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

齊家家主齊逾悲痛欲絕，竟然失心瘋地向著林清風遞出一劍！

白衣少年硬生生用掌心將速度極快的飛劍抓停，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林清風松開手，飛劍碎成渣滓，灑落一地。

“是你先出劍的。”林清風淡笑一聲，右手豎起兩指，對著因為本命飛劍損毀，遭受反噬大口吐血的齊逾隔空一劃，一名七境劍仙就這樣被無形的劍氣斬成兩半。

天劍城上空一片死寂，眾多劍仙神情呆滯地看著那位，輕描淡寫就斬殺三家老祖的白衣少年。

“原來是劍圣啊。”

大堂內，養傷的穆紅衣大笑起來，這一笑卻又扯動了傷口，疼得老嫗直吸氣。

無論是她，還是天劍閣的老閣主，都未曾想到，上空出劍的林清風早已跨過九境，踏足十境，甚至在十境這條路上都已經走了很遠很遠。

嚴格來說，現在的林清風都不算是一個純粹劍修。

“趙青袍。”

林清風的聲音不大，卻是讓得在場眾仙的面色一變，因為這個剛剛斬殺三家老祖的劍圣大人，正對著趙家家主趙青袍豎起兩指。

趙青袍的臉上沒有懼色，從林清風輕而易舉地斬殺自家老祖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逃不過此劫。

趙青袍看向神色復雜的穆擎蒼，笑著說道：“看來是你贏了。”

贏的不是劍法。

話音落下，趙家家主被斬成兩半，又死了一個七境劍仙！

“老閣主，當真不用阻止他嗎？”秦對月沒有再喊師尊，而是神情嚴肅地看著李觀天。

李觀天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淡然，他的表情一陣掙扎過后，終于還是說道：“我去勸勸吧。”

就在林清風欲要喊出下一個劍仙的名字時，臉色蠟黃的老頭已經扶搖上天，出現在他的前方。

“李前輩。”

在其他劍仙驚訝的目光中，林清風畢恭畢敬地朝李觀天敬了一禮，昔日年少時，他在夢中求教最多次的，就是這位劍閣的老閣主。

李觀天點點頭，語氣和藹地開口：“老頭子當不得劍圣這一句李前輩，雖然在夢中我教了劍圣不少劍法，但那都是你自己的造化。”

他話鋒一轉，用更加溫和的聲音道：“老頭子在這里懇求劍圣一件事，當年很多……”

“李前輩，如果事關當年圍殺之事，那就不要再開口了，”林清風搖搖頭，“這關乎我的大道根本，那些人必須死！”

他不再看老人，只留下一句“晚輩待會再和李前輩閑聊”，便是一步踏出，去到了天劍城的東南邊。

吳家家主還未起身，便已經被斬成兩半。

月黑風高殺人夜。

待到天際大日高照，一眾劍仙才回過神來。

這幾個時辰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于駭人聽聞，死的劍仙太多了。

穆家。

兩個幼童拿著木劍在門口比劃過招，玩累了就蹲在門口休息，其中一個幼童奶聲奶氣地說道：“昨夜我做夢了。”

另一個幼童眨巴大眼睛，好奇問道：“做了啥子夢？”

“我夢見太陽在晚上升起，還被一把飛劍斬成了兩半，就像這樣，嘿咻！”

幼童舉起木劍砍向門欄，惹得另一個幼童哈哈大笑：“沾兒好傻，太陽怎么可能會被一把飛劍砍成兩半呢，哈哈哈哈。”

……

竹院內，林清風主動起身，給對面的老人倒上一杯茶水，李觀天面色復雜：“你……”

林清風笑著打斷道：“李前輩，你在夢中對我的影響，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李觀天無奈嘆氣，只得先喝了一口茶，見林清風心滿意足地點頭，他才開口：“劍圣一夜之間殺了三個劍尊，數十名劍仙，此消息若是被西疆妖族得知，北文劍州危矣。”

“李前輩真是會說笑。”林清風拿起腰間掛著的朱紅色葫蘆，喝下一口酒：“北文劍州可不只有劍修。”

李觀天無言以對。

“李前輩，我來找你不想聊這些事，只是單純地拜訪一趟，順便……”

林清風勾起嘴角，說出的下一句話讓得李觀天捧著茶水的右手一抖。

“幫你除去當年留下的暗疾。”

李觀天心動了，若是其他人說這話，必定會被認為是天方夜譚，他李觀天當年受的傷，就連中域的那名八境藥尊都無法處理。

但林清風不同，他是劍圣。

“劍圣出手，老頭子我總要付出點代價吧。”

李觀天感到有些魔幻，天劍閣數十位劍仙是昨夜死的，身為天劍閣的老閣主，如今卻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在做交易。

林清風哈哈一笑：“李前輩在夢中……”

“停，劍圣不要再說笑了，我自己這身傷我自己清楚，想要痊愈，比幫助一個八境突破九境都要難，就算你是我的親傳弟子，都不可能不求回報地就將我治好。”

李觀天揉揉眉心，蠟黃的老臉滿是苦澀，他縱橫北文劍州幾千年，何時這般無力過。

眼前的少年不僅是九境，還是殺力最大的劍圣，現在林清風笑吟吟地稱他為前輩，說不定下一刻就是一劍遞出，讓整座天劍城就此消失。

林清風輕嘆一聲，劍修和劍修為什么要有這么多防備呢。

“李前輩，那我就直說了。”

終于來了，不知道為什么，聽到林清風有所求的時候，李觀天竟然暗自松了一口氣。

“劍圣盡管說。”

“我打算動用聚運之法，將北文劍州的所有劍道氣運，都聚集到風雪城。”

語不驚人死不休。

李觀天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將一州氣運塞到一城之地，這等手段就算是九境劍圣也做不出來吧。

他先是震驚，隨后又想到什么，這個老閣主此時如同膽小的老鼠一樣，小心翼翼地問道：“幾十年前，中域的天道氣運匯于圣城，是劍圣所為？”

林清風淡淡笑道：“是。”

“不僅如此，南嶺的龍道氣運匯于安陽，東海的武道氣運聚于春城，西疆的妖道氣運集于阡陌，都是我所為。”

李觀天像彈簧一樣蹦了起來，一個活了幾千年，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頭子，此時此刻被嚇成了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