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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善念傳承

《神槐記:馬踏湖生靈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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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幽冥界的入口

董嗣決定前往幽冥界的那晚,馬踏湖的月亮被血色云翳吞噬,湖面浮著一層油光般的血沫。他跪在神槐木盤曲的根須間,腕間北斗疤痕突然滲出金紅樹汁,在月光下凝成血珠。神槐木的樹洞發出“咯吱“聲響,陳年樹汁如巖漿般涌出,在地面匯作北斗形水洼,水洼深處翻涌著幽藍漩渦,邊緣纏繞著焦黑的枯木根須,每根須子都在發出細碎的哭嚎。

“這盒子能護住三魂七魄。“王九公將槐木盒塞進董嗣掌心,盒子表面的咒文突然滲出金紅樹汁,在老人布滿老繭的手上燙出北斗印記。湖里的金蝶群突然炸開,最大的金蝶撞向董嗣肩頭,翅膀上的“護“字裂開,露出幽冥界黑風谷的地圖——山谷深處的魔爐正噴吐著幽藍火舌,爐身刻滿扭曲的人臉。

一、漩渦中的低語

董嗣潛入湖底時,水流突然變得如墨汁般粘稠,每劃動一次手臂都能帶起黑色絲縷。腕間紫紗殘片發出蜂鳴般的高頻震顫,指引著漩渦中心的幽藍光點。越靠近漩渦,耳邊的低語越清晰,那些聲音像無數根細針穿刺耳膜:“善念被噬...建木將毀...“他看見漩渦壁上嵌滿透明魂火,每個魂火里都鎖著半片焦黑的槐葉,葉面上用朱砂寫的“善“字正在剝落。

白骨牌坊在漩渦深處浮現,匾額上“鬼門關“三字滴著黑血,每滴血珠落地便化作爬行的蜈蚣。董嗣掏出槐木盒,盒蓋上的咒文突然亮起,組成一道光橋橫跨牌坊下的血池。他踏上去的瞬間,光橋發出玻璃碎裂聲,血池里伸出無數枯手,指甲縫里嵌著腐肉,抓撓著他的褲腳。

二、忘川河的擺渡人

忘川河的黑色河水泛著尸臭,河面上漂滿浮腫的人臉。穿黑袍的擺渡人坐在朽木舟上,蒲扇每揮動一次,就有魂火被扇進河水中。“陽間何物換船票?“擺渡人空洞的眼窩里飛出兩只蝙蝠,停在董嗣肩頭啃食北斗疤痕。他忍痛摘下槐葉書簽,書簽觸水的剎那化作金舟,舟身刻著董益、董耳、董傘三代人的面容。

金舟劈開河水時,董嗣看見河底沉睡著無數神木精魂,它們的軀干被黑色藤蔓纏繞,藤蔓上開著幽藍花朵。金蝶突然俯沖而下,翅膀上的“生“字化作剪刀,剪斷藤蔓的瞬間,精魂們發出解脫的長嘯。擺渡人突然甩出蒲扇,扇面裂開露出無數尖牙,咬向金蝶群:“擅放精魂者,永鎮忘川!“

三、黑風谷的魔爐

黑風谷的狂風卷起黑色沙礫,每粒沙子都刻著“惡“字。董嗣用槐木盒擋住風沙,卻看見盒蓋咒文正在被腐蝕。遠處的黑色魔爐高達千丈,爐口噴出的幽藍火焰中浮動著建木魔尊的面孔,他的眼睛被縫上焦黑木釘,嘴角撕裂到耳根。

“第七代靈芝,來送命了。“幽冥雙煞從爐灰中站起,哥哥幽冥的毒煙幡上掛著無數干癟的心臟,妹妹幽煞的蝕骨鞭纏著紫綃的殘發。毒煙瞬間籠罩董嗣,他急忙祭出鎮魂羽毛,羽毛卻發出哀鳴——羽毛上的金紋正在被毒煙溶解,露出底下焦黑的羽軸。

四、善念的力量

董嗣咬破舌尖,用血在空中書寫槐仙咒,卻發現血液剛離體就化作黑灰。神槐木的力量穿過幽冥界傳來,在他掌心凝成金紅樹汁,樹汁接觸咒文的瞬間,所有筆畫都燃起火焰。建木樹的善念金蝶穿透魔爐外殼,翅膀上的“護“字化作鎖鏈,捆住爐內咆哮的惡念巨蛇。

