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焚心之痛
- 九霄焚世錄
- 南枝可棲
- 6136字
- 2025-06-15 17:46:45
深淵巨口無聲的嘶吼在靈魂層面炸開,那不是空氣的震動,而是純粹惡念的潮汐,洶涌而冰冷,直欲將意識、存在本身都拖入那永恒的饑餓深淵!
“餓……!吃……!”
這意念蠻橫地碾過空間,穿透了蕭珩殘破意識構成的最后一層薄薄屏障,狠狠撞擊在他魂靈上。本就因混沌初焠瀕臨崩潰的識海,仿佛被投入了億萬只啃噬靈魂的毒蟲!劇烈抽搐撕裂的痛楚遠超過肉體承受的極限!可偏偏在那歸墟死核中心的微縮風暴里,那縷正在艱難統合萬般沖突力量的赤金火線,卻猛地竄起了更加倔強的光芒!
吼——!
意識深處回蕩起無聲的怒吼,那不是恐懼,而是被侵犯領地、被覬覦核心的暴虐回應!赤金火線猛烈的震顫,帶動蕭珩殘破的軀殼劇烈地一掙!他體表那些崩裂的傷口中,噴濺出的不再是單純的血液和冰渣,而是混雜著星星點點、細碎如塵埃的赤金火星!
但這點反應,在深淵巨口那浩大的吞噬意志前,微弱如風中殘燭!
轟隆!
被魔氣晶簇刺穿的窟窿周圍,光滑的實驗室地面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瞬間炸起數十米高的混凝土與扭曲金屬的巨浪!更多的、粗如成人腰身的暗紫色魔氣觸須,如同腐爛沼澤中探出的巨蟒,從撕裂的大地中瘋狂擠涌而出!它們的末端不再是尖刺,而是驟然裂開,顯露出同樣布滿獠牙、如同縮微版深淵巨口的吸盤!
嗤嗤嗤嗤——!
數十、上百根這樣布滿吸盤利齒的魔氣觸須,帶著空間被急速摩擦撕裂的刺耳尖嘯,瞬間超越了仍在緩慢蔓延、試圖構成新秩序牢籠的網格光線!它們無視了能量的碰撞、空間的規則,目標只有一個——蕭珩胸膛深處那正在艱難統合、散發著令深淵憎恨且貪戀氣息的赤金核心!
“不——!”
能量柱內,女子凄厲的嘶喊穿透沸騰的金色能量液!那雙燃燒的赤金火眸幾乎要滴出血來!那快速蔓延的網格鏈結光芒,在她眼中瞬間化作最惡毒的絞索!它們如同無數冰冷的符文枷鎖,纏繞在她剛剛爆發、正處于新舊力量轉換間隙的身軀之上,遲滯著她每一個動作,干擾著她凝聚新的焚天之火!
她剛剛崩斷三根秩序鎖鏈釋放的力量,幾乎全部傾注在了右臂,發動了焚天秘式·燼羽凋零!為了救他!此刻她的力量本源,如同被斬斷根基的枯木,正處于最虛弱的瞬間!而新生的網格鏈結,正瘋狂地撕扯著她的靈能,干擾著她與這片空間深層規則的聯系!
那數十道新出現的凈蝕單元,猩紅復眼在網格的加持下冰冷鎖定著她,如同捕獵者凝視著受傷的獵物!它們并不直接攻擊,只是持續地強化著網格的節點,令空間粘稠如同凝固的松脂!讓女子每一個掙扎動作都耗費百倍于前的力量!同時,那被打斷的燼羽凋零之力帶來的空間灰敗氣息反噬,也在她強行催動的火焰護盾內部翻騰侵蝕,內外交攻!
眼看那致命的魔觸狂潮已淹沒半邊空間,距離蕭珩已近在咫尺!女子眼中最后一絲猶豫被碾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自毀的決絕!
“鎖我秩序……奪我道火……可曾問過…這焚心斷臂的因果?!”
沙啞撕裂的低語,如同從太古熔爐深處刮出的熱風!她的目光猛然垂落!
