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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建木之心3

槐仙前傳:建木之怨與神樹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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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裂境,忘川迷渡

董傘掌心的槐仙螺突然炸裂時,螺殼碎片如鋒利的刀片劃破水面,激起的漣漪尚未散去,馬踏湖中心已卷起直徑十丈的黑色漩渦。漩渦邊緣泛著幽藍熒光,中心的水流以逆時針方向瘋狂旋轉,形成漏斗狀的裂隙。水面下三丈處,青銅色的上古神符紋路若隱若現(xiàn),符文邊緣流淌著銀色汞液,每道紋路都在發(fā)出低沉的嗡鳴,仿佛遠古神祇的嘆息。

紫霞仙子見狀,玉指如飛掐出北斗九字訣,周身紫紗突然暴漲,如天幕般籠罩漩渦。紗線在空中交織成舟形結界,邊緣鑲嵌著七顆瑩白的珍珠,每顆珍珠都映出北斗七星的虛影。“抓緊了!“仙子的聲音被卷入漩渦的氣浪撕扯得斷斷續(xù)續(xù),董傘剛扣住紫紗邊緣的玉扣,渡船已如離弦之箭般被吸入裂隙。

周遭的水流驟然變得粘稠如墨,無數(shù)幽藍色光點在黑暗中明滅不定,宛如數(shù)以萬計的鬼火在窺視。這些光點聚集成團,形成扭曲的人臉輪廓,每雙眼睛都流淌著黑色血淚。“這是幽冥界的邊界裂隙,“紫霞仙子指尖滲出金紅色樹汁,在船舷畫出防御符陣,“每道藍光都是困在此處千年的迷失魂魄。“樹汁觸及船舷的瞬間,符陣爆發(fā)出柔和金光,幽藍光點觸碰到光壁便發(fā)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嘯,化作齏粉消散。

渡船穿過裂隙的剎那,董傘感到丹田內的靈力驟然凍結,經脈仿佛被萬年寒冰灌注,骨髓深處透出刺骨的寒意。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寬逾百丈的墨黑色河流橫亙前方,河水表面漂浮著層疊的油光,在血月照耀下折射出妖異的七彩光暈。河水中不時翻涌出巨大的氣泡,破裂時散發(fā)出腐木與硫磺混合的惡臭,令人作嘔。

河岸邊矗立著一座三丈高的石牌坊,匾額上“鬼門關“三字由萬千骷髏頭堆砌而成,每個骷髏的眼窩都燃燒著幽藍鬼火,火苗以心臟搏動的頻率跳動。牌坊立柱上纏繞著活物般的黑色藤蔓,藤蔓尖端滴落著粘稠的毒液,在地面蝕出深不見底的坑洞。

“忘川河的逆流處便是幽冥界核心。“紫霞仙子揮動紫紗,渡船竟逆勢而上,船頭劈開的水痕中冒出無數(shù)氣泡。每個氣泡破裂時,都映出一張模糊的人臉——他們的皮膚呈木質感,眉心處殘留著淡金色的靈芝印記。“它們是建木魔尊吞噬的神木精魂,“仙子撒出用神槐木花粉制成的香囊,“心核的共鳴讓它們聚集于此。“

花粉接觸河水的瞬間,竟在水面鋪展出蜿蜒的金色光路,宛如一條發(fā)光的絲帶引領前行。魂火簇擁著渡船,董傘突然感到眉心灼熱,七顆槐仙淚依次亮起,在額前排列成北斗形狀。他眼前浮現(xiàn)出建木之心被囚禁的景象:黑色魔爐懸浮在血月之下,心核表面布滿蛛網般的裂紋,幽冥雙煞正持鞭抽打核心,每道鞭影落下,就有金紅色的樹汁從裂紋滲出,被爐底的幽火貪婪吸收。心核深處,無數(shù)金蝶在黑煙中掙扎飛舞,翅膀上“善““生““護“等古字正在剝落。

“心核的善念正在被剝離!“董傘失聲喊道,掌心因憤怒而緊握,指甲深深嵌入肉中,鮮血滴落在船板上,竟化作金色光點融入光路。紫霞仙子的紫紗突然劇烈震顫,渡船周圍的河水泛起血紅色波紋,形成一個個扭曲的哭臉——這是心核痛苦的共鳴。遠處河面上,一座白骨堆砌的橋梁在血霧中若隱若現(xiàn),橋身周圍環(huán)繞著黑色霧氣,正是奈何橋的方向。