巨蛇的鱗片上刻滿“貪嗔癡“魔文,蛇信子掃過之處,金蝶紛紛炸裂。董嗣想起紫綃的囑托,將銀簪刺向蛇眼,卻被蛇尾掃中胸口。銀簪飛落時,建木樹的金紅樹汁突然逆流,順著簪尖注入蛇身,巨蛇的鱗片開始剝落,露出底下金紅的樹皮。

五、建木的救贖

董嗣撿起蛇蛻下的焦黑鱗片,鱗片上的魔文正在燃燒。他將鱗片放入槐木盒,盒子突然炸裂,釋放出七道金虹——那是七代靈芝轉世者的殘魂。金虹融入魔爐,爐內傳來建木魔尊的哭嚎,幽藍火焰熄滅,露出樹心處蜷縮的金紅幼苗。

返回馬踏湖時,董嗣的身體正在透明化。他看見建木樹已開滿金紅花,每朵花中都坐著一個光人。他將槐木盒的碎片埋入樹根,碎片化作七顆槐仙淚,滾入湖中。湖里的金蝶突然組成北斗陣,將他托向建木樹,花瓣閉合的瞬間,他聽見紫綃的聲音:“善念歸位,靈芝需眠。“

六、槐仙的長眠

董嗣醒來時躺在神槐木的樹洞里,身上蓋著金紅樹汁凝成的薄被。王九公告訴他,他已昏迷三年,眉心的北斗痣變成了銀白色。建木樹下長出七株幼苗,每株幼苗的葉片都刻著一代靈芝的名字。金蝶群每天將樹汁送入樹洞,他的身體卻仍在逐漸透明。

“我快成光人了。“董嗣摸著自己半透明的手指,指尖能看見神槐木的紋路。建木樹的果實成熟時,他摘下一顆,果實里映出自己消散的畫面:金紅樹汁從四肢百骸涌出,化作光雨灑遍馬踏湖。湖邊的孩子開始叫他“光槐仙“,因為他走過的地方會留下金紅腳印。

七、建生的異變

建生幼苗在董嗣昏迷時突然枯萎,葉片上出現黑色裂紋。金蝶群飛入樹洞,翅膀上的“生“字變成“死“。董嗣強撐著身體來到建生樹下,發現樹根被黑色藤蔓纏繞,藤蔓上開著幽藍花——正是忘川河底的惡之花。他這才明白,建木魔尊的惡念已寄生在建生體內。

“必須去昆侖取善念之土。“王九公拿出槐仙盒殘骸,盒底浮現出新的預言:“七代燃魂,八代承光,善念之種,昆侖之陽。“董嗣看著自己透明的手掌,知道這是他最后的使命。他將銀簪插入建生樹干,銀簪立刻變黑,簪頭的靈芝雕紋被腐蝕成骷髏。

八、昆侖的試煉

前往昆侖的路上,董嗣的身體越來越輕,時常被風吹得飄起。他路過火焰山時,透明的手掌觸碰到巖漿,竟引動神槐木的力量,將巖漿凝成金紅石柱。渡過弱水時,他的影子落入水中,竟在水面長成神槐木的倒影。昆侖之巔的善念之土金光萬丈,土中埋著女媧補天時剩下的息壤。

董嗣用銀簪挖取息壤,簪子突然爆發出紫綃的殘魂力量,在息壤中刻下槐仙咒。息壤接觸到咒文的瞬間,化作金紅洪流,涌入他的透明身體。他感到七代靈芝的力量在體內融合,眉心的銀痣重新變成金紅,身體也恢復了實體。

九、黑暗的反撲

返回馬踏湖時,建生樹已被黑色藤蔓完全包裹,藤蔓頂端結出幽藍果實。幽冥雙煞站在果實旁,手中拿著用董嗣頭發編成的魘鎮。“七代靈芝的魂,正好煉魔果。“幽冥揮舞毒煙幡,毒煙中浮現出董益、董耳的怨魂。

董嗣將息壤撒向建生樹,息壤接觸藤蔓的瞬間,建生樹發出龍吟般的轟鳴。他咬破舌尖,用血在息壤上書寫終焉咒,七代靈芝的力量從血中涌出,形成巨大的北斗光輪。光輪碾過藤蔓時,幽藍果實裂開,露出里面建木魔尊的惡念核心——那是一顆焦黑的心臟,表面刻滿七代靈芝的名字。