這一次,是落在自己身上——那條剛剛揮出焚天凋零之力、此刻卻被無形的網格能量牽扯、如同陷入無形蛛網的纖秀右臂!
眼中沒有任何留戀,唯有焚燒一切的決絕!
“焚!!!!”
一聲貫穿現實與靈界的厲嘯!那不是能量的噴涌,而是意志的自我點燃!束縛在臂膀深處的本源道火,在這一刻被她以靈魂為祭壇,以右臂為燃料——轟然引爆!
噗——!
空間沒有爆鳴,但右肩那纖細的連接處,卻爆開一團難以形容的、由純粹赤金道火構成的劇烈光焰!那不是焚燼萬物的恐怖沖擊波,而是無數道細碎如同微塵、卻凝練到極致的赤金劫焰,帶著焚燒規則、熔斷因果的毀滅氣息,順著貫穿空間的網格鏈結光芒,以超越流光的速度——逆流反溯!
燃燒!沿著網格!
嗤嗤嗤嗤——!!!
幾乎就在那團本源道火爆燃的同時,分布在整個實驗室各處、剛剛構筑成冰冷秩序鏈條、正連接在一起強化網格的數十個小型凈蝕單元,如同自身化為了被點燃的火炬!赤金色微塵般的道火毫無征兆地從它們機體深處的節點爆射出來!如同億萬枚微型穿甲彈,將精密的機械結構從最核心的規則層面熔斷、撕裂!連警報都來不及發出,猩紅復眼瞬間融化成滾燙的金屬液!冰冷的暗銀色裝甲如同熾熱的蠟燭般扭曲變形、軟塌!頃刻間變成一堆堆冒煙的、扭曲變形的、流淌著熔融合金的赤紅殘骸!
逆流而上的焚心斷臂之火,順著網格的脈絡,直接焚化了所有參與壓制她的節點單元!
但代價,慘痛至極!
“呃——!”女子身體猛地一弓!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了靈魂本源!束縛著右臂的網格光絲被熔斷了,可那條燃燒著赤金道火的右臂,也在這場以自身為燃料、以法則為武器、焚網斷鏈的自爆中——齊肩脫離!
斷口平滑如鏡!傷口邊緣沒有一滴鮮血!是被瞬間汽化的恐怖高溫灼燒!但在那鏡面般的傷口深處,卻透出比巖漿更加熾熱的赤金色,還有如同附骨之疽般、不斷侵蝕的網格殘存秩序灰燼!
失去束縛!犧牲右臂換來力量爆發的瞬息自由!那滔天的魔氣觸須之網,距離被觸須包裹僅剩最后一絲縫隙的蕭珩已毫厘之距!
女子沒有絲毫停頓!
斷臂處的赤金色光芒成了她生命加速流逝的倒計時!她用燃燒的意志,將身體內最后的靈性、殘存的守護之道、連同那對蘇璃跨越時空的悲傷執念——全部壓榨進那唯一可以行動的左臂!
嗡——!
那只一直被鎖鏈貫穿、掌心釘著純白長釘的左臂,驟然亮起!不再是焚燒萬物的赤金,也不再是守護生靈的乳白,而是一種介于兩者之間、近乎燃燒靈魂本身呈現出的、深沉的紫金之色!
她的手掌不再是虛握!而是五指成爪,猛地抓向自己的胸膛!指向那個被鎖鏈貫穿、封印著核心的地方!
仿佛要穿透骨骼和血肉,抓住那顆正在瘋狂搏動、卻已被冰冷規則撕裂大半的——心臟源核!
一股無法形容的、混合著最深守護意志與最狂暴劫滅道火的搏動力量,順著她的左臂,如同引燃了超級引擎的核心點火系統——
咚!!
一聲低沉、粘稠、仿佛源自宇宙初開時第一顆原始生命心臟搏動的聲音,猛地從女子胸腔深處爆發開來!這聲音無法在空氣中傳播,卻直接作用于空間結構的底層脈動!
整個實驗室空間,如同遭受了超越認知范疇的超級引力脈沖的重擊!
轟隆隆隆——!!!
