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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祭燦星

  • 金枝落地
  • 屠盞
  • 2519字
  • 2025-06-03 22:56:15

她笑的像個小太陽,信誓旦旦說:“小姐對我的恩情我要畢生來報,就算為了小姐死我也愿意。”

一想到燦星沒了,晏云顧沒什么心思吃,走前帶走棗泥酥餅。

步青云見她騎馬要走,“你都沒吃呢你要去哪?不然我回去你沒回去,干娘得責備我了?!?

晏云顧調轉方向,“放心,我去找一個朋友?!?

絳仙峰,塵凈觀。

此觀的主人乃善淵散人單慕隱,好煉丹藥石。從前懸壺濟世,如今卻一心求仙問道,與忠清王府也有些淵源。

晏云顧入觀,道童來迎,“郡主來了,觀主在丹房,這邊先請,我去通稟?!?

晏云顧攔住道:“不用,我來上上香,隨便逛逛?!?

道童施禮,“郡主自便。”

晏云顧順著青石小路到了一處院落,院落里擺滿了各種晾曬的草藥。

“魏曦,魏曦,你在嗎?”

晏云顧走到院中,瞥見藥草上一條黑紫小蛇盤踞著,瞬間驚得臉色大變,失聲大叫起來。

屋里立馬跑出來一人,與晏云顧年紀相仿。一身藍青道袍,藥藤簪發(fā)。面如粉霞,眼眸似水,柔靜又俏靈。

“郡主,怎么了?”

蛇被驚起,活動著身軀,脖頸處鱗片是紫色,通身黑亮,此時正吐著蛇信子,盯著晏云顧。

晏云顧面上恐色漸甚,后退著指著,顫聲道:“蛇,有蛇!”

“別怕,它只是在曬太陽。我一時不察就爬出來。”

魏曦連忙上前,抓住黑紫小蛇,像拿捏一條麻繩,小蛇扭動著身體,被她拿進屋。

晏云顧被嚇得不輕,許久不見蛇,冷不丁一見這可怕東西,更覺魂不附體。

二人坐在院子葡萄藤下,魏曦端著碗安神茶遞給晏云顧。

“魏曦,這蛇是你養(yǎng)的?”

魏曦匆忙解釋,“是,郡主,不過它的毒牙我都拔掉了,不會咬人的?!?

晏云顧本想勸魏曦不要養(yǎng)蛇這么可怕的動物,但想起方才魏曦抓蛇動作熟練神態(tài)自若。

她是不怕的,她若是怕,兒時也不會幫我趕走蛇。如今她既然養(yǎng)了,一定是喜愛的,我又何必多事。

“那你看顧好它,你是知道的,我最是怕蛇?!?

魏曦低下頭,歉意道:“對不起郡主,沒提前跟你說養(yǎng)蛇的事,嚇到了你。”

魏曦以前是王府買進來的丫鬟,原是粗使,總被她干娘欺負打壓。

晏云顧七歲爬到樹上摘果子,要下來時,樹底下盤踞著條青花大蛇,她怕的大叫。

是魏曦跑出來拿石頭砸蛇,又驅趕,晏云顧才能下來。二人因此相識,后魏曦被誣陷偷東西差點被打死,也是晏云顧及時救下她。

晏云顧事后還送她上絳仙峰,讓善淵散人收為徒,學習藥理煉丹。

她一直記著晏云顧對她的救命之恩,心里十分感激。

二人坐在屋頂,看著山腳下郁郁蔥蔥的樹,一碟子棗泥酥餅放在一旁。

魏曦得知燦星之死,哭得眼淚都擦不完。晏云顧出府一直帶著燦星,燦星也與魏曦漸漸熟悉起來。

二人性子相似格外投緣,已然成了好姐妹。燦星常喚魏曦姐姐,魏曦也將燦星看做了親生妹妹般。

魏曦狠狠錘了把屋檐,“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就突然沒了!”

“燦星是失腳掉進河里還是被人推下河,我們都不得而知。你常居觀中不聞世事,我病好了才出來告訴你這噩耗。

你們好一場,勝似親姐妹,也得好好送她一程,才不叫她孤單?!?

晏云顧說著也哭了出來,兩人祭拜了燦星,為她送行。

“若燦星被害,蒼天有眼,定不會叫兇手逍遙法外!”