十、靈芝的終章

董嗣伸手握住惡念核心,金紅樹汁從掌心涌出,將心臟包裹。他聽見七代靈芝的聲音在體內回響,看見董傘沉湖時的北斗痣、紫綃化紗時的微笑。心臟在樹汁中溶解的瞬間,他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金紅樹汁雨灑遍馬踏湖。

建生樹吸收樹汁后,樹干浮現出七代靈芝的影像。董嗣的聲音從樹中傳出:“善念長存,靈芝無終。“王九公撿起樹下的銀簪,簪頭重新變回靈芝形狀,簪桿刻滿了新的咒文。湖邊的孩子在樹汁雨中奔跑,他們的眉心都出現了淡紅的北斗印記。

十一、新槐仙的誕生

三年后,馬踏湖誕生了一個眉心金痣的女嬰,她的哭聲像金蝶振翅。王九公將銀簪放在女嬰手中,銀簪突然發出紫綃的歌聲。建生樹的枝葉自動編成搖籃,金蝶群用翅膀托著搖籃,圍繞神槐木飛舞。

“她是八代靈芝,也是董嗣的轉世。“王九公摸著女嬰眉心的痣,痣的形狀像滴樹汁。建生樹這時落下金紅果實,果實裂開露出董嗣的槐葉書簽,書簽上的七孔發出笛音,正是董嗣當年在神槐木下做的夢。

十二、生生不息的光

新槐仙長大后,能看見七代靈芝的幻影。她常在建生樹下打坐,看見董嗣化作樹汁的瞬間,金紅光芒中飛出無數金蝶,每只金蝶都帶著一代靈芝的記憶。神槐木的樹洞里,董嗣的槐木盒殘骸正在重生,盒蓋上慢慢浮現出八代靈芝的圖案。

馬踏湖的金蝶從此變成金紅色,翅膀上的“善““生““護“三字合一,化作董嗣的笑臉。每當湖面泛起金紅漣漪,村民們就知道,那是董嗣在保佑他們。他沒有成為老槐仙,卻化作了馬踏湖的光,永遠守護著這片土地,在靈芝轉世的循環中,獲得了永恒的生命。

十三、幽冥界的回響

董嗣化光后,幽冥界的幽藍天空逐漸變成金紅色。建木魔尊的善念之樹長得遮天蔽日,樹下開滿了金紅花朵,每朵花中都有一個靈芝轉世者的影像。偶爾有精怪從幽冥界帶來消息,說建木魔尊的面孔越來越像董嗣,他的眼睛里閃爍著金紅的光芒。

王九公在神槐木下刻下新的咒文,記錄下董嗣化光的事跡。咒文刻完的那天,神槐木突然噴出金紅樹汁,在地面形成一個巨大的北斗圖案。湖邊的孩子在圖案中玩耍,身上會暫時發出金紅的光芒,那是董嗣留下的祝福。

十四、建生樹的記憶

建生樹每年都會結出金紅果實,果實里保存著董嗣化光前的記憶。新槐仙第一次食用果實時,看見董嗣站在昆侖之巔,金紅的光芒從他體內涌出,照亮了整個幽冥界。建生樹的年輪里也刻滿了董嗣的故事,每一圈年輪都代表著一代靈芝的傳承。

每當新槐仙遇到困難,建生樹就會落下一片金紅葉子,葉子上會出現董嗣的影像,指引她方向。董嗣雖然沒有成為老槐仙,但他的精神永遠活在建生樹中,活在每一代靈芝轉世者的心中。

十五、永恒的循環

許多年后,馬踏湖的三神樹依然矗立,神槐木、建木樹和建生樹共同守護著這片土地。新槐仙已經長大,她的眉心金痣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在一個月圓之夜,她看見董嗣的光影在建生樹間飛舞,金紅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湖面。

“靈芝轉世的使命,是守護善念,傳承希望。“董嗣的聲音在湖面上回蕩,金蝶們排成北斗形狀,翅膀上的光芒組成了永恒的循環。馬踏湖的水依舊清澈,蘆葦依舊金黃,董嗣的故事成為了湖邊人心中永不熄滅的光,在生生不息的傳承中,訴說著善念與守護的永恒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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