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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獅舞驚魂

非遺文化節前夜,李云書精心排練仙域舞獅。

流光溢彩的靈獸獅頭下,白靈舞姿矯健如虹。

黑衣人悄然潛入,指尖淬毒暗器瞄準白靈要害。

千鈞一發間,李云書古琴錚鳴,音波蕩開致命毒針。

慶典被迫中斷,他決心揪出暗藏的毒瘤。

流光溢彩的靈綢燈籠,仿佛被無形的仙力托舉著,密布在青石廣場的夜空之下,將仙霞村映照得如同墜落人間的星海。明日便是非遺文化節啟幕的大日子,空氣里每一粒微塵都似乎浸滿了節日的躁動與期待。喧囂的人聲、小販的吆喝、孩童追逐的嬉笑,還有各種臨時搭建的攤點上傳來的、叮叮當當的器物碰撞聲,匯成一股龐大而溫暖的聲浪,在村落上空回蕩盤旋。

廣場正中區域,卻被一股無形的肅穆和力量感圈了出來。

鼓聲。

低沉、渾厚,帶著大地脈搏的鼓點,自廣場中心如潮水般擴散開來。那是數面獸皮蒙就的大鼓,被幾位赤膊的壯漢用裹著紅布的重槌擂響。每一聲都沉甸甸地砸在人心上,激起血脈深處的回響。鼓聲間隙,尖銳高亢的嗩吶猛地竄起,像一把燒紅的利刃劃破厚重的鼓皮,帶著一股直沖天際的桀驁與喜慶。鑼、鈸、云鑼……種種金鐵之聲穿插其間,時而急促如驟雨,時而舒緩似溪流,交織成一曲只屬于這片古老土地的生命交響。

在這宏大音浪的核心,一頭“巨獅”正隨著鼓樂的節奏,翻騰撲躍。

獅頭巨大而威嚴,覆蓋著厚厚一層閃耀著靈光的金紅鬃毛,在燈籠與臨時法陣射燈的光芒下,流動著活物般的光澤。它并非凡俗獅獸模樣,額頭生有象征祥瑞的獨角,雙眼是兩枚被秘法點亮的靈光石,此刻正灼灼生輝,帶著古老獸魂的威壓。獅口開合間,隱約有風雷之聲相隨。覆蓋其下的,正是李云書。他并非僅僅在扮演一個舉著獅頭的角色。他腰背繃直如鐵鑄,步伐踏地沉穩有力,每一次沉重的落步,青石板都仿佛微微震顫,發出沉悶的回音。他腰腹核心的力量被運轉到極致,那沉重的獅頭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搖頭、擺尾、顧盼生威,巨口每一次開合,都伴隨著一聲若有若無的、震動耳膜的獸吼低嘯——那并非獅喉發出,而是李云書鼓蕩丹田真氣,混合著特殊的獅吼功技巧,從獅口內部震蕩而出,形成的氣浪共鳴。這聲音穿透喧鬧的鼓樂,清晰地送入每一個圍觀者的耳中,帶著沛然的威壓與野性的生命力。

獅身覆蓋著斑斕的鱗甲紋路,由一種堅韌的靈蠶絲織就,每一片“鱗甲”都細密地繡著玄奧的云雷紋飾。操控這靈巧獅身的,正是白靈。她身形靈動得不可思議,腰肢柔韌如風中勁柳,卻又蘊含著山岳般的力量感。她幾乎完全隱沒在絢麗的獅被之下,卻以自身為軸,帶動著整個獅身的騰挪翻滾。李云書一個沉腰前撲,巨大的獅頭帶著千鈞威勢壓下,白靈腰肢后折,整個人仿佛瞬間折疊起來,獅身隨之形成一個完美的拱橋。李云書驟然發力上頂,獅頭昂然奮起,白靈足尖輕點地面,腰腹猛然發力,整個人如被無形的繩索拉起,同時帶動獅身如浪濤般翻滾而起,金紅色的鱗甲在光線下劃出炫目的軌跡。緊接著,又是一個靈巧的側翻,避開并不存在的障礙,獅尾如同活鞭般甩動,帶起呼嘯的風聲。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地卡在鼓點變換的瞬間,每一個騰躍都帶著難以言喻的協調美感。獅頭威猛如山,獅身靈動似水,剛柔相濟,宛如天地陰陽在這一刻完美交融。

汗水早已浸透了李云書內里的衣衫,額角青筋隨著每一次發力而微微凸起。他緊盯著白靈的腳步,傾聽著每一個微不可察的呼吸變化,兩人的心神在這緊密的配合中高度統一。他喉頭滾動,又是一聲低沉的獅吼噴薄而出,伴隨著獅頭猛烈的左右甩動,鬃毛飛揚,氣勢懾人。

“好!”圍觀的人群中爆發出震天的喝彩,掌聲如雷。

“這舞獅,帶勁!有真東西!”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捻著胡須,眼中滿是贊嘆,“李家小子這獅吼功,怕是得了真傳,那股子神韻出來了!”

“白丫頭這身子骨,嘖嘖,比水蛇還軟,比鐵還硬!”旁邊的婦人嘖嘖稱奇,“瞧那翻的,跟沒骨頭似的,又帶著勁道!”

