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研究的創新與不足

一、本書的創新點

本書的貢獻主要體現在：

第一，本書的研究創新性地基于創新及社會責任視角，為指數基金對上市公司高質量發展的積極效應提供了實證證據。指數基金是作為與主動管理基金相對應的金融創新出現的。作為一種低成本的投資組合資產，學者們更多地關注指數基金對股票市場的影響（如：張維等，2020；Glosten et al.，2021；Israeli et al.，2017；Stambaugh，2014），較少關注其對公司治理、決策方面的影響。并且由于其被動管理和消極投資的特征，一些學者甚至對其治理作用有著悲觀的預期（如：楊青等，2019；Heath et al.，2022；Schmidt et al.，2017），而本書的實證結論可以為指數基金相關研究提供全新的證據。

第二，本書提供了新的市場樣本證據。目前關于指數基金對公司治理、決策影響的文獻基本上都是對歐美發達國家的研究（如：Appel et al.，2016，2019；Hshieh et al.，2021；Iliev et al.，2015），對中國這種新興市場的研究非常少。本書的研究為所有對中國證券市場感興趣的學者和國際投資者勾畫了中國指數基金及其與上市公司高質量發展之間的關系，將有助于人們更加深入和全面地了解中國這樣的新興證券市場的運行規律和特殊性。

第三，本書對上市公司創新能力的相關研究進行了補充，進一步豐富了其經驗證據。技術創新一直以來都是各個國家重點關注的問題，提升創新能力同樣也是主要微觀經濟主體保持競爭力的重要途徑（Porter，1992），因此如何提升上市公司的創新能力在學術界一直被廣泛地討論（如：林志帆等，2021；Brav et al.，2018；Harford et al.，2018）。已有研究已經論證機構投資者，如長期機構投資者（Harford et al.，2018）、境外機構投資者（Bena et al.，2017；Luong et al.，2017）能夠顯著提升其所持股公司的創新能力。本書首次從消極投資者的角度探討了這一問題，同時為以指數基金為代表的消極機構投資者對創新的正面作用給出了相應的經驗證據。

第四，本書對上市公司社會責任的相關研究進行了補充，進一步豐富了其經驗證據。全球環境、社會問題日益突出，使得上市公司的社會責任愈發受關注，如何提升上市公司社會責任自然成為學者們一直關心的問題。機構投資者有潛力改變上市公司決策是學界的共識，已有文獻證明了境外機構投資者（Dyck et al.，2019；Li et al.，2021）以及長期機構投資者（Kim et al.，2019；Neubaum et al.，2006）對企業社會責任具有正面作用。作為市場份額不斷增長的機構投資者，指數基金在近十年來蓬勃發展，但其對企業社會責任的作用卻很少受到學者的關注。本書創新性地從消極投資者的角度探討了這一問題，為企業社會責任相關研究提供了新的實證證據。

二、本書的不足與展望

本書圍繞指數基金與上市公司高質量發展，探索指數基金持股比例對于上市公司創新能力以及社會責任承擔水平的影響，就本書所選擇的時間段和樣本而言，指數基金持股對于上市公司創新能力方面和社會責任水平方面都具有積極的影響。

本書對指數基金可能影響上市公司創新水平和社會責任水平的途徑進行了探索，找到了指數基金緩解公司短視、提升公司機構投資者穩定性、緩解公司市場壓力等多方面有利于公司創新能力或企業社會責任水平的證據。但盡管如此，由于與美國證券市場不同，中國國內并不強制要求各大基金公司披露其參與股東大會、投票表決等具體信息，也不強制其披露與公司管理層私下溝通的信息，因此本書并不能找到直接的證據證明指數基金直接參與了公司的治理，只能從側面反映指數基金直接或間接地在公司的這些方面產生了影響。在日后相關指引、規章、法律進一步完善的條件下，本書還可以繼續往前延伸，探尋指數基金是否存在直接干預公司治理的動作，探究指數基金為上市公司帶來的影響主要通過哪些具體的途徑直接釋放。

在上市公司高質量發展方面，本書主要從企業創新能力和企業社會責任水平兩個方面進行研究，但公司高質量發展的內涵肯定不局限于此，指數基金對于上市公司其他方面具有什么樣的影響，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影響，都有待進一步研究。不能因為指數基金在創新和社會責任方面可以對上市公司起到積極的作用，就對以指數基金為代表的消極投資者抱有全然樂觀的看法，相關研究依然需要抱有懷疑、審慎的態度進一步檢驗指數基金之于上市公司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