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宣城顯然也想到了什么,他走到葉麒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葉麒收回盯李大傻子的視線,和白宣城對視一眼,眼神閃爍,此時兩人都有了主意,他冷笑一聲,
“連傻子的話都信,你們可真是厲害!”
這話一出,叫周圍的人不敢和他對視。
葉麒突然不再追問李大傻子的事,而是背著手,走到胡松正的旁邊,聲音冷硬問道,
“胡鎮長,這次的事情可不簡單,你真要這么多人知道?”
胡松正一聽這話,連忙轉身向身后的人擺手,
“你們快回去吧,別耽誤葉連長辦事!”
這話一說完,其他人面面相對,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
“葉連長!”
突然一個老婦人出聲喊著。
她跪倒在葉麒的腳邊,她就是當初質疑葉麒的人。
她滿頭白發有些凌亂,整個人干瘦,眼睛突出,她死死抱著葉麒的腿,老淚縱橫,
“葉連長,你一定要找到我兒子的尸體,他三十出頭就死了,他這么年輕,不能死后找不著尸體啊!”
說到這里,老婦人嚎啕大哭起來,眼神鼻涕撒在葉麒褲腳上,葉麒身體僵硬,臉色鐵青,雖然他沒有潔癖,但是面對這種,還是心里不適。
“到時候他就沒法投胎了,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葉麒只是看著,眼神淡漠。
生病的時候不找人來救,死了之后卻讓人救救他兒子,活著不珍惜,死了倒顯得珍貴了,他根本不信這一套。
但同時他也知道,這是亂世,人們信神不信醫。
許是這么久沒見葉麒有反應,老婦人抬頭,瞥到旁邊的宋鱗。
宋鱗和老婦人對視上了,她心里一突,連連后退,心里尖叫,心里抱著頭狂叫,
“千萬不要過來啊!”
只見老婦人,身子格外矯健,她連忙跪著爬到宋鱗腳邊,抱著她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
“宋道長…”
“我們不該懷疑你,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幫幫我們,我一定要找到我兒子的尸體,我求你了!”
宋鱗的大腿被抱住,被掐得發疼,她對上老婦人的眼睛,被那渾濁里暗含的瘋狂嚇住了,許久之后,她才反應過來,她連忙扶起老婦人,
“這位大娘,你放心,我們一定找到藏尸之人!”
胡松正連忙招手,幾個年輕的人,扶著老太太回去了。
他對宋鱗拱手,一臉歉意說道:
“宋道長,失禮了!”
他轉身之后,神色暗了暗,眼底閃過一絲暗沉。
看到其他人都走了,葉麒之后揮手,
“把棺材都埋進去。”
他說完這話,就看向胡松正,
“胡鎮長,鎮上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
他說完之后,胡正松仔細想了想,連忙搖頭,
“沒有,沒有,咱們鎮上的人都是老實本分人,也沒什么奇怪的人。”
葉麒盯著他看了許久,胡正松那張微胖的臉,顫抖一下。
“那就好,那麻煩胡鎮長把縣志和戶籍登記冊拿來。”
胡正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神色緊張,這葉連長這么年輕,沒想到氣勢這么強。
這邊葉麒剛抬腿離開,宋鱗就要跟上,葉麒停下腳步,盯著宋鱗看。
宋鱗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解他為什么不走了。
白宣城看了身后的人一眼,走到宋鱗身邊說道:
“宋道長,你留在這里,幫忙看著點。”
“我?”
宋鱗指著自己的鼻子,她轉頭看向埋棺材的士兵,見他們偷看自己,她皺著眉頭,看了滿地棺材,只能勉強點頭,
“那好吧!”
這下葉麒才和白宣城跟著胡松正離開了墳地。
出了墳地,白宣城和葉麒走到后面,葉麒在白宣城耳邊說了一句
“我去查看資料,你去把那李大傻子給我悄悄帶來,我倒是要看看,他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
這話一落,他眼底閃過一絲冷光,這個胡正松也是老狐貍,總之安寧鎮上不對勁的地方,還挺多的,不過他會把這些藏在暗處的鬼祟東西給一個一個抓出來!
宋鱗這邊在所有人走后,就打量起墳地的地勢來,
總之這地方,還有這個鎮子,讓她渾身刺撓。
“宋道長,雖然這墳里沒尸體,但是咱們這這么做會不會有損陰德?”
聽到這話,宋鱗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雙腿盤了起來,這段時間裝高深莫測,她已經手拿把掐,學著她師父三分氣質,就已經夠糊弄人了,
“有本道長,你怕什么!”
她話一落,取下自己的銅劍,放在自己的膝上。
見宋鱗這么有把握,其他士兵,立馬輕松起來,
“那倒也是,白副連長之前說了,宋道長有呼風喚雨的本事!”
聽他們這么一說,宋鱗心里憤憤,她算是明白了,自己的作用就是一顆定心丸,既定安寧鎮上人的心,也安了士兵的心。
想到這幾天遭遇的事情,心里更擔心真有不可言述的非自然力量。
她寧愿別人當自己是騙子,也不愿意遇到那些東西!
她剛想雙手合十,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心虛的掐著手訣,嘴里念叨,
“無量天尊!”
她這么琢磨似乎有些不夠誠意,她抱著自己的腰間的令牌,一直閉著眼睛心里默念,
“哈哈哈,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肯定是有人在搗鬼,肯定是!”
而旁邊的士兵瞧見宋鱗這樣,面上更放心了,都以為宋鱗在做什么法,速度也更快了些。
突然,宋鱗感應到什么,她耳鳴了起來,整個人都有種犯惡心的感覺,她“騰”的一下站起來,有種蟲子似乎在皮膚上爬的感覺,后背汗毛豎起來,她頭皮發麻。
她原地轉了一圈,宋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有種感覺,這感覺很奇怪,像是身體與生俱來的,她的目光定在旁邊森林的某處。
還是上次遇襲的森林,但是這個時候,不同晚上漆黑幽深,白天的林子,被樹葉秘密遮蓋,不透一絲光亮,像是被人蓋住一張密不透氣的毯子。
那個地方隱隱綽綽有個人影一閃而過,她厲聲呵斥,
“什么人在那里?”
視線拉長,她看到趙予安的臉一閃而過,他身上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衫。
宋鱗只看到一雙泛紅的眼睛,不能掌控身體古怪的感覺又來了。
上一次,這種感覺,還是昨晚。
那不知名的人在暗處襲擊宋鱗,宋鱗身體仿佛有了自己想法,腳尖一點,身子仿佛一支箭躥了出去。
宋鱗心驚又恐懼,她低下頭雙腿不自覺追了出去。
宋鱗眼角閃爍著淚花,身體怎么不聽自己使喚,那種感覺誰懂啊!
接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