以能量柱為中心,半徑百丈范圍內的空間,呈現出一個肉眼可見的劇烈凹陷!緊接著,一股無法抗拒的、純粹的排斥力場如同絕對膨脹的星體般——炸開!
空間本身成為了武器!
那些即將徹底包裹蕭珩的暗紫色魔氣觸須、末端猙獰的微型巨口、甚至距離稍近的正在蔓延的網格光線——在這股空間排斥巨力爆發的瞬間,如同被投入了超新星的光輻射洪流之中!
噗噗噗噗噗——!!!
無數的魔氣觸須在這空間的純粹拉伸、擠壓、扭曲巨力面前,直接斷裂!如同繃緊到極限的橡皮筋被攔腰斬斷!斷口處噴涌出的不再是純粹的魔氣,而是粘稠、污濁、散發著濃郁惡念與生命精華混雜的猩紅腐血!每一個末端裂開的微型巨口都發出無聲的慘嚎,瞬間被這股空間之力撕碎、湮滅!
地面被魔氣刺穿的那個巨大窟窿周圍,如同被無形的空間之錘狠狠砸下!剛剛涌出的蠕動著暗紅色血肉的邊緣結構瞬間被壓成了薄薄一層、混合著晶簇殘渣的黏稠肉泥!
“嗷——咕嚕咕嚕……”來自深淵深處的意志憤怒咆哮,卻帶著一絲驚悸的扭曲!那張巨大的深淵巨口仿佛被燙傷一般,猛地合攏了一瞬,更多的晶簇觸須如同受驚的章魚爪,狂亂地拍打著窟窿周圍的地面!
代價同樣慘重!
強行引爆空間脈動,尤其在被秩序鎖鏈和網格嚴重壓制的狀態下!這等同于用殘軀去硬撼整片空間的規則根基!
能量柱轟然劇震!柱壁發出令人心膽俱裂的哀鳴,裂紋瞬間擴張如蛛網!囚禁著女子的金色能量液如同沸騰的黃金熔漿,帶著恐怖的高溫噴射而出!而支撐柱體的基座,堅固無比的合金結構吱呀作響、肉眼可見地向下扭曲了一截!
那女子更是凄慘!強行燃燒本源發動這遠超負荷的一擊,束縛著她身體僅存的幾根巨大秩序鎖鏈,上面的符文瞬間亮得如同熾白的太陽!鎖鏈本身在空間脈動的震蕩下發出恐怖的嗡鳴!而她本已殘破的軀體,在這一震之下,無數細密的血線從肌膚表面、口鼻耳竅中同時迸射出來!與噴射的金色能量液混合在一起!被鎖鏈洞穿的左臂傷口更是再次撕裂擴大!
但她根本無暇顧及自身的崩解!
那雙燃燒的赤金火眸死死盯著下方——那道由她搏命創造出的、唯一的、稍縱即逝的凈空!
就在這狹窄的絕對安全空間形成、并且將纏繞蕭珩的魔氣瞬間撕裂、空間排斥力場即將消失的萬分之一剎!
她那凝聚了紫金光芒、釘著封印長釘的左手——動了!
并非進攻!而是五指張開,朝著下方躺著的、胸膛內赤金火焰劇烈搏動的蕭珩——狠狠一抓,一拽!
不是抓蕭珩的肉體!是在抓取……那道在他心臟深處燃燒、與深淵巨口意志狂暴對抗的赤金火焰——最本源的火種源頭!以她對劫火之道的至尊理解,以她此刻燃燒生命換取的短暫力量,強行從蕭珩的核心中將那縷正在統合萬般沖突、試圖點燃混沌初焠的關鍵火苗——牽引而出!
嗤!
一縷比發絲粗不了多少的、卻凝練到如同實質的、流動著赤金熔漿般光芒的火線,猛地被從蕭珩劇烈起伏的胸膛深處強行抽出!
“嗚——!”蕭珩的身體猛地弓起!如同被抽走了脊椎!意識深處那融合著痛苦和狂暴抗爭的無聲怒吼戛然而止!仿佛心臟被瞬間掏空!混沌初焠的風暴核心驟然熄滅!左臂的混沌魔紋在失去赤金火線壓制后,如同脫韁野馬瞬間變得鮮亮奪目,狂暴的暗紫魔氣不受控制地從左臂噴涌而出,與體內失控的歸墟死寂瘋狂對撞!
