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拍完了？”

馮曉剛趕忙起身從2米外，端把椅子過來，立馬又泡上一壺新茶。

一頓操作把魏子書看的一愣一愣的。

“拍完了，過癮吶，仿佛又回到70年代。”

王碩大腿一拍，坐下后就開始吹牛逼：“還是劇組有意思，不僅能感受自己作品里的人物，還能看熱鬧。”

“熱鬧？啥熱鬧？”馮曉剛陪著笑臉，問道。

王碩撇了一眼魏子書，頓了頓半秒，就開始爆料。

“江文那小子，不是和小慶姐弟戀嘛？剛開始拿我劇本去拍戲，我還問他，需不需要幫忙找投資人，那家伙說自己有錢，自己投資。

結果，這倒好，他最近在追劇組里的一個女演員，魔都的，叫什么寧景？被小慶知道了，直接來到劇組手撕江文。

江文也是硬氣，當著小慶的面，說喜歡寧景，結果，你猜怎么著？寧景說她有喜歡的人了，合著江文成了樂子，反過來又去哄小慶。

最后，劉小慶爆出來，整個劇組的投資，都是她出的，江文還是牛逼嗷。”

說完后，整個人樂得前仰后翻。

馮曉配合著一起樂呵。

“后來怎么著？”

“后來，那不就是劇組先休息，跑去哄媽媽去了，哈哈哈，要我說，江文也是傻乎乎的，圈子里，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一抓一大把，給個機會，別人就上桿子爬，非要選一些帶刺的，像我一樣....”

說著想到還有外人，話停了下來。

魏子書也懂，而且，這類八卦，聽得多了，很沒意思，立馬告辭。

“馮導，那我就先回去了，時間緊急，把燕京宣傳做起來，然后去魔都宣傳。”

魏子書雖說不是什么好人，但風流和下流還是分得清。

“好，辛苦你了，要是宣傳上有什么難度，直接和我聯系。”

等魏子書離開后。

王碩換了一張臉，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頗為不爽：“這小子太不講禮貌了，好歹在燕京地頭，我也是作家、編劇行業的一角，招呼都不會打。”

“你和人家小孩計較啥，真要說，他年紀都能給你當兒子，哪能那么懂這里面的門道，咱當年這個年紀，不也是目中無人。”

馮曉剛立刻幫魏子書解釋道。

心里也狐疑，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平時那一口領導、一口老師叫的熱乎。

魏子書純粹是不想和王碩來往。

就首次見面，話語中就能聽出狂妄和自大，沒人會說他能力不行，但人很糟糕，說好聽叫真性情，說難聽叫不知天高地厚。

就好比感情而言，徐晶蕾肯定和他沒有瓜葛了，但保不齊后面還有黃晶蕾、綠晶蕾。

后續影視劇的大力發展，導致審核變得嚴苛，像王碩這種痞子文學風格，肯定是重點審核對象，到時候大嘴不把門，一頓炮轟武俠、金勇等等，特別是涉及歷史的一些話說出來。

誰離他近，誰遭殃。

回到店鋪，謝昶已經帶著幾個伙計已經在搬貨。

“這女的是誰？”

周米可躺在藤椅上，抱著寧景的掛歷，嘟著嘴問道。

“魔都電影廠的一個朋友，到時候你肯定也會認識，起來了，咱去逛逛商場。”

“我也去！”謝昶嗖地一下，跟上。

“你要啥，我幫你買回來，你把貨架擺好，還有那些對聯、海報亂七八糟的，準備好開張，這就要你一個人干了，我到時候帶著劉永在魔都宣傳，可沒空陪你。”

這種店鋪，肯定不只是賣掛歷。

一年四季跟著來，有啥文藝產品就賣啥，還有文房四寶、磁帶等等。

“我啥也不想要，但是聽說有一種電器，接上電視，放碟進去，就能看電影？”

“行，咱買個彩色電視，然后買個VCD。”

以前大家看一些片，都只能去放映廳，那種放映廳也是用膠片放。

從最早的老式機械膠片放映機到專業影院膠片的雙機放映，不少老板從香江那邊買一些膠片回來，比影院能看到的片子多得多，還更刺激。

最早1塊2塊一張門票坐一下午，到后面3塊5塊一張門票看2部電影，最后就只能看一部，中途還要停下重新買票，不然就得離開。

VCD出現以后，這種放映廳就慢慢淡出市場。

國美。

除開百貨商場以外，最大專業電器賣場。

“我要買個大電風扇，再買個磁帶錄音機。”

周米可衡量了一下價格，就買這些，很長一段時間得控制著過日子。

魏子書看了看價格，也是很乍舌。

牡丹牌的電視機，21寸的，得4500。

反倒是冰箱便宜點，雪花牌雙開門的大冰箱，3500。

最貴的還得是空調。

這時候還不叫掛機和柜機，而是窗機和分體機。

分體機基本類似后來的掛機，但窗機就是一坨，正正方方的，在墻上打個洞或者窗戶上開個洞，前面出冷氣，后面嗡嗡嗡。

“嘶，確實有點貴。”

魏子書感覺，這一趟下來，剛剛拿到風聲的改編費，1分都留不住：“春蘭窗機，4000，分體機8000，松下的分體機得1萬5？”

