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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潰兵營里藏龍蛇,誰是臥底?

陳墨站在寨墻上,聽著探馬的匯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玄甲劍的吞口紋。

山風卷著北邊的沙塵撲在臉上,他卻覺得心里燒起團火——三百人太少了,太少了。

這亂世里,兵就是命,是能在諸侯嘴里搶肉吃的牙。雖然他有撿尸系統,可撿尸之后尸體會消散,讓他不敢在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撿尸。

“頭,老周來了。”身邊親衛輕聲提醒。

陳墨轉身,就見老周背著雙手走上臺階,腰間的銅鑰匙串叮當作響。

這老頭跟著他收糧、整軍,眼角的皺紋里全是歲月熬出來的謹慎:“聽說頭想要收那五百潰兵?”

“老周叔。”陳墨伸手扶住他微顫的胳膊,“您是怕人心不齊?”

老周的手指在石墻上叩了叩:“潰兵潰兵,潰的是紀律,散的是心氣。上回張燕派孫虎來,您鎮得住;可這五百號人里,指不定藏著幾個刺兒頭,甚至...“他壓低聲音,”甚至別的主子的人。“

陳墨望著西邊漸暗的天色笑了:“若連這點人都管不住,談何以后占城池、爭天下?”他拍了拍老周手背,“您且瞧著,我自有分寸。”

第二日未時三刻,寨門外的塵土被馬蹄攪成黃云。

五百潰兵歪歪扭扭排著隊,甲胄大多缺了護心鏡,刀槍上還沾著干涸的血痂。

為首的是個絡腮胡,左臉有道從眉骨劃到下頜的刀疤,他單膝跪地,粗啞的嗓子帶著顫:“黃巾破甲營潰兵王鐵,見過陳頭領!”

陳墨站在寨門石墩上,目光掃過人群。

大多數人垂著頭,眼神里是劫后余生的麻木;但有個穿青布短打的小個子,明明站在隊伍中段,眼睛卻總往糧倉方向飄。

方才王鐵報號時,這小個子的腳尖下意識往左邊挪了半步——那是隨時準備跑的架勢。

“都起來!”陳墨揮揮手,“都是黃巾兄弟,不分新舊!”他提高聲音,“今夜殺豬宰羊,讓弟兄們吃頓熱乎的!”

人群里響起稀稀拉拉的歡呼。

小個子卻縮了縮脖子,手指攥緊了腰間的布包——那里面,藏著半塊帶火漆的密信。

月上柳梢頭時,陳墨拎著酒壇晃進糧倉。

老周正蹲在糧堆邊查賬,見他來,趕緊起身:“頭,這酒是...”

“找幾個兄弟,陪我巡邏。”陳墨把酒壇往糧堆上一擱,故意踉蹌兩步,“這糧倉...咳,就留倆兄弟守著?也太松了...”他打了個酒嗝,“明兒得加人...哎老周,你扶我回去...”

老周憋著笑扶住他,余光瞥見墻角陰影里有個身影閃了閃。

子時三刻,糧倉后的柴草堆突然發出“唰”的輕響。

小個子貓著腰鉆出來,左手火折子,右手攥著浸過油的破布。

他剛摸到糧堆邊,腳腕突然被鐵鉗般的手扣住——趙二從草垛里竄出來,反手將他按在地上,短刀抵住后頸:“龜孫兒,還想燒糧?”

“誤會!誤會啊!”小個子殺豬似的嚎,“小的就是...就是想偷點糧回家...”

“帶他去議事廳。”陳墨的聲音從黑暗里傳來。

他倚著廊柱,手里把玩著青銅酒壺,月光在眉心映出一點青銅色的光。

議事廳里,油燈被撥得雪亮。

小個子被按在木凳上,褲襠已經濕了一片。

陳墨搬了張椅子坐在他對面,屈指叩了叩桌案:“說,誰派你來的?”

