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東目眥欲裂看著許知陵斬來的劍。
許知陵并非劍修,這一劍并不凌利,他倚仗一身寶甲和中等法器銀火槍,完全可以將許知陵壓制在下風!
就算許知陵九層修為,他也有把握與許知陵過兩招,甚至借著法器自爆,怎么都能重傷許知陵!
可是現在,一連四道上等法器品階的鎖鏈鎖住他手腳,幾乎他一聲卑鄙說完,又是一道鎖鏈襲來,剎那纏住他脖頸。
哪怕有寶甲護身,這鎖鏈之上的寒氣也讓他經脈收縮,一身靈力運轉都遲滯起來。
他不由想到方才那史家主所說,姜令師尊曾奪取其手中至寶寒金。
如此看來,此族應當有蘊養寒金之地,而這些鎖鏈,也得了其中寒氣祭煉!
“天要亡我!”
魏延東嘶啞發聲,眼睜睜看著那把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的法劍,一劍朝著他頭顱斬來。
下一刻,他便將身首兩分,就此成為這偌大修仙界的一具枯骨,再無可能如同姜師弟般,風光回歸族鄉,接受族人村民朝拜!
他才剛剛突破的六層境界,自突破后就想著回去宗里,給那位這幾月間十分看好他,賜予他諸多修行資源的掌座長老看看……
“法蕪長老……下輩子,再報答你恩情吧……”
魏延東已經無法出聲,哪怕那把劍不斬來,他的脖子也快被鎖鏈勒斷了。
此刻他唯有閉上雙眸,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就此成為他許知陵筑基成仙路上,腳下所踏的一具枯骨!
然而。
“許師兄所為,就是一枚筑基丹么?”
頃刻,大片刺骨霜凍充斥全堂,一股股鋒利銳意剎那從魏延東身后爆出來,猶如一道道驚濤駭浪朝著斬來的許知陵襲卷涌來。
許知陵大駭,明明眼前什么都沒有,卻有一股股鋒利銳意、劍氣,像是組成無形之網,朝著他整個人籠蓋而下。
“姜令??”
“這是什么劍法!”
許知陵匆忙閃身以手中法劍抵擋,卻只聽三聲鐺鐺鐺,竟赫然是玄燁山最基礎劍式的裂目三斬。
而斬來的劍,也并非那把爆出霜凍金銳劍意的霜金劍,而是一把玄金靈劍,金芒耀眼,三劍之下斬碎他手中這把一階上等法劍,當場裂成一地碎片!
待金芒閃過,又聽鏗鏘幾聲刺耳金鳴,后方鎖住魏延東手腳脖頸的五名史家后期修士,這一刻紛紛驚慌之下向后退步,卻赫然是他們手中鎖鏈被剎那斬斷。
斷口平齊,甚至從那斷口上,有刺骨冰寒與似能撕裂視線的金銳之氣襲來,其中一名史家族老扔掉鎖鏈扔的慢了,竟被那霜寒與金銳席卷上身,頃刻雙手都被冰凍之下絞殺成碎渣。
“是法寶!”一名未曾出手的史家族老驚駭出聲。
包括對面,看戲的史家主也此刻瞳孔一縮,當即就伸出筑基大手,朝著那寒芒金銳之下的姜令與法寶劍抓去!
“好劍!得來全不費工夫!”
“哦?”姜令回頭,他始終裝醉,聽著許師兄與史家主的言論,甚至他知道,那史家主一直都清楚他沒醉,他在偷聽,那史家主甚至是故意將許多秘聞說出來,專門說給他聽!
也不知這史家主到底有何等惡趣味,反正他此刻是裝不下去了。
那位呂師兄死便死了,臨陣脫逃不算背信棄義,畢竟此境危難,全無反抗之力,能逃出去也算是沒白修煉這么些年。
只是那呂師兄過于蠢笨,筑基面前,怎么逃得掉?
至于他和魏師兄,他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魏延東被許知陵一劍戮殺,畢竟情況再怎么危急,魏師兄竟也沒想過放棄掉他,甚至不惜往堂中多走幾步,撈起他這個醉鬼來。
此刻魏師兄也仍是把他護在身后,獨自面對許知陵和那史家主。
魏師兄恩義,他記一輩子!
但要說奪走他手中這把霜金法寶劍。
“史家,大可試試!”
姜令雙目炯炯,雙劍輝映下,眼中都似綻放著燦燦金光,他體內有驚蟄太上留有保命術法,等閑筑基殺他不得,金丹便是能將他虐殺,也得承受驚蟄太上報復之憂!
至于此般危境。
姜令左手玄金靈劍盤旋,一道道靈光化作靈力小劍,剎那匯聚身后,猶如形成劍陣模樣。
“上元劍陣?”許知陵臉色一白,此刻匆忙后退,朝著史家主方向躲去。
又見姜令右手霜金法劍嘶吼出一聲蛟龍尖嘯,一道道劍光從劍身之上爆發,揮斬間一劍朝著史家主方向刺去。
道道劍光猶若組成一條游離蛟龍,疾轉如電,倏忽間又像是朝著許知陵斬去。
“好劍!”史家主再度眼放精光,那蛟龍銳意,竟叫他抓去的大手被抵擋住,一時落下不得。
而這般威力,全靠那法寶自身的威能而已!
那練氣三層的小子,壓根無法驅使的動此劍全部威力!
只是這剎那之間,整個場間都已經亂了起來。
姜令身后無數靈劍斬向周遭史家族人,包括那幾名練氣后期的族老在內,匆忙之下只得暫時抵擋,無瑕對姜令二人出手。
而許知陵則大駭之下躲到史家主身后,卻見史家主掌心中竟有血絲冒出。
赫然被那霜金蛟龍劍氣刺出了傷勢!
他可是筑基仙體啊!
然而還不待來得及再做其他反應,便見場中接連施放兩道劍式的姜令面色剎那慘白,身形都晃動了一下,卻又立刻從袖中摸出一支丹瓶,一口氣將其中數枚丹藥全部吞服。
同時更摸出幾張符箓來,其中一張金光大放,剎那形成一道金光護罩,將他和魏延東二人全部包裹其中。
“滾開!”
適時,姜令一把抓起被寒氣浸體,此刻仍舊經脈萎縮,無法動彈的魏延東,揚手間大片符箓揮灑出去,盡是些二階的火雷符,剎那轟轟隆隆爆炸一片,火焰與雷弧充斥整個廳堂。
同時也不免傷及幾名醉倒的師兄弟。
奈何已無瑕去管其他人,姜令只抓住魏延東立刻朝著堂門口殺去,大喝之下,身后玄金靈劍懸飛護住后身,手中霜金劍銳意金鳴朝著身前疾斬。
一名練氣中期史家族人正在堂口阻擋,手中同樣祭起一張符箓,似是個防御盾符。
但在霜金劍極端銳利的劍氣之下,只一劍,這剛剛綻放出盾牌虛影的符箓當即爆掉,后方史家族人也驚叫中轟的一聲,遭劍氣生生斬碎!
下一刻,姜令已裹著魏延東踏步出堂,繼續朝著府外沖殺而去。
而在堂中,史家主正怒目盯著火辣辣的雙手,他雙手都如被燙開了皮,這當然不是那蛟龍劍影斬出來的,實際上那蛟影只傷了他手心,便被他一掌攥滅。
真正傷到他的,是姜令施放出來的那張金光符箓,方才他一眼還沒看出來,此刻被那金光護罩燙傷了手,才后知后覺一臉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