“謝昶要的VCD....太貴了。”

周米可指了指一邊，看著魏子書吐了吐舌頭：“驚爆售價5300。”

“售貨員。”魏子書想了想，一人一臺肯定是不行了：“一臺21寸電視，一臺窗機，一個VCD，再一臺雙開冰箱，還有洗衣機。”

一開口，周圍群眾都看了過來。

魏子書還在苦惱，看似賺了不少錢，實際狗屁都不是。

“欸！好嘞，你們這邊坐，劉姐倒兩杯茶過來。”

售貨員開心不已，魏子書點的這些東西，加起來得18000，她光是提成，能抵上2個多月工資。

其他人雖然驚訝，但能來電器店逛的，多少家里都有點錢，不至于有多夸張。

“這是結婚準備新房吧？這么年輕就能買大三件，以后日子肯定不會差。”

銷售一邊記著地址，一邊跟周米可聊起來。

這時候結婚，大部分普通家庭還是三轉一響，也就是自行車、縫紉機、手表叫三轉，收音機叫一響。

稍微好點的家里，會買上電視機、單門冰箱還有滾筒洗衣機。

上面冷凍、下面冷藏，國產冰箱，價格不算太貴。

像彩電、雙開門冰箱、空調，也是三件，但被大家稱作大三件，相當于是結婚時候的頂配。

“呵呵~”周米可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小心點！別給人家刮花了！”

東西準備好，裝上三輪車，用彈力帶綁著，銷售員跟出來，一個勁的喊著。

店里有一臺電動三輪，魏子書和周米可就剛好跟著一路回去，剩下的就只能用人力三輪車了。

三輪車價格也很貴，一臺起步就是1萬多。

“真好，這空調你準備裝哪個房間？”

“裝我房里，大點，冬天用不著，冬天有爐子，夏天才有用，到時候可以在我房里打地鋪。”

魏子書每個房間，都做了一個煤爐，和那種壁爐類似。

墻上打個洞，接根排氣管到室外。

裝上煤球點上火，可以用來燒水，燒火鍋，還能烤年糕、糍粑、花生、最好吃的還是他覺著是烤橘子，甜甜香香的。

“我申請，VCD放在院里那個屋檐下，到時候大家可以一起看。”

“嗯，給你買點外國大片，看看別人的表演，學習學習。”

“...”周米可嘟囔嘟囔的，我和你說溫馨，你和我說學習？

倆人扶著三輪車中間的冰箱。

周圍不少人騎著單車，叮鈴叮鈴。

順著單車道，道路盡頭火紅余暉灑下。

要是夏天就更好了。

.

.

.

“咱這一出發就下雪了。”

魏子書一行已經坐上了去魔都的火車。

短短時間內，他第二次前去。

一是帶著周米可過去面試。

二是魔都這邊做宣傳，雖說馮曉剛托燕京電影廠幫忙打了招呼，但事情還得他們自己做。

兩件事扯一起，魏子書干脆跑一趟。

順便也可以關心關心劇組的進度，試著將宣傳業務擴大。

光做他自己參與影視劇的生意，那賺錢得做到猴年馬月？

“我和你們說，銷售這行就是這樣，你得厚著臉皮去推銷，到時候只要是路過影劇院門口的，就上前去宣傳咱電影。

100個人能有1個人來看，都是成功。”

火車包廂內，魏子書跟幾人交代，周米可托著腮在一邊默默聽著。

“子書，我有點沒弄明白，咱做宣傳，也不賺錢，干啥要去弄他?”劉永思來想去也沒明白。

雖說劇組那邊發工資，包括掛歷成本都不是他們的。

買電影票送掛歷，實際到手賺到的錢非常少。

“相輔相成的，你看劇組那邊讓我們印的掛歷，用來宣傳，最后是不是會剩下很多，這些他們也不會要了，我們可以放店里或者擺攤去賣。

送掛歷的活動就上映前和上映后3天，等電影火了，喜歡電影的觀眾是不是不少人就會來買掛歷？

我們是只有在燕京銷售，但妨礙其他城市的人，來我們這里進貨。

之后劇組的海報，又是一輪銷售，而且，只要電影票房大賣，不少電影廠都是知道我們在做宣傳。

也許他們會學我們，自己去組織，去做，但他們安排廠里的員工，能有我們吃苦耐勞？”

劉永幾人聽完后，恍然大悟，雖說有些東西還沒明白，但大體上是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子書哥！你是真牛！能想這么多，你不說，我一點都想不到。”

“子書，那個陶瓷，我能不能帶著去外地賣？我感覺...其實也挺不錯的。”

“瞎想啥，想出去單干啊？”

伙計們有一句，沒一句，但說到想要出去單干，被劉永拍了一腦瓜。

“行了，這事還得靠你們，把路子擴寬，剛開始很難，但應付完過年這段時間，明年開年就知道會不會有成效。

至于想出去單干，我肯定是同意的，我給你一個建議，沒必要抓著陶瓷不放，可以去江浙、羊城那邊，看看有沒有什么稀奇的小玩意，弄好貨物渠道，一樣可以在燕京賣。”

人各有志，魏子書不會強求。

只要別在他背后使絆子，事說開了沒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