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氣丹……”不少弟子交頭接耳，“長老怎么只講解聚氣丹這種初級丹藥？”

何清月輕咳一聲，筑基期的靈壓蔓延大殿。

壓下了大殿內的竊竊私語聲。

陳云清全神貫注，目不轉睛地盯著何長老的每一個動作。

只見她手法嫻熟，投入藥材的時機、火候的掌控都妙到毫巔。

更令陳云清震驚的是，何長老投入的藥材，并不是很好。

而是那種在坊市攤位上隨意就可買到的。

這對煉丹的成功影響巨大。

但何長老在煉丹過程中，會提前調整火候以適應材料的變化，這種對細節的把握，遠非尋常煉丹師可比。

“看好了，”何清月開口說道，“此時藥液將凝未凝，火候更需注意。”

隨著她話音落下，丹爐中的火焰不斷地發生各種細微的變化。

盞茶之后，丹爐開啟，十顆圓潤如玉的聚氣丹飛出，每一顆上都帶著三道清晰的丹紋。

“三道丹紋！”殿中響起一片驚嘆。

“難道只是因為火候的控制，就能化腐朽為神奇嗎？”

何清月收起丹藥，淡淡道：“火候之道，存乎一心。”

“丹道，并非看能煉制多高級的丹藥來論證一個煉丹師的能力。”

“諸位回去后，可嘗試煉制最簡單的養氣丹，細細體會火候變化。”

講道結束后，陳云清仍沉浸在何清月展示的精妙丹道中。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太過依賴靈液催熟的靈藥，反而忽略了最基礎的煉丹技巧。

“云清，”秦祥林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何長老讓你過去一趟。”

陳云清心中一凜，連忙跟著師尊來到后殿。

何清月正在品茶，見他進來，微微頷首：“坐。”

“弟子陳云清，拜見何長老。”陳云清恭敬行禮。

何清月打量著他，突然說道：“沒以前好看了……”

“呃……”陳云清尷尬一笑。

“自從幫葉家丫頭消去寒毒之后，可有什么異樣？”何清月好奇地問道。

陳云清思索了一陣，如實答道：“感覺修煉速度略微有所提升。”

這并非陳云清瞎編，而是確有其事。

“倒是個有機緣的。”何清月輕笑道，“你煉丹幾年了？最高能煉制何種丹藥？”

“回何長老，弟子正式學習丹道約三年了，現已可煉制碧靈丹。”

“三年就可煉制碧靈丹。”何清月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成功率如何？”

陳云清謙虛道：“僥幸成功過幾次。”

何清月與秦祥林對視一眼，問道：“你可知為何同樣的丹方，有人能煉出丹紋，有人卻連成丹都難？”

陳云清心知這是在考校自己，他思索片刻：“弟子以為，除了火候掌握，還與煉丹師對靈藥特性的理解、靈藥處理的好壞有關。”

“不錯！”何清月滿意點頭，“藥材年份、生長環境、采摘方式都很重要。”

“其中最重要的是，藥材的處理方式。特別是一些天地靈藥，若不當場處理，一旦帶出秘境，藥力大減！”

秦祥林面色一變，“何長老……你……”

何清月一抬手，止住秦祥林的話。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這是一些天地靈藥的處理辦法，你拿去研讀，一個月后，我要考校！”

陳云清不知何意，看向秦祥林，卻只見秦祥林面色復雜，他只好雙手接過玉簡：“多謝長老厚賜，弟子定當勤加研讀。”

離開大殿時，日已西斜。

陳云清與秦祥林一前一后，往秦祥林的小院走去。

秦祥林突然嘆了一口氣，“云清，你可知何為天地靈藥？”

跟在身后的秦祥林腳步一頓，“弟子知道。”

“哦？”秦祥林詫異，“你既知道，說來聽聽。”

陳云清將自己所知的有關于天地靈藥的信息背出：“天地靈藥是天地靈氣幻化，是天生自長的品種，生長的地方大多在各種秘境之中，在外界無法成活。”

秦祥林捋須，點了點頭，“不錯，天地靈藥都在秘境之中，我長青宗與其他幾個宗門，共同擁有的一個秘境之中，就是天地靈藥的出產地。”

“這秘境每十年開啟一次，每次開啟時間一個月。”

“但秘境的禁制太強，由幾名金丹真人聯手強行打開的通道，只能讓煉氣中期的修士進入。”

陳云清跟在師尊秦祥林身后，靜靜聽著。

秦祥林嘆了一聲，“天地靈藥若采摘不當、當場處理不好，藥力便會大減。”

“所以，每次開啟之時，都會安排一些戰力高的弟子，護送本宗善于處理靈藥的煉丹師，一同進入秘境。”

“而半年后，就是秘境開啟的時間。”

秦祥林嘆了一口氣，“這個秘境之中出產的天地靈藥，大部分都是煉制黃龍丹與破障丹的。”

“只有最中心的危險區域，有一些煉制筑基丹的天地靈藥。”

陳云清忍不住開口問道：“玉髓芝、紫猴花、天靈果？”

“嗯，”秦祥林點了點頭，“中心區域，每五十年才會組織人手去一次，這一次不會去。”

“那何長老是選中我了？”陳云清已經明白了，自己是被選中，要參加半年后的秘境。

他猶豫著問道：“師尊，我能不能不去……”

秦祥林聞言，眉頭微皺，隨即又舒展開來。

他拍了拍陳云清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云清啊，宗門規矩如此，凡是丹峰弟子，在將開啟秘境之時，修為達到煉氣中期者，都有可能被選中參與秘境之行，這是何長老親自勾選的名單。”

“這次隨行的丹峰弟子，二十余人，加上護送的弟子，足有百人。”

見陳云清仍面露憂色，秦祥林捋須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追憶：“為師年輕時也曾參與過秘境之行。”

“那時為師才煉氣四層，戰戰兢兢。但正是那次經歷，讓我結識了你師娘……”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道：“這次你師姐葉梅兒也會前往，那丫頭雖性子莽撞，但實力不俗，已至煉氣六層，有她在，你們互相照應，安全無虞。”

陳云清聽到這里，忍不住問道：“師尊，往年秘境之行，可曾出過意外？傷亡幾何？”

秦祥林沉吟片刻，緩緩道：“上一次，隨行的煉丹師傷亡大概在一成，護衛的弟子，傷亡大概在三成。”

“各宗門雖會為爭奪靈藥爭斗，但大多心照不宣，不會刻意針對煉丹師，畢竟……”

“煉丹師若死了，誰幫他們處理靈藥？”

“最多是被俘虜，強迫幫忙罷了。”

“在秘境之中，最危險的是剛進入秘境的前幾日，你們需要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藏，讓同門前來找你。”

“或者是躲開妖獸，主動與同門匯合。”

陳云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