奈何橋險,毒沼驚魂

奈何橋的橋身由千具完整的白骨拼接而成,每根白骨的骨節(jié)處都刻著細小的魔文,文字在幽光中如蛆蟲般蠕動。董傘踏上橋面的瞬間,整座橋發(fā)出“咔嚓咔嚓“的碎裂聲,無數(shù)枯手從橋縫中鉆出,指甲漆黑如墨,指尖凝結著黑色毒液。冰冷的手指抓住他的腳踝,刺骨的寒意瞬間蔓延至膝蓋,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紫,血管中仿佛有無數(shù)冰針在穿刺。

“用七淚燈!“紫霞仙子拋出七盞蓮燈,燈座是神槐木最核心的紫心木,燈芯竟是用董傘的心頭血凝結而成。蓮燈落地的剎那爆發(fā)出柔和金光,燈芯燃燒時發(fā)出“噼啪“聲響,枯手觸碰到燈光便如冰雪般融化,化作淡紫色的煙霧消散。董傘趁機掙脫束縛,低頭看見橋下的忘川水并非液態(tài),而是黑色的粘稠膠體,里面浸泡著無數(shù)半透明的魂魄。它們的身體正在被膠體緩慢腐蝕,面部扭曲成無聲的吶喊,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橋中央的孟婆突然掀開黑色陶鍋,鍋內墨綠色的湯汁咕嘟作響,表面漂浮著無數(shù)眼珠狀的物體,每個眼珠都轉動著,射出怨毒的目光。“喝湯...忘了吧...“孟婆的聲音如同指甲刮過生銹的鐵片,令人牙酸。她手持的湯勺竟是用人的腿骨制成,勺頭還沾著絲絲縷縷的肉絲,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黑色湯汁飛濺到紫霞仙子的紫紗上,立刻冒出白煙,腐蝕出銅錢大小的破洞。“她的元神被幽冥雙煞替換了!“仙子指尖凝結出光劍,劍身在空氣中劃出紫色弧線,精準斬碎孟婆手中的湯勺。董傘趁機將七顆槐仙淚按在橋心的白骨上,每顆淚滴都嵌入骨縫,橋身突然爆發(fā)出萬丈金光,《槐仙咒》的全文從白骨中浮現(xiàn),每個字符都燃燒著凈化之光。

孟婆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身體開始崩解,露出體內纏繞的黑色鎖鏈——鎖鏈上刻滿了“怨““恨““嗔“等魔文,正是幽冥雙煞用來控制她的魔器。鎖鏈崩斷時,橋下的黑色膠體劇烈翻騰,無數(shù)被囚禁的魂魄掙脫束縛,化作光點融入董傘眉心。少年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畫面:建木魔尊尚未成魔時,曾用甘甜的樹汁救治受傷的神木精魂,那時的建木通體金黃,枝葉間流淌著溫暖的光芒,周圍環(huán)繞著歡唱的靈鳥。

“快走!“紫霞仙子拉住董傘,橋身開始劇烈震動,白骨紛紛碎裂。兩人剛躍下奈何橋,整座橋便坍塌入黑色膠體中,激起的巨浪高達十丈,浪頭中隱約可見無數(shù)猙獰的面孔。遠處的血月突然變得血紅如滴,天空中傳來幽冥雙煞的狂笑,笑聲中充滿了怨毒與興奮,顯然他們已經察覺了入侵者。

血月魔窟,心核危殆

幽冥界的血月升至中天時,月光竟呈現(xiàn)出粘稠的血色,如同新鮮的血液般滴落在黑風谷的巖壁上。董傘和紫霞仙子抵達谷口時,看見石壁上刻滿了扭曲的魔文,每個文字都在吞吐著黑色霧氣,霧氣中隱約可見建木之心的光影——這些魔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吸收心核的善念,每吸收一縷,文字便變得更加鮮紅。

