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初雪落在三生樹的枝椏上時,墨沉淵的馬隊正行至長江渡口。云嘯風懷中的太平印副本在雪光中泛著溫潤的玉澤,印臺上“以香為盟”的刻痕里凝結著細小的冰晶,宛如云曦瑤當年未說完的話被封存在其中。赫連月突然勒住韁繩,她眉間的朱砂痣在雪幕中變成淺粉色——那是北蠻王庭傳來緊急信號的征兆,馬鞍側的狼頭哨正發出細微的共鳴。
“將軍,北蠻斥候的信鴿!”楚挽月從藥箱中取出綁在銀鏈上的竹筒,雪粒打在她鬢角的白發上,那是為研制骨生香母劑操勞所致。墨沉淵接過竹筒,展開的狼皮紙上用北蠻血書寫著:“太平印副本若至,王庭必有內亂——赫連月親啟。”
江風卷起墨沉淵的披風,他望著對岸被雪覆蓋的渡口,想起云曦瑤遺書中“雪落桃約”的記載。七年前她曾在密信里畫過長江渡口的地形圖,渡口石墩的桃花紋里藏著暗格,只有太平印能開啟。當他將印璽按在石墩凹槽時,冰層下突然浮出青銅鎖鏈,鏈端系著個防水木匣,匣蓋上刻著云家與北蠻的雙圖騰。
“這是……阿娘的‘雪桃匣’!”赫連月驚呼,指尖觸到匣蓋縫隙滲出的桃花蜜,“北蠻王庭遇襲時,阿娘就會用桃花蜜封匣傳信!”墨沉淵劈開冰鎖,木匣里的羊皮卷已被蜜蠟浸透,用火烤后顯出云曦瑤的字跡:“新帝余黨勾結北蠻舊部,欲奪太平印顛覆和議,解藥在玄甲關桃花驛的桃樹下。”
三日后的玄甲關桃花驛,墨沉淵看著云嘯風挖出的青銅藥鼎,鼎身的云紋與北蠻狼頭圖騰交纏,正是云曦瑤當年設計的“和議鼎”。楚挽月將骨生香母劑倒入鼎中,鼎內突然噴出粉色霧氣,霧氣在雪地里凝成云曦瑤的全息投影,她身著北蠻嫁衣,右耳后的朱砂痣在霧氣中流轉:“墨郎,北蠻舊部的‘寒毒’需用桃花蜜與忘憂草煉制解藥,鼎底刻著煉藥圖譜。”
“寒毒?”云嘯風指著藥鼎底部的刻痕,少年耳后的朱砂痣突然變成深紫色,“阿娘說過,北蠻巫醫用寒毒控制死士,中者會在月圓之夜化為冰雕!”墨沉淵握緊寒星劍,劍身與藥鼎共鳴出紫色光網,鼎內竟浮出數百枚冰雕——正是被寒毒侵蝕的北蠻和談使者。
“原來新帝余黨用寒毒替換了骨生香!”赫連月砸碎身邊的冰雕,露出里面北蠻使者的狼頭令旗,“阿娘早料到他們會故技重施,才留下和議鼎!”墨沉淵想起云曦瑤遺書中的“雪印桃約”,原來指的是用雪水調和桃花蜜,破解寒毒的秘方。
“將軍,北蠻王庭傳來急報!”追風踏碎積雪沖來,馬鞍上的信鴿腿上綁著染血的布條,“舊部已控制王庭圣火壇,揚言要以太平印為祭,復活赫連蒼狼!”墨沉淵望向藥鼎中漸漸融化的冰雕,鼎身突然浮現出云曦瑤的最后留言:“用和議鼎煉藥時,鼎紋會顯示北蠻舊部的弱點——他們的寒毒怕桃花蜜。”
七日后的北蠻王庭圣火壇,墨沉淵看著舊部首領將太平印按在祭壇中央,壇頂的圣火突然變成藍色——那是寒毒發作的征兆。他將和議鼎中的解藥倒入圣火,粉色霧氣瞬間籠罩祭壇,所有舊部死士的寒毒竟順著霧氣回到和議鼎中,鼎身的云紋與狼頭圖騰交纏成“平”字。
