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清江河之中，所有水運都在聚集在陸臨江和鎮(zhèn)淵身上。

得到清江河的偏愛，也是理所應當?shù)陌伞?

逆流而上，原本需要十來日的時間，才能到達，這般速度，估計不出三日就到了。

自從故事下酒之后，酒倒沒怎么少喝，故事卻沒有再講過。

一日三餐都在這船上度過。

這老船夫釣魚的水平也是差的離譜，若不是陸臨江綁了幾條魚上去，這幾日恐怕都是要喝西北風了。

好在煮魚湯倒是有一手。

魚湯煮成奶白色，加點鹽巴就很鮮，不需要再加上別的東西點綴。

若是陸躍霄這般大的魚……究竟要多大的鍋才能燉的下。

陸臨江吃著碗中魚湯，想著陸躍霄。

在水中一路跟隨，時不時還推著船走的陸躍霄，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莫名的地方傳來。

“陸小哥，你這背上背的是什么東西，看了兩日了，我心中好奇的很，不知能否說說。”

自從陸臨江上船以來，背后這把劍，不管是睡覺還是吃飯，都不曾離身。

開始還以為這小子是個俠客，可是幾日交談下來，又覺得不像，更像是個讀書人。

一些好像是魚鱗拼湊成東西，不好說是不是劍鞘，但是里面裝的是劍，說一句劍鞘倒也沒錯吧。

咳咳，陸臨江經(jīng)過這兩日的思考，也逐漸反應過來，這老頭，怕不是在忽悠自己。

這回輪到自己開始用故事下酒了。

痛飲一大口烈酒，將琉璃瓶遞給老船夫。

沉吟一番，勾的老船夫焦心的很，卻也不好催促。

“這把劍啊……可大有來頭，和這清江河可是息息相關。”

一下就勾起了老船夫的興致。

‘這小子，口氣比自己還大，看看他怎么吹的。’

“小哥啊，咱倆在船上也這些日子了，還有什么秘密要藏著掖著，不說出來聽聽，用來下酒，留在肚子里可醉不了人啊。”

“唉，不行不行，這劍有大因果，怕泄露天機。”

‘嚯——口氣當真是了得，讓我看看你能怎么吹。’

老船夫繼續(xù)軟磨硬泡，在船上呆了這么些時間，早就顯得發(fā)慌了，聽聽這小子怎么吹牛，也不失為一件趣事。

一番催促之下，陸臨江開始緩緩講起來。

“這清江河啊，前些日子動蕩不堪，你也是知道的吧。”

老船夫點了點頭，這自是曉得，在清江河邊討生活的，有誰不知道。

“要是我告訴你，這清江河鬧出這般水患，是這把劍惹出的呢？”

“這怎么可能！”

下意識搖頭，老船夫連連擺手。

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這小子，讓他講些故事下酒，真就來忽悠我這個老頭子了。

沒有理會老船夫，陸臨江自顧自的講起來。

“這傳說中啊，或大或小的水域，都會擁有水運，只是或多或少罷了。

這清江河如此規(guī)模，擁有的水運，自是不可估量，得到水運者，就能擁有攪動水域的能力。

這清江河啊，之前的水運，便是被我背后鎮(zhèn)淵鎮(zhèn)壓住了，所以清江河才會六十載風調(diào)雨順。

之前不過是流露出絲絲水運，便攪得清江河不得安寧。”

聽到這里，老船夫忍不住打岔。

“照你這么說，那這把劍現(xiàn)在在你手中，清江河不是要亂起來了？”

“是啊，不過水運這東西，并不是只有鎮(zhèn)壓之法，才能安定下來。”

“哦？”

老船夫一番思索，忽的，笑了起來。

“你這小子該不會想說，你得到了這柄劍，就相當于得到清江河水運了，我該叫你一聲水神老爺吧。”

“這么說倒也沒錯，在這清江河中如此稱呼，確實沒什么問題。”

陸臨江神色認真的說道。

“……”

不知道該說什么，老船夫狠狠灌了幾口酒，發(fā)泄心頭之恨。

‘真把我當成小娃娃忽悠了。’

老船夫不再說話，本以為能聽到什么好故事，沒曾想被當傻子般忽悠了。

唉……

這年頭，說實話都沒人信了。

有時候，實話遠遠比故事來的離奇有趣些。

船上又開始變得冷清起來，只剩下竹竿劃水聲不停傳來。

一講故事，這船上就會陷入這般狀況。

在船頭劃船的老船夫，看著周邊的景色，越看越是不對勁起來。

只是短短兩日時間，怎么能夠劃到這里呢？

按照這個速度下去，傍晚時分，就要到淮安城了。

淮安城——就是郡守所在之城，是離青虞城最近的一座城池了。

這兩日下來，自己不過是和往常一般，不緊不慢的劃著，這小舟，像是水中游魚般快。

這小子還時不時向水中倒酒，盡管動作很是隱蔽，可還是被自己瞥見過幾次。

這次擺渡，當真是奇怪啊！

配合著陸臨江剛剛所講的，越是琢磨，越是感覺不對起來。

一時之間愣住了，停下手中動作。

卻驚恐發(fā)現(xiàn)，這小船竟然還向著上游游去。

逆水行舟，應當是不進則退，如今這情況，怎么像是順流而下呢？

自己在這水路上走了大半輩子，怎么可能認錯路，這就是走向淮安城的路啊！

陸臨江酒足之后，靠著船邊，就這么沉沉睡去了。

龜息功像是本能般運轉(zhuǎn)起來。

隨著陸臨江的吐息，清江河都好像平靜了不少。

原本嘩嘩的水聲消失不見，水中撲騰的游魚，也不見了蹤影。

一切的一切，都隨著陸臨江的沉睡，陷入寂靜之中。

作為一個在船上討生活的老人家，一輩子也沒見到過這種情況。

被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擾了現(xiàn)在的平靜。

‘這小子，該不會真的是清江河的水神吧？’

一個念頭在老船夫腦海中浮現(xiàn)。

再也揮之不去。

渡船緩緩停靠在岸邊，已經(jīng)是夕陽漸沉之時，老船夫卻不敢打擾陸臨江睡覺。

只敢將渡船系在岸邊，等待著陸臨江自行醒來。

回想起這兩日，自己應該沒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吧？

老船夫仔細盤算起來這兩日自己所作所為。

除了喝了好多酒水之外，應該是沒有冒犯的地方吧……

還有那個故事……

怪不得能忽悠住他，原來人家真的是水神，指不定就在想著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情。

自己這又是忽悠，又喝了好多酒水。

水神該不會生氣吧？

陸臨江悠悠轉(zhuǎn)醒，看到老船夫坐在船頭，一聲不吭，渾身冷汗直冒。

不由得問道。

“你這是怎么了？”

老船夫一個激靈，下意識說道。

“水神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冒犯啊，我只是想用故事下酒，所以才編出這么一個故事來的，那故事不是真的啊！”

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陸臨江走上岸邊，看著還在船上瑟瑟發(fā)抖，頭也不敢抬的老漁夫，說道。

“哪有什么水神，這故事是我騙你的，你還真信啊！哈哈哈哈！”

大笑著離開，只剩下老船夫在船上懷疑起自己。

‘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