“心核的善念只剩兩成了!“紫霞仙子的紫紗劇烈震顫,紗線間滲出金紅色樹汁,沿著手臂流淌,在地面形成小小的靈芝圖案。這是神槐木與心核的共鳴反應,樹汁落地的瞬間,竟催生出幾株透明的靈芝,片刻后又化為光點消散。

谷中懸浮著直徑百丈的黑色魔爐,爐身刻滿了猙獰的魔神面孔,每個面孔都在開合嘶吼,噴出的黑煙凝聚成鎖鏈,將建木之心固定在爐頂。心核表面的裂紋已擴展至三分之二,核心處的金光微弱如風中殘燭,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劇烈的震顫。

董傘眉心的七顆槐仙淚突然同時發(fā)燙,他看見心核表面的金蝶正被魔爐的黑煙纏繞,每只金蝶消散時,心核就黯淡一分。幽冥雙煞站在爐頂,哥哥幽冥揮舞著毒煙幡,幡面展開足有百丈,墨綠色的毒霧源源不斷涌出;妹妹幽煞揮動著蝕骨鞭,鞭梢閃爍著幽藍光芒,每一次抽打都帶起尖銳的破空聲。爐底的火焰竟是由無數(shù)神木精魂的怨火構成,火焰中傳出凄厲的哀嚎,仿佛無數(shù)冤魂在哭泣。

“動手!“紫霞仙子拋出光劍,劍刃化作紫色長虹斬向爐頂?shù)逆i鏈。董傘同時催動七淚陣,七顆槐仙淚在魔爐周圍織出光網,光網散發(fā)出柔和的金光,與魔爐的黑煙形成鮮明對比。然而幽冥雙煞早有準備,幽冥的毒煙幡突然擴大十倍,墨綠色的毒霧瞬間籠罩光網,毒霧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手持兵器的魔兵幻影,他們身披黑色盔甲,眼中燃燒著幽藍鬼火。

“這些是心核善念剝離時產生的怨念!“紫霞仙子的光劍劈開毒霧,卻發(fā)現(xiàn)魔兵幻影源源不斷,如同潮水般涌來。董傘咬緊牙關,將自身靈力注入光網,光網頓時亮起七彩光芒,每道光芒都對應著一顆槐仙淚的力量。他看見光網接觸到魔兵幻影,竟將它們重新凝聚成神木精魂的形態(tài),只是這些精魂依舊被黑煙纏繞,眼神中充滿了痛苦。

幽煞的蝕骨鞭突然穿透光網,鞭梢的倒刺勾住心核的一道裂紋。董傘眼睜睜看著心核表面最后一道完整的金紋開始剝落,金紅色的樹汁順著裂紋流淌,被魔爐貪婪吸收。情急之下,他將七顆槐仙淚全部打入心核,指尖因靈力透支而變得蒼白。

奇跡發(fā)生了——心核發(fā)出的金光化作參天巨樹虛影,樹干上開滿靈芝狀的花朵,每朵花中都坐著一個光人,分別是董益、董耳以及董傘自己的模樣,還有未曾見過的歷代靈芝轉世者。他們手拉手形成結界,將心核護在中央,共同抵御蝕骨鞭的攻擊。

雙煞詭詐,心魔迷障

幽冥雙煞見心核復蘇,同時分出魔影襲向董傘。少年突然感到背后一寒,看見自己的影子脫離身體,化作手持蝕骨鞭的“董傘“,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這是心魔幻象,源于你對力量的渴望。“紫霞仙子的光劍劈開魔影,卻被幽冥的毒煙纏住,毒煙順著光劍蔓延,在她手臂上留下黑色紋路,如同毒蛇般蠕動。

董傘想起神槐木的教導,咬破舌尖將精血滴在槐心盾上。盾牌突然發(fā)出萬丈金光,表面浮現(xiàn)出董益、董耳和自己的三重身影,每個身影都手持靈芝狀兵器:董益持劍、董耳持盾、董傘持燈。三重身影合力斬向心魔,劍光、盾影、燈芒交織成璀璨的光網,心魔發(fā)出不甘的嘶吼,化作黑煙消散,空氣中殘留著刺鼻的硫磺味。