“不可能……”舊部首領揭開面具,竟是當年失蹤的韋昭之孫,他手中的寒毒瓶掉在地上,瓶身刻著云曦瑤的字跡:“韋氏余孽,以寒毒為餌,必敗。”墨沉淵揮劍斬斷對方手中的毒鏈,劍尖挑起面具時,看見內側用磷粉寫著云曦瑤的預言:“雪落桃約時,舊部必敗。”
“原來她連這個都算到了……”墨沉淵看著和議鼎吸收所有寒毒,鼎身竟長出真實的桃花枝,花瓣落在北蠻舊部身上,竟化解了他們身上的控制咒。赫連月趁機舉起太平印,北蠻王庭的狼頭旗突然降下,升起的是云家與北蠻的雙圖騰旗,旗面上用漢蠻雙語寫著“永世和平”。
半年后,玄甲關的桃花驛成了南北藥商的樞紐。墨沉淵站在云曦瑤的衣冠冢前,看著云嘯風與赫連月用和議鼎煉制解藥,少年耳后的朱砂痣已變成永恒的粉色,而赫連月眉間的標記則化作和平的印記。楚挽月帶著醫女們將桃花蜜分發給北蠻流民,每個蜜罐上都刻著云曦瑤的纏枝蓮紋。
“瑤瑤,”墨沉淵將最后一滴寒毒解藥倒入和議鼎,玉簪突然發出強光,簪頭的桃花竟結出冰晶果實,“北蠻舊部已散,南北和議的印章,每一枚都刻著你的智慧。”
風起時,桃花冢前的桃樹發出沙沙聲響,像是云曦瑤在輕聲回應。墨沉淵拾起一枚冰晶桃,看見桃核上用血淚寫著:“墨郎,我在每一片雪花里。”他終于明白,那封沒寫完的遺書,早已化作護佑天下的雪印,在每一次化解危機時,訴說著永不凋零的愛與和平。
當第一縷春風掠過北蠻王庭時,墨沉淵帶著云嘯風和赫連月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他們要將和議鼎的副本送往京城,而那封沒寫完的遺書,將在每一個雪落桃開的季節,由長風代為封印,成為流傳千古的和平契約。玄甲關的城墻上,新刻的桃花紋在雪水的沖刷下愈發清晰,宛如云曦瑤未寫完的情書,在歲月中靜靜等待著最后的落筆。
春風裹挾著北蠻草原的氣息掠過玄甲關時,墨沉淵的馬隊已行至江南鏡湖。云嘯風懷中的和議鼎副本在晨光中泛著青銅特有的冷光,鼎身新長出的桃花枝上凝著未化的冰晶,每片花瓣都刻著云曦瑤當年繪制的北蠻圖騰。赫連月突然勒住韁繩,她眉間的朱砂痣在鏡湖倒影中泛起漣漪——湖面中央的三生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枝椏竟延伸成云家戰陣的形狀。
“將軍,三生樹的年輪……”楚挽月的醫女隊停在湖邊,手中藥鏟指著樹根處的年輪紋路,“這些圈紋竟對應著小姐留下的十二封遺書!”墨沉淵翻身下馬,看見年輪凹槽里嵌著十二枚冰晶桃核,核仁處用磷粉寫著云曦瑤的預言,最新一枚赫然寫著:“冰晶桃熟時,京城必有變——墨郎親啟。”
鏡湖水突然翻涌,和議鼎副本發出嗡鳴。墨沉淵將鼎按在湖邊石灘,水面浮現出云曦瑤的全息投影,她身著玄甲關的守夜戎裝,右耳后的朱砂痣在水光中流轉:“墨郎,新帝雖下罪己詔,卻在皇陵密室藏著‘影秘閣’的終極武器——用我的骨血陶俑煉制的‘噬魂骨笛’。”
