湯的砂鍋突然“轟“地沸騰,白汽裹著香氣直沖天花板。

所有人抬頭時,她看見宴會廳大門的鎏金浮雕正在簌簌往下掉粉——門后有股氣息,像被壓了千年的火山,正蓄著勁要噴發。

“砰!“

門軸斷裂的巨響里,阿靈握緊了木勺。

趙云天的紅酒杯“啪“地摔在地上,酒液在大理石地面漫開,像一灘凝固的血。

她聽見門外傳來皮靴踏地的聲音,一聲,兩聲,像鼓點敲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阿靈姑娘。“趙云天的聲音發顫,卻還在笑,“這出戲......才剛開始。“

可阿靈知道,真正的戲,現在才要開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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