“沒人派!真沒人派!”小個子渾身篩糠,”小的就是餓急了...”

“夠了。”陳墨雙眼盯著小個子,眼底像淬了冰。

他抽出玄甲劍,劍鋒挑起小個子腰間的布包——半塊密信掉出來,火漆上“燕”字清晰可見。

“張燕的人?”陳墨把密信拍在桌上,“想燒糧,亂我軍心?”

小個子“噗通”跪了,額頭磕得咚咚響:“爺爺饒命!小的也是被逼的!張燕將軍說...說不辦就殺我全家...”

“全家?”陳墨突然笑了,“你上月剛死了老娘,媳婦帶著娃回了娘家,你剛來我就讓趙二查了。”他站起身,玄甲劍寒光一閃,小個子的喉嚨頓時綻開血花。

“拖出去。”陳墨擦了擦劍,“明早掛在寨門口。”

演武場的雄雞剛打鳴,寨門口的頭顱就引來了圍觀的潰兵。

王鐵摸著左臉的刀疤,吐了口唾沫:“奶奶的,敢壞老子的飯!”有個瘦高個突然“撲通”跪地,額頭抵著青石板:“陳頭領明鑒!小的跟著潰兵跑了半月,就圖有口飯吃!往后這條命,就交給您了!”

陳墨站在臺階上,望著人群里幾個眼神閃爍的身影。

晨霧里,他聽見老周在身后輕聲:“頭,這五百人,該整訓了。”

他沒接話。

風卷著血腥味掠過演武場,有人在低聲議論,有人握緊了手里的刀——這寨子里的人心,正像被火烤過的陶土,慢慢顯出了本來的模樣。

演武場的晨霧還未散盡,王鐵已扯著嗓子吼開了:“都給老子站直了!陳頭領昨夜砍了張燕的狗,這是給咱們立規矩!“他左臉刀疤隨著說話直抽,伸手揪住個縮脖子的潰兵衣領,”你小子昨兒還偷摸往寨門挪步,現在怕了?”

那潰兵被提得腳離了地,漲紅著臉喊:“鐵爺我錯了!陳頭領給飯吃給刀使,我、我把命押這兒了!”

陳墨站在點將臺邊,玄甲劍垂在身側。

他望著底下亂糟糟的人群,聽著此起彼伏的“愿留”聲,喉結動了動——這是他要的。

昨夜那小個子的血還沒擦凈,血腥味混著晨露鉆進鼻腔,他想起老周昨夜勸他“殺一儆百就行,別寒了人心”,可他知道,亂世里人心比刀刃還薄,不拿血淬一淬,永遠軟塌塌的。

“都靜一靜!”陳墨突然拔高聲音,靴跟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五百號人霎時噤聲,連王鐵都松開了手。

“我陳墨不捆人腿,不堵人嘴。”他往前走兩步,目光像刀子似的刮過人群里幾個眼神躲閃的,“愿留者,我視如兄弟——吃糧同鍋,受傷同榻,哪天老子死了,你們拿我腦袋換功名,我認!”他頓了頓,喉結滾動兩下,“欲去者,我贈三貫盤纏,再備一斗米——出了這寨門,咱們兩不相欠。”

演武場落針可聞。

王鐵最先“哐當”跪下,佩刀砸在地上:“陳頭領待我等如人,王鐵這條爛命,今兒起就釘在這兒了!”他身后幾個老兵跟著跪了,刀甲相撞的脆響里,那個被王鐵揪住的潰兵“噗通”栽倒,額頭抵著陳墨靴尖:“小的叫李二,家就在巨鹿,...求頭領留我!”