“小心!“紫霞仙子的驚呼聲中,幽煞的蝕骨鞭已穿透光網,纏住心核的核心部位。董傘看見心核表面的金蝶全部消散,核心處的金光即將熄滅,只剩下微弱的一點火星。千鈞一發(fā)之際,他將最后一絲靈力注入心核,七顆槐仙淚在核心內部排列成北斗陣,發(fā)出的光芒竟將蝕骨鞭的倒刺熔斷,火星驟然暴漲,重新點燃心核的光芒。

心核吸收七淚力量的瞬間,魔爐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爐身出現(xiàn)蛛網般的裂紋。董傘看見心核裂紋中噴出的金紅色樹汁落在魔爐內壁,竟催生出翠綠的神木幼苗,幼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片刻間便長成參天大樹,枝葉間散發(fā)出溫暖的光芒,與魔爐的黑暗力量激烈對抗。

幽冥雙煞驚怒交加,同時將毒煙幡和蝕骨鞭插入魔爐,試圖加速煉化。但心核發(fā)出的金光突然暴漲,將所有神木幼苗連成一體,形成巨大的神木虛影,虛影的樹干上刻滿了《槐仙咒》的全文,每道咒文都在釋放凈化之力。魔爐的裂紋迅速擴大,爐頂?shù)逆i鏈寸寸斷裂,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善念歸位,魔爐崩裂

“就是現(xiàn)在!“紫霞仙子的光劍斬碎最后一道鎖鏈,建木之心如流星般墜落。董傘用槐心盾接住心核,入手時滾燙如熔爐,盾牌表面的紋路瞬間被燙得模糊,散發(fā)出焦糊的氣味。他的掌心也被燙出靈芝狀的疤痕,鮮血滲出與心核的金汁融合,竟在疤痕處形成流轉的光紋,仿佛活物般跳動。

幽冥雙煞發(fā)出瘋狂的咆哮,魔爐在他們身后轟然炸裂,無數(shù)燃燒著黑炎的爐片射向心核,速度快如閃電。董傘眉心的七顆槐仙淚同時飛起,在前方織成光盾,爐片觸碰到光盾便化作齏粉,爆出點點火星。但雙煞趁機融合魔爐碎片,身體膨脹成十丈高的魔像,皮膚呈現(xiàn)出爐壁的質感,手中的毒煙幡和蝕骨鞭都燃燒著能夠吞噬靈力的黑炎。

“交出心核,饒你不死!“魔像的咆哮震得幽冥界的天空裂開縫隙,董傘透過縫隙看見馬踏湖的景象:神槐木的枯枝正在吸收心核的光芒,每吸收一縷,枝頭就冒出一點新芽,新芽呈現(xiàn)出紫霞仙子的笑臉形狀,葉片邊緣泛著紫紗特有的流光。

紫霞仙子見狀,將紫紗纏在董傘腰間,自己則化作光繭護住心核,紗線在她身體周圍飛速纏繞,形成半透明的保護罩。“帶心核回去,神槐木需要它!“仙子的聲音從光繭中傳來,帶著一絲虛弱,董傘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正在逐漸透明化,仿佛隨時會消散。

少年咬緊牙關,催動七淚陣在虛空中打開通道,通道另一端正是馬踏湖的湖心,神槐木的虛影在通道中若隱若現(xiàn)。背后的魔像突然揮動蝕骨鞭,鞭梢穿透光繭,在紫霞仙子的透明身體上劃出深深的裂痕,光繭頓時出現(xiàn)無數(shù)裂紋。

“快走!“仙子的最后一絲意識推入董傘體內,光繭化作流星墜入通道,董傘緊隨其后穿越裂隙。掌心的心核突然裂開,飛出無數(shù)金蝶,這些金蝶落在他的眉心,與七顆槐仙淚融合,形成北斗形狀的金色印記,散發(fā)出溫暖的光芒。

當董傘墜入馬踏湖的瞬間,看見神槐木的枯枝上抽出新芽,新芽的形狀竟是紫霞仙子的笑臉,葉片邊緣泛著紫紗特有的流光。湖底的淤泥中,無數(shù)青色藤蔓破土而出,纏繞著他逐漸透明的身體,將他的精魄緩緩托向神槐木的根部。而幽冥界的血月之下,幽冥雙煞看著手中只剩空殼的魔爐,發(fā)出了震碎云層的絕望怒吼,他們知道,建木魔尊的最后一絲善念已經逃脫,屬于他們的末日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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