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秦淮茹縮口應了一聲，端著洗好的白菜進了屋。
屋子里，賈張氏穿著厚厚的青布棉襖，正在切著咸菜疙瘩，看到秦淮茹進來，她嘴巴嘟囔了一下，然后卻又咽了回去，可是最終還是抬起了頭，看著正在往湯鍋里掰著白菜葉的秦淮茹說道：“淮茹，你真個要去嗎？”
說著賈張氏的臉上露出了明顯而又沒有濃郁的擔憂。秦淮茹已經把要去與衛振華一起做事的事情告訴她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秦淮茹知道賈張氏怕她紅杏出墻，是看著她的，而這趟又要在外面過夜，所以不得不說個明白。另外棒梗三個也要賈張氏照顧。
秦淮茹是明白賈張氏這話里的意思的，畢竟這事是違規的事，而這個家又只有她一個頂梁柱！
而實際上至此她心里依然是害怕的，也因此聞言不由的心煩意亂，把白菜往菜板上一放，帶著些氣，說道：“不去，怎么辦，月月青黃不接的，以后傻柱又指望不上了，一家老小總不能掐著喉嚨眼不吃吧！”
賈張氏聞言一下子默然了，許久才沉聲說道：“是我連累了你。”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你又苦什么，我又何嘗怨你來著，我只怨自己命苦。”
說著秦淮茹袖子一伸，擦了把眼淚。
……
如同以往一樣，下午三點多衛振華告訴了黎民一聲，先下了班，當他回到四合院時，秦淮茹已經等候多時了。
還是先在國營商店買了二瓶酒，一斤糖塊……秦淮茹卻是有心無力，只能看著了，然后衛振華與秦淮茹一起去了秦葛莊。
“振華，這一趟能賺多少錢？”
“不一定，看東西多少。反正一趟賺的夠你花一陣子的。”
“哦……”
“你帶本錢了嗎？”
“帶了，家底子都掏光了。”
“多少？”
“二十，還有二十斤糧票。”
“啊！回頭我再借給你點吧！”
……
一路閑談著，五點多的時候，來到了秦葛莊，衛振華先去找了秦萬謀，看到兩瓶二鍋頭，秦萬謀大喜，立即吩咐他老婆炒菜，然后又把秦百謀喊了過來。
而秦淮茹自然先去她娘家，然后又找了她三哥秦百謀，說了與衛振華一齊做生意的事！
這個時候尋常的男子都不敢做這樣的事，秦淮茹一個女子居然敢做！當然秦萬謀知道秦淮茹敢做的原因，是迫不得已而已！可心中還是既驚且愧，愧疚不能給秦淮茹實質上的幫助。
但是他還是勸說了一下秦淮茹，說了些希望她不要冒險的話，但是卻被秦淮茹一句“振華都敢做，我跟著他，能有什么。”給說服了。
經過近期的交往，他對衛振華的為人與機靈都是極為認可的。
但是他還是說了些，要聽衛振華的，他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他讓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之類的告誡的話。
而當跟著小虎到了秦萬謀家之后，三杯過后，秦百謀又說了些讓衛振華多多照顧之類的話。
衛振華自然回以“應該的，放心吧！”之類的話。而這時秦萬謀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對于秦淮茹此舉，他與秦百謀的心情有所不同，對于秦淮茹敢做這事他也是相當震撼的，但是震撼之后卻是憐惜——自己的堂妹生活居然是如此艱辛不得不做這樣的事。
也因此如同秦萬謀一樣，他說了諸多請衛振華照顧的話。
兩瓶酒將近之時，秦百謀問了一下衛振華，這次弄點什么，雞還是羊。
衛振華毫不猶豫選擇了羊，原因只有一個，這個東西好帶，在車上不占地方。
于是喝完酒之后，秦百謀，一下子吆喝來了六只羊，過完秤之后，直接在他家里殺了……
分別裝在兩個自行車上之后，這時已經近十點多了，衛振華還是像以前一樣，去了大隊部休息，秦淮茹則去了她娘家。
當然，第一次做這個事情，縱然是在生她、養她的地方，秦淮茹還是睡不著的，也因此剛到十二點，秦淮茹就推著車子來到了大隊部，“振華、振華”的喊了衛振華幾聲。
衛振華聞聲而起，走到外面一看，月明星稀，卻是一個大月亮的天兒。
“走吧！”
衛振華說了一聲，推起了自行車……
因為膽小的緣故，一路上秦淮茹緊緊的跟隨著衛振華，有可能是因為心虛緊張的緣故，一路上秦淮茹居然一句話都沒說。
只是快進城的時候，秦淮茹突然說道：“振華，我算賬不利索。”
這個時代由于教育水平低的緣故，大多數人算賬都不行，甚至是不會算，這沒什么奇怪的。
因此聞言衛振華說道：“你跟著我，我給你算。對了，到了地兒把頭纏好了，別露臉，只露出眼睛就行了，也別瞧著人看，見了熟人都要裝作不認識……”
秦淮茹沒想到做這個還有這般規矩！心里既害怕又好奇，可這時也只能連連點頭，說道：“嗯嗯……嫂子記得了！”
說話之間到了崇文門。崇文門左側二十米處有一棵空了心的老槐樹，衛振華常常把車子停在那兒。
這次也不例外，到了老槐樹下，衛振華把車子一插，然后對秦淮茹說道：“嫂子，先賣你帶來的。”
此時秦淮茹正四處打量著，聞言急忙“嗯”了一聲，插了車子，然后繼續好奇而又驚恐的打量著周圍。
只是須臾，秦淮茹就看到周圍出現了人，大多穿著大衣，帶著面貌，圍著圍巾，或套著套脖，推著自行車。而人雖然多，但是聲音卻很少。
場面有些詭異，見此，秦淮茹心里不由的有些不安，而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羊肉怎么賣？”
聲音好像故意被改變，秦淮茹正有些心驚，而在這時衛振華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塊兩毛六，一斤加一斤糧票。”
“好，給我割點。”
“這里行嗎？”
“二斤六兩，不到三塊二毛八，你給三塊兩毛五吧，讓你二分錢。”
……
“找錢。”
算賬這么利索！直到衛振華把錢與糧票送到秦淮茹跟前，秦淮茹才反應了過來。
而這時三五個人已經圍了過來……
畢竟是物質稀缺的時代，縱然這一趟衛振華與秦淮茹帶了六只羊，也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賣完了，不過衛振華還是留下了些羊骨，以及羊頭。
隨后兩人騎著自行車往四合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