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知道怕了?小兔崽子!”
父親姜豐年氣得手掌哆嗦,手里抓著一根藤鞭,家中也算是有了家法,卻只是粗略效仿縣中大戶,犯了道德虧污之事,視事由罪責抽打鞭子。
以往這四弟在家中如小霸王,畢竟當年家中四個兒子,姜令走時,老大姜伯承已有十六年紀,老二姜仲業也有十二,唯姜令六歲,老幺姜季行更只有三歲。
送走了姜令,家中只剩下姜季行這個最小的幼子,自然更被爹娘當做寶貝般捧著。
家中有了錢財后,老大老二都送去縣中求學,唯獨老四年齡小,留在家中享福,卻享來享去,沾染上了頑劣性子。
“跪下!”父親姜豐年大喝一聲。
站在堂中的姜季行渾身一抖,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卻抬起頭來不是看向爹娘和大哥二哥,而是看向面相陌生,卻似乎更具威儀的三哥。
“三哥,你別叫爹打我好不好……”
姜季行只十五歲,過了年才是十六成年,且成年后便將與其未婚妻完婚。
卻到現在都還是個頑童性子,眨巴著眼一臉無辜跟姜令求饒。
面對四弟哀求,姜令點了點頭,從座位上起身來,拿過來父親手中的鞭子,親自走到四弟跟前:“趴下。”
“三哥!!!”姜季行哭了,他臉上還有風塵窯姐親的胭脂紅,衣冠不整,他是被家丁從窯子里撈出來的,十五年歲,一臉虛相!
姜令恨鐵不成鋼,往年家書,家中報喜不報憂,還曾一度吹噓此四弟考上了秀才,今日細細一問才知道,那秀才壓根是縣府老爺因著他姜家,尤其是他姜令仙師的緣故,討好般給安插上了一個功名!
方才此四弟回家,他隨口考校,竟連一句憫農都背不出來。
此子頑劣,已遠勝他先前預料。
而見他如此嚴厲上前抽打老四,旁邊的父兄與母親皆是松了口氣。
這小四在家中渾然一霸,父兄都管不了他,畢竟教訓的時候有多狠,事后就會有多心疼,誰讓他年齡最小,包括大哥二哥在內,都心疼他。
尤其是母親,自他姜令離家,可謂是將雙倍疼愛放到此幼子身上。
如此寵溺,不頑劣才怪。
但若說該教訓的時候放過他,卻又不可能。
故而他們方才還真擔憂姜令會饒過這小子。
眼見姜令比他們教訓的還狠,片刻之間,他們又有些心疼起姜季行來。
“三弟,三弟莫打了,再打打死了……”
“令兒……”老母親一身的胭脂水粉,渾身香氣,跟她年齡有些不符,但終究是經營脂粉鋪的,初回家與姜令相見時沖的姜令連連打噴嚏。
此刻眼看三兒子往死了教訓四兒子,老母心中發顫,卻不知該如何勸說。
兩個都是心頭肉,尤其老三還是十幾年未見,剛剛回到家來。
卻沒想到正在這三子歸鄉的關頭上,這老四又犯了錯事!
“打!往死里打!”唯有老父與二哥姜仲業,此刻只覺心中暢快,畢竟讓他們如此狠辣下手,他們真下不去手。
姜令確也沒留手,四弟起身跑也好,都躲不過他抽下去的木鞭,一時打的皮開肉綻,滾地求饒,而后往四弟嘴里塞一顆療傷丹丸,助他煉化,接著繼續打。
一直打到四弟跑不動了,趴在地上幾乎出氣比進氣多,兩條腿也硬生生打斷,姜令這才扔下已經打斷成幾節的木鞭,哼了一聲教訓。
“關起來,禁閉府內,半年……不,婚前不得離府,何時改正,何時成婚!”
堂中下人不敢猶豫,立即上前拉起來軟泥一般的四老爺,卻也有那位三老爺的仙妾上前,給了一支瓷瓶,吩咐他們帶四老爺下去后給上上藥,莫要真個殘廢了。
姜令掃了一眼沒管,他下手時自有分寸,縱然傷筋動骨,至多半年也就能好全。
何況他給家中留下諸多妙藥靈丹,爹娘怎會忍心看著四弟傷軀,而不給他使用?
爹娘兄長都無異議,長兄如父,姜令雖是個三哥,那也是兄長,教訓弟弟是應當的。
何況這家里邊,也只有從仙山回來的仙人姜令,才能將這頑劣子打的心服口服。
至于那個跟姜季行立下婚事的妻族,今日自得到下人稟報姜季行做下的荒唐事,家中已派了人送禮賠禮,那被動手動腳的丫鬟本就是其未婚妻來年嫁入姜家后的通房丫頭。
這四弟也太心急了些!
“才十五歲,便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可惜了。”
姜令盯著幾名下人將四弟拖走,這聲可惜卻不是說他品行頑劣,而是見到四弟第一眼起便察覺此幼弟體內似有靈意,似乎是個靈根之體。
奈何年歲太大了,就算體內有靈根,也早已散溢靈性,泯然凡人。
但也因有此發現,姜令心中徹底放心,他體內能夠出現靈根,并非是他是某種轉世之人,而是自家的確是具有靈根的血脈。
說不定千來年前,自家祖上也曾有過修仙之士?
這種事情姜令不會去多想,只在教訓過四弟之后,喚來家中的兩名靈息子。
家中大哥姜伯承一妻一妾,育有三子兩女,其中一子一女都有靈根,且其中女兒靈根還要更好一些,是個三靈根,但卻并無純靈,都為駁雜靈性。
除此以外,這也是個可惜的地方。
家中父兄終究農家思想,不怎么待見女兒家,竟從未讓那三靈根的侄女修煉功法,而那侄女又是大哥的大女兒,今年已有十一歲年紀,與父親那妾室的女兒相當。
十一歲,已錯過了最佳喚醒靈根的年齡,即便如今再去修行功法,憑她三性雜靈根,也很難再練出一身靈氣。
對此,姜令也很無奈,他從宗中送回家里的功法,本也是那種大路貨色功法,放在宗中都根本無人會在意,丟在街上都沒人撿的那種。
真要是好功法,宗門也不會允許流出。
這般功法,聚集一口靈息就已經很難,遑論是讓十一歲的侄女再去修煉了。
倒是大哥的第三子,名為姜校的侄子修行不錯,一口靈息十分凝實,就快要到引納靈氣入體的階段,配合他帶回家中的靈息境丹丸,應當最快一兩年內就可練氣。
卻也已經九歲年紀,想要入宗做個弟子,很難。
但若運作一番,起碼拜入宗門當個雜役不難。
雖是雜役,卻也是仙宗的雜役,脫離凡人范疇,且修成練氣之后,也還是有機會拜入外門,做個幾年外門弟子,而后成為外門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