晏云顧回來路上,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想起燦星之死,又勾起兒時玩伴的傷心往事。

走路也沒個防備,被推車的商販差點就要撞上。

一男孩拉過晏云顧躲避及時,才沒讓晏云顧被磕碰上。

晏云顧回神,擺手對著面前人答謝,“多謝多謝?!?

面前男孩生的漂亮,五官精致。一雙含光明媚的眼,桃瓣唇角輕揚,額前幾縷碎發(fā),后邊黑發(fā)散著,好看得雌雄難辨。

“恩人,你不用謝我?!甭曇糁赡塾趾寐?。

晏云顧抬眸仔細看了看,才認出是覓玉樓的那個男孩,頓時捂住臉著急道:“你認錯人了。”

沒想到他竟然認出了我,我那日是男裝呀!如今他識破我是個女子,要讓他纏上,那可完了!

晏云顧匆忙要逃,嘴里說著不認識江刻舟的話。

江刻舟看穿晏云顧所想,語氣低落,“恩人,我那日一眼就看出你不是男子。你別擔心,我不會把你說出去的。對不起,今天貿然嚇到你了,我這就走?!?

晏云顧又最是個心軟憐弱的人,一聽這話,怕傷人心,拿開手連忙道:“哎,等等,你叫什么?”

江刻舟眸光瞬亮,死灰復燃般,“我叫江刻舟,敢問恩人尊姓大名?”

原來江刻舟七歲就被拐子賣進覓玉樓,不肯服軟聽教,每每逃跑。但身契在手,他又能跑到哪里。

他每日打掃樓內所有人的屋子,又端茶端飯的伺候來客和樓里的男倌,還要被樓里的男倌們磋磨。

江刻舟不想做男倌,更害怕長大。覓玉樓后院也養(yǎng)著些男童,每年鴇爹都給這些男童丈量身高,身量長夠,就開始迎客。

此時算作清倌,學習樂器、伺候來客等事宜,一年滿后就可接客。

江刻舟如今十二,身量已夠,面容又生得不俗,卻不肯迎客。那日被客人摸了把臉就跑,氣的一旁男倌打罵。

晏云顧不知道說什么,“你的傷,還好嗎?”

江刻舟搖頭淺笑,“勞恩人掛心,涂了藥,已然好了。”

晏云顧道:“別老叫我恩人了,我叫晏云顧,你叫我云姑娘就行,你今日出來是?”

“好,云姑娘。我今日是采買些東西,還有我的一點私心。我……想碰碰運氣,看能否找尋到我的家人?!?

江刻舟神色悲傷,晏云顧心頭一怔,小心翼翼問道:“你,是怎么到的覓玉樓?你的家人又在何地?”

江刻舟低垂著眼,“那時打仗,我與家人被迫分離,被拐子抓住賣進了覓玉樓。兒時雖記不太清,卻記得娘最疼愛我,還有對我很好的哥哥們,什么好吃的都讓給我。

我不知他們在哪,也忘記家在哪,但還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和他們團聚。”

“你放心,我定為你留意,你和你的家人也會再聚。”

晏云顧一聽也是被拐子拐走的,又為江刻舟的身世所惋惜,憐憫之心更甚。

“謝謝你,云姑娘?!?

晏云顧想起兒時,惆悵道:“我有個朋友,也是被拐子拐走再無消息。不知他是死是活,過得好不好,也不知此生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江刻舟一臉認真道:“云姑娘,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再見的。”

晏云顧回之一笑,“好,那就祝我們都能見到想見的人?!?

晏云顧走前把身上的錢給了江刻舟,“你過得艱難,這些你留著?!?

江刻舟拒絕:“這個我不能收,我在覓玉樓有吃有喝,不用了?!?

晏云顧走在街上,與一人擦肩而過,身后一道冷泉般聲音。

“姑娘。”

晏云顧回首,對上銀質面具下那雙清冷的桃眸。

“你的發(fā)簪掉了?!?

晏云顧看到對方手里的八寶攢珠金簪,摸了摸發(fā)髻,上前接過,“謝謝,正是我的。”

楚了期正要走,“我還未謝過公子,公子留步?!?

晏云顧邊說邊解開荷包。

“你已經(jīng)說了謝謝了。”

少年只留下背影。

“這人真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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