“噬魂骨笛?”云嘯風捏碎手中冰晶桃核,少年耳后的朱砂痣變成深紫色,“阿娘說過,那是靈帝當年妄圖復活北蠻巫王的禁器,需用云家血脈催動!”墨沉淵握緊寒星劍,劍身與和議鼎共鳴出紫色光網,湖底竟浮出數百具陶俑殘骸,每個陶俑胸口都刻著與云嘯風相同的血脈印記。
“原來新帝余黨用小姐的骨血陶俑煉笛!”赫連月砸碎身邊的陶俑殘片,露出里面的狼毒草根莖,“阿娘早料到他們會掘開衣冠冢,才用假陶俑調包!”墨沉淵想起云曦瑤遺書中的“雪印桃約”,原來最后一道防線藏在三生樹的根系里——樹根分泌的桃花蜜能中和噬魂骨笛的毒性。
“將軍,京城快馬!”追風踏碎湖邊薄冰沖來,馬鞍上的信鴿腿上綁著染血的密函,“新帝余黨已控制皇陵,揚言要用噬魂骨笛召喚北蠻巫王!”墨沉淵望向和議鼎中漸漸融化的冰晶,鼎身突然浮現出云曦瑤的最后留言:“用三生樹的桃花蜜澆灌陶俑殘骸,可喚醒云家最后的‘骨衛’。”
七日后的京城皇陵,墨沉淵看著新帝余黨將噬魂骨笛插入陶俑群中央,笛音響起時地面震動——數百具骨俑竟從地底鉆出,每個骨俑胸口都刻著云家戰紋。他將三生樹的桃花蜜倒入和議鼎,粉色霧氣瞬間籠罩皇陵,所有骨俑的戰紋竟與霧氣共鳴,組成云曦瑤設計的“破魂陣”。
“不可能……”持笛的影秘閣閣主揭開面具,竟是當年被認為已死的韋昭之女,她手中的骨笛突然裂開,露出里面云曦瑤的發絲,“這笛子明明用了她的骨血!”墨沉淵揮劍斬斷對方手中的笛身,劍尖挑起面具時,看見內側用血淚寫著云曦瑤的預言:“以我骨血為餌,必成反噬。”
“原來她連自己的骨血都算計到了……”墨沉淵看著和議鼎吸收骨笛碎片,鼎身竟長出云曦瑤的全息投影,她抬手輕觸墨沉淵的臉頰,影像消散時留下一枚冰晶桃。赫連月趁機舉起太平印,皇陵頂部的影秘閣標志突然坍塌,露出云家與北蠻的雙圖騰旗,旗面上用漢蠻雙語寫著“永世和平”。
半年后,玄甲關的桃花驛成了南北文化交融的圣地。墨沉淵站在云曦瑤的衣冠冢前,看著云嘯風與赫連月用和議鼎凈化最后一批骨俑,少年耳后的朱砂痣已變成溫潤的粉色,而赫連月眉間的標記則化作和平的勛章。楚挽月帶著醫女們將三生樹的桃花蜜分發給天下流民,每個蜜罐上都刻著云曦瑤未寫完的“愛”字。
“瑤瑤,”墨沉淵將最后一滴桃花蜜倒入和議鼎,玉簪突然發出強光,簪頭的桃花竟結出永恒的冰晶,“噬魂骨笛已毀,天下太平的印章,每一枚都刻著你的名字。”
風起時,桃花冢前的桃樹發出沙沙聲響,像是云曦瑤在輕聲回應。墨沉淵拾起一枚永恒冰晶,看見冰晶內部用血淚寫著:“墨郎,我在每一次和平里。”他終于明白,那封沒寫完的遺書,早已化作護佑天下的契約,在每一次化解危機時,訴說著永不凋零的愛與和平。
當第一縷夏陽掠過江南三生樹時,墨沉淵帶著云嘯風和赫連月踏上了返回玄甲關的路。他們要將和議鼎的真跡送往北蠻王庭,而那封沒寫完的遺書,將在每一個花開花落的季節,由長風代為續寫,成為流傳千古的傳奇。玄甲關的城墻上,新刻的冰晶桃花在陽光下愈發璀璨,宛如云曦瑤未寫完的情書,在歲月中等待著最后的收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