“明日就靠這‘仙域靈獅’壓軸開場了!”一位負責節日籌備的村老撫掌大笑,臉上滿是自豪,“定能叫那些遠道而來的仙門道友們開開眼!”

贊美聲浪洶涌,如同實質般拍打在李云書和白靈的“獅身”上。李云書心中卻繃著一根弦。自那夜發現被窺探的蹤跡后,他始終未曾放松警惕。黑衣人,還有那潛藏的內奸,如同蟄伏在喜慶華服下的毒蛇,隨時可能露出致命的獠牙。他眼角的余光掃過攢動的人頭,那些因興奮而漲紅的臉龐,在光影晃動下,似乎都帶上了一層模糊的、難以辨識的輪廓。忠厚老實的笑容下,是否藏著淬毒的陰冷?熱情洋溢的鼓掌背后,是否正算計著破壞的時刻?

他不敢深想,只能將丹田之氣運轉得更快,將精神感知提升到極致。獅頭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轉向,每一次低吼,都暗含警惕地掃視著周圍變幻的光影和人臉。

就在李云書配合著鼓點,再次將獅頭高高昂起,對著前方虛空做出一個象征“登高采青”的威嚴姿態時——

他眼角的余光,被廣場邊緣一根高大燈柱頂端,那瞬間掠過的異樣光影攫住了。

那不是燈籠搖曳的光斑,也不是法陣流轉的靈輝,而是一抹純粹的、帶著冰冷金屬質感的微弱反光。反光只出現了一剎,便隱沒在燈柱頂端裝飾物的陰影里,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但這足以讓李云書全身的寒毛瞬間倒豎!危機預警如同冰水澆頭!

鼓點正急,嗩吶高亢,舞獅的動作剛猛連貫,氣勢正盛。白靈正隨著李云書昂頭的動作,腰腹發力,帶動獅身向上涌起,準備完成一個連貫的“獅躍”。她整個人處于動作的巔峰,力量盡出,舊力已逝新力未生的瞬間,是最為脆弱、難以閃避的時刻!

燈柱頂端的陰影里,那點冰冷的反光再次一閃!這一次,帶著清晰無比的殺意!如同毒蛇在暗處亮出了致命的毒牙。

“白靈——!”李云書的怒吼幾乎撕裂了喉嚨,瞬間壓過了震天的鼓樂和獅吼!

與此同時,他右手如同本能般閃電般探入腰后!那里,一直懸著他那把名為“松濤”的桐木古琴!他甚至來不及將琴完全橫抱身前,手臂揮動的瞬間,指尖已然灌注了全身奔騰的真氣,在緊繃的琴弦上猛地一劃!

“錚——!”

一聲裂帛般的清音驟然炸響!這聲音完全不似尋常琴音的圓潤悠遠,而是帶著金鐵交鳴的刺耳銳嘯,仿佛一道無形的音波利刃,裹挾著李云書瞬間爆發的所有驚怒與守護之意,狠狠劈向燈柱頂端那片陰影!

“嗤啦!”

幾乎在琴音響起的同一剎那,一道細微到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的烏光,無聲無息地從燈柱頂端激射而出!它快如閃電,目標精準無比,直指下方舞動獅身、動作正處于頂點、脖頸要害暴露無遺的白靈!

那烏光極其陰險,飛行軌跡并非直來直去,而是帶著詭異的弧線,如同被無形絲線牽引的毒蛇,巧妙地避開了下方攢動的人頭縫隙,目標鎖定得毫厘不差!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李云書那撕裂空氣的琴音利刃已然掃至!

“叮!”

一聲極其輕微、卻令人牙酸的金屬碰撞聲響起!

那道致命的烏光,在距離白靈后頸不足三尺的空中,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帶著高頻震顫的墻壁!它猛地一頓,去勢被硬生生打斷!烏光的本體在音波震蕩中瞬間顯形——那是一根細如牛毛、通體漆黑、只有寸許長的細針!針尖一點幽藍的寒芒在音波的激蕩下微微閃爍,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腥甜氣息!

細針被音波巨力狠狠撞偏,“嗤”的一聲,深深扎進了旁邊支撐著一個巨大燈籠的木桿之中,針尾兀自高頻顫動著,發出低微的嗡嗡聲。

變故發生得太快!

喧囂的鼓樂聲、人群的喝彩聲,在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廣場上的時間凝固了一瞬。

那裂帛般的琴音還在空氣中尖銳地回蕩,刺激著所有人的耳膜。

緊接著,是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猛地劃破了凝固的空氣,是一個站在燈柱附近、目睹了烏光飛射扎入木桿全過程的婦人,她捂著臉,驚恐地指著那根顫動的毒針,身體篩糠般抖了起來。

“暗器!”

“有刺客!”

“保護獅隊!”

短暫的死寂后,是山崩海嘯般的驚嘩和混亂!

