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的腳步在山洞深處的石板上敲出清脆回響，她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墨寒淵：“你要是再喘得跟拉風(fēng)箱似的，我可真把你踹出去了。”

“咳……”墨寒淵嘴角一抽，腳步雖沉，卻依舊穩(wěn)當(dāng)，“你這嘴是刻薄成習(xí)慣了？”

“這不是怕你驕傲過頭，迷失自我嘛。”她翻了個白眼，繼續(xù)往前探路。

兩人剛拐過一個彎，身后的追兵腳步聲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詭異的寂靜，仿佛整座山洞都被某種力量吞噬了聲音。

“不對勁。”墨寒淵眉頭緊皺，右手已經(jīng)按在腰間的劍柄上。

“你才發(fā)現(xiàn)？”云璃輕哼一聲，正要說話，腳下突然一空，整個人猛地往下墜去。

“小心！”墨寒淵反應(yīng)極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但下一秒，他也被拖了下去。

兩人在黑暗中急速下落，耳邊呼嘯著冰冷的風(fēng)聲，像是被什么看不見的力量卷入了一個深淵。

“喂！這幻境也太不講武德了吧！”云璃大喊。

“別廢話，抱緊我！”墨寒淵低喝一聲，將她護在懷中。

轟——

他們重重摔進了一片銀白色的世界。

四周白雪皚皚，遠處雪山巍峨，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靈力波動，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感。

“這是……幻境？”云璃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四下張望，“誰這么無聊，搞個雪山實景體驗館？”

“不是普通的幻境。”墨寒淵神情凝重，“這里……有種熟悉的感覺。”

話音未落，他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一幕畫面：

那是一個風(fēng)雪交加的夜晚，自己站在一座高塔之上，手中握著一把染血的長劍。對面站著的，正是前世的云璃。

“對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了……”他痛苦地嘶吼，手中的劍刺入了她的心口。

畫面一閃而逝，墨寒淵猛地后退一步，臉色蒼白如紙。

“你怎么了？”云璃察覺到他的異樣，趕緊扶住他。

“我……”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算了，你先別說話。”她皺眉，“看樣子這地方不簡單，咱們得分頭行動，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不行！”墨寒淵語氣堅定，“這種幻境，一個人進去太危險。”

“可我們也不能在這兒干等吧？”她撇嘴，“你是想讓我看著你繼續(xù)發(fā)愣，還是趕緊找線索脫困？”

他沉默片刻，終是點頭：“好，但不要走太遠。”

“放心啦，我可是有主角光環(huán)的人。”她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轉(zhuǎn)身朝著另一邊走去。

而墨寒淵，則留在原地，眼神復(fù)雜地望著遠方。

他隱約知道，這片幻境里藏著什么真相，只是不知道，它是否真的能承受得起。

另一邊，云璃獨自走在雪地上，腳下的積雪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她越走越遠，直到前方出現(xiàn)了一座熟悉的雪山。

那是她小時候采藥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遇見墨寒淵的地方。

忽然，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xiàn)在雪山上。

她瞇眼一看，竟是自己！

不過那個“她”，穿著的是前世仙尊的衣袍，氣質(zhì)冷冽，眼神堅定。

而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年少時的墨寒淵，臉上還帶著幾分青澀。

“我答應(yīng)你，這一世，我一定會救你。”前世的她低聲說道。

“可我不想你犧牲自己。”少年墨寒淵聲音顫抖。

“這不是犧牲，而是選擇。”她伸手撫過他的臉龐，“你會成為最強大的人，而我會一直守護你。”

畫面戛然而止。

云璃怔在原地，胸口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擊中。

原來，前世的她，早已做出了決定。

她不是偶然轉(zhuǎn)世，而是自愿封印了自己的記憶，只為給墨寒淵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所以……你現(xiàn)在是在贖罪嗎？”她喃喃自語。

“你看到什么了？”身后傳來墨寒淵的聲音。

她回頭，看見他一臉警惕地站在不遠處，眼神卻透著一絲脆弱。

“你呢？”她反問。

兩人都沉默了。

幻境中的情緒似乎在無形中影響著他們，體內(nèi)的靈力開始紊亂，魔氣和仙力相互碰撞，竟有失控的趨勢。

“糟了，這幻境會放大情緒！”云璃猛然意識到問題所在。

“我們必須冷靜。”墨寒淵咬牙，試圖壓制體內(nèi)躁動的力量，但越是壓制，那股暴戾就越強烈。

“冷靜個鬼啊！”她咬牙切齒，“你剛才肯定看到了什么特別刺激的畫面吧？”

“你也不一樣。”他盯著她的眼睛，“你看到的，是不是關(guān)于前世的事？”

“你猜對了。”她苦笑，“我看到我自己親手封印了你的記憶。”

墨寒淵身體一震。

“你說什么？”

“我說，我曾經(jīng)為了救你，親手把你變成了一張白紙。”她攤開手，“然后我就死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被撕裂了一道裂縫，彼此都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割裂感。

“所以你現(xiàn)在……”他聲音沙啞，“是為了彌補才這樣拼命？”

“不然你以為我是閑得慌？”她瞪他一眼，“你以為我想天天給你包扎傷口、幫你壓魔氣、陪你逃命？”

“那你后悔嗎？”他忽然問。

“后悔？”她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我云璃做事，從來不后悔。”

但她心里清楚，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只是這一次，她不想再死一次。

幻境中的風(fēng)雪越來越大，兩人體內(nèi)的力量也越來越不穩(wěn)定。

“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要走火入魔了。”她咬牙，“必須想辦法穩(wěn)定心神。”

“靠你自己。”墨寒淵閉上眼，“我已經(jīng)快要控制不住了。”

“你這話說得太不負(fù)責(zé)任了。”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既然你當(dāng)初選擇了我，那就給我撐住！”

他睜開眼，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你確定，還要拉著我一起？”

“廢話。”她咧嘴一笑，“咱倆可是結(jié)過命契的，你不陪我走到最后，誰陪？”

這句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心中某道枷鎖。

幻境開始劇烈震動，天空中浮現(xiàn)出一道巨大的裂縫，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看來我們要被踢出去了。”她抬頭看了看天，“希望這次能帶走點有用的信息。”

“嗯。”他點頭，眼神終于恢復(fù)了幾分清明。

就在幻境即將破碎的一瞬間，云璃忽然看到一抹黑影從遠處閃過。

那身影，竟與仙門長老有幾分相似。

她心頭一震，還沒來得及細(xì)想，整個人便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拉扯進了無盡黑暗之中。

“等等，那家伙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