人群開始動搖。

有個穿皮甲的高個子搓了搓手,咬著牙往前跨半步:“我...我留下。”他旁邊的瘦子跟著點頭:“我也留。”方才還眼神閃爍的幾個,見多數人跪了,也縮著脖子蹲下來,手指絞著衣角不敢抬頭。

陳墨望著底下黑壓壓的人頭,掌心在玄甲劍吞口紋上蹭了蹭。

他能聽見自己心跳聲,像擂戰鼓——五百人,現在是五百把刀,往后得磨成一把刀,一把只屬于他自己的刀。

“老周。”他側頭喊了聲。

老周從帳后轉出來,銅鑰匙串在腰間叮當作響。

他沖陳墨點點頭,彎腰從懷里摸出個布包,“嘩啦”倒出一串銅錢:“留下的兄弟,晌午加半塊肉;要走的,找趙二領盤纏。”

人群里響起零星的歡呼。

有兩個年輕后生猶豫著往前挪,卻被旁邊的老兵拽住袖子:“傻啊?陳頭領連張燕的暗樁都敢殺,跟著他才有肉吃!”

那倆后生對視一眼,撓著頭退了回去。

最后清點時,五百潰兵只剩十七個要走。

陳墨站在寨門口,看趙二給每人遞了個布囊,里面銅錢撞得叮當響。

有個白胡子老頭接過布囊時突然抹了把臉:“陳頭領,老朽本想回家看孫兒...可您這人心熱,要不...要不我倆月后再來?”

陳墨笑了,拍他后背:“成,等您看夠了孫兒,我再親自接您。”

老頭抹著淚往回走,陳墨望著他佝僂的背影,喉間發緊。

老周湊過來,壓低聲音:“頭,張燕那廝怕是要坐不住了。”

陳墨沒接話,目光落在寨外官道上——那里揚起一陣塵土,三騎快馬正往寨子里奔。

次日清晨的晨霧里,孫虎的親衛捧著食盒進了寨門。

那親衛穿玄色短打,腰間掛著張燕的虎紋腰牌,見了陳墨就堆起笑:“陳頭領好手段!孫將軍說,您這肅清內鬼的本事,比咱們營里的老軍頭都利落!”他掀開食盒,香氣頓時散出來,“這是鹿肉燉蘑菇,還有兩壇十年陳釀,是孫將軍給您準備的。”

陳墨盯著食盒里的鹿肉,舌尖抵著后槽牙。

“勞煩回稟孫副將。”他伸手拍了拍親衛肩膀,力道不輕不重,“某能有今日,全賴張將軍照拂。”說著沖老周使了個眼色,老周立刻捧來個錦盒,“這是從南陽商隊換的蜀錦,給孫副將夫人做件衣裳——替某謝他的酒肉。”

親衛接過錦盒,手指在盒面上摸了摸,眉梢挑了挑:“陳頭領痛快!小的這就回。”他翻身上馬時,陳墨看見他袖中閃過一點銀光——是把淬毒的短刃。

“頭,這孫虎...”老周望著馬蹄揚起的塵土,欲言又止。

“他是張燕的刀。”陳墨踢開腳邊一塊碎石,“但未必不能是我們的刀,現在不能對他下手,否則就是徹底和張燕開戰了...算了。”他轉身往帳里走,玄甲劍在腰側撞出輕響,“老周,去查查這鹿肉里有沒有加料——別讓弟兄們吃壞了肚子。”

月上中天時,陳墨獨坐在中軍帳里。

燭火跳了跳,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他閉了閉眼,眉心的青銅鏡虛影緩緩浮現——系統面板上,他看著上次的人脈碎片“平原劉氏商隊”,他知道隨著隊伍的擴大,糧草的需求肯定會越來越高,若是不能保證長期供應糧草,隊伍肯定會出現動蕩。

他摸出腰間的玄甲劍,劍刃映出他發亮的眼睛——得找個由頭,去會會這劉氏商隊的當家人。

帳外傳來更夫的梆子聲,陳墨把帛書收進系統空間,吹滅了燭火。

黑暗里,他摸著腰間的玄甲劍吞口紋,嘴角慢慢勾起來。

這亂世,缺的從來不是刀槍,是能把刀槍串成鎖鏈的線——而他,正握著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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