人群像被投入巨石的池塘,驚恐地炸開!推搡、尖叫、哭喊瞬間取代了方才的喜慶祥和。維持秩序的村衛和部分警覺的修仙者試圖穩住局面,大聲呼喝著“不要亂!”,但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李云書早已將沉重的獅頭猛地向旁邊一掀,露出他汗濕卻冰冷如鐵的臉龐。他根本沒去看那根釘在木桿上的毒針,也顧不上安撫混亂的人群。他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電光,死死釘在燈柱頂端!

那抹反光消失的地方,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正借著燈柱的陰影,以一種非人的敏捷和速度,沿著燈柱光滑的表面滑落!那動作之快,簡直違背常理,像一團沒有實體的濃墨,在燈火輝煌下急速墜落!

李云書想也不想,左手五指在“松濤”古琴弦上狠狠一抹!

“鏘!鏘!鏘!”

三道更加狂暴、更加急促、帶著尖銳破空聲的音刃脫弦而出!如同三把無形的飛刀,呈品字形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厲嘯,直追那道急速下墜的黑影!

“噗!噗!噗!”

音刃打在燈柱堅硬的青石表面,爆開沉悶的聲響,碎石飛濺!然而,那道黑影仿佛早有預判,在音刃及體的剎那,身體猛地扭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如同沒有骨頭的泥鰍,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音刃的切割!他下墜的速度絲毫未減,甚至更快!

黑影落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全身籠罩在寬大的黑袍之中,連一絲皮膚都沒有露出,只有一雙眼睛的位置,在兜帽的陰影下閃爍著兩點令人心悸的、冰冷的幽光。

落地瞬間,黑影毫不停留,如同離弦之箭,猛地朝廣場外圍人潮最為混亂擁擠的方向射去!他的速度太快,在人群中留下道道殘影,如同一個闖入人群的幽靈,所過之處,只引起一片更加強烈的驚呼和推搡!

“站??!”李云書厲喝一聲,足下發力就要追去。他心急如焚,絕不能放走這個下毒手的兇手!更關鍵的是,這個內奸!

然而,他的手臂被一只冰涼卻用力的小手死死攥??!

是白靈!她也早已從獅被下脫身而出,臉色煞白如紙,額頭全是冷汗,顯然剛才那生死一線的驚魂時刻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沖擊。但她此刻的眼神卻異常清醒銳利。

“云書!別追!”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后怕的顫抖,卻異常堅定,“他故意往人多處跑!你追過去,混亂中萬一他再出手,或者引你出手傷及無辜,后果不堪設想!”

李云書前沖的動作硬生生頓住。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怒火瞬間被理智壓回。白靈說得對!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故意制造混亂,利用的就是他投鼠忌器的心理。強行追擊,只會讓局面更加失控,給敵人更多可乘之機。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鬼魅般的黑影,如魚得水般在混亂驚叫的人群中幾個閃爍,便徹底消失在燈火闌珊的街巷深處,仿佛從未出現過。

廣場中央,只剩下那頭巨大的、被掀翻在地的“仙域靈獅”。金紅鬃毛在混亂中被踩踏得有些凌亂,威猛的獅頭歪倒在一邊,空洞的靈光石眼睛倒映著周圍混亂奔逃的身影和搖曳的燈籠光芒,顯得無比詭異和諷刺。剛才還承載著萬眾期待和歡呼的祥瑞象征,此刻卻像一個巨大的、冰冷的嘲笑。

鼓槌散落在地,嗩吶手呆若木雞,鑼鈸等樂器歪倒一片。負責節日籌備的村老和幾位有威望的修仙者臉色鐵青地圍在那根被毒針釘入的木桿旁,盯著那點幽藍的寒芒,眼神凝重得幾乎滴出水來。

“蝕骨針……”一位見多識廣的老修士倒吸一口涼氣,聲音干澀,“見血封喉,專破護體真氣……好狠辣的手段!這是要一擊斃命,徹底攪黃我們的盛會啊!”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之前的喜慶。人們心有余悸地相互張望,竊竊私語中充滿了猜疑和不安。原本燈火通明的廣場,此刻似乎籠罩上了一層驅之不散的陰霾。

李云書站在原地,胸膛劇烈起伏著。冰冷的憤怒如同巖漿,在他血管深處洶涌奔流。他緩緩松開緊握琴弦、指節已經發白的手指,目光掃過混亂的現場,掃過那歪倒的靈獅,最后停留在那根深深釘入木桿、尾部仍在微微震顫的毒針上。

那幽藍的光芒,像是一雙嘲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慶典?盛會?祥瑞?

這些美好的期盼,在淬毒的陰險和冰冷的殺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所有的怒火都被強行壓下,沉淀為一種近乎冷酷的決絕。

“慶典……必須繼續?!彼穆曇舨桓?,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冰冷力量,在嘈雜的廣場上清晰地傳入周圍幾個核心人物的耳中。

“但在這之前……”他抬起手,指向那根在混亂光線下閃爍著死亡幽芒的毒針,每一個字都像淬火的冰塊砸在地上,“……必須把這顆毒瘤,連根拔起!”

廣場上的喧囂仿佛被抽離了一瞬,只剩下那根毒針尾部細微的“嗡嗡”聲,如同毒蛇最后的嘶鳴,宣告著平靜之下的戰爭,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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