但這縷被強行抽走的赤金火線,卻在女子那紫金光華的左手指引下,非但沒有消散,反而瞬間膨脹!
在脫離蕭珩心臟束縛的剎那,這縷微小的火線仿佛掙脫了某個無形的繭!一股源于太古、焚燒命運、焚劫時空的蒼茫意志瞬間蘇醒!
女子左手牽引著火線,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犧牲己身的悲壯意志,沒有去攻擊那近在咫尺的深淵巨口,而是猛地將那縷被點燃了所有潛力的赤金劫火核心——
狠狠地按向自己——那被秩序鎖鏈貫穿的、千瘡百孔的、瀕臨崩潰的胸膛!
燃盡此軀,重鑄劫爐!
“轟——!!!!!”
無法形容的爆炸!但爆炸的光與焰,并未充斥視野!
那縷被強行喚醒、蘊含真正太古焚劫意志核心的赤金火線,在被女子按入自己崩裂殘軀的瞬間,爆發出的不是爆炸的沖擊!而是……點燃!
點燃女子殘存的、被鎖鏈撕裂的胸腔!
點燃她流淌的、蘊含著她生命精華與紫金守護意志的血液!
點燃她燃燒生命所化的最后本源紫光!
點燃洞穿她身體的冰冷秩序鎖鏈!
點燃從她傷口中噴涌的粘稠能量液!
點燃那束縛著她的殘破能量柱!
她自身殘破的軀體!囚禁她的空間!纏繞她的鎖鏈!壓制的牢籠!
一切都化作了燃料!
一道無法形容其顏色的巨大火柱——那是以赤金劫火為核心,混合了女子靈魂燃燒的紫金光焰、金色能量液蒸騰的迷霧、秩序鎖鏈熔化的熾白流漿、甚至空間本身扭曲破裂的黑色紋路的——混沌火焰之柱!瞬間沖天而起!硬生生撞破了巨大的能量柱穹頂!
天穹之上,那由無數符文構筑的超級能量網絡陣列,如同巨大的玻璃穹頂被燒紅的鐵杵貫穿!無數精密運轉的符文陣列連鎖爆炸、熔融斷裂!整個實驗室的頂部瞬間被撕開一個巨大的、燃燒著熔巖與空間裂痕的焦黑窟窿!來自更深層空間的狂暴能量亂流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
但這恐怖的火柱核心,那股意志——焚燒枷鎖!焚滅秩序!焚劫深淵!
它向上撕裂囚籠,只為……向下審判!
巨大的混沌火柱在撕裂天穹之后,那核心的赤金劫火意志,卻如同巨龍回首,猛地折轉而下!鎖定的目標,不再是那些螻蟻般的凈蝕單元——
是那只剛剛被空間脈動震退、探出半身、依舊貪婪鎖定著蕭珩破碎心臟的深淵巨口!
混沌火柱帶著焚滅星空的威勢,瞬間貫穿了地面的那個魔窟!
“嗷嗚——嗚咕嚕嚕——!!!”前所未有的、混合著極致痛苦、恐懼與瘋狂貪婪的巨大慘嚎意念波,第一次突破了靈魂層面,在現實空間中掀起肉眼可見的暗紫色實質化漣漪!那張布滿了痛苦人臉的巨口在純凈赤金劫火、紫金守護意志、熔融秩序鎖鏈之力的沖刷下,瘋狂抽搐!大塊暗紅色、包裹著晶簇的蠕動血肉在光焰中直接化為飛灰!無數細小的噬魂人臉在火焰中融化、尖叫、消散!魔窟周圍那些粗大的暗紫色晶簇觸須,仿佛遇到了真正的天敵克星,拼命向后蜷縮、斷裂、自行脫離本體以求茍且!
“餓…不…放過…”那巨大的意念變得斷斷續續、混亂不堪。
地面被火柱貫穿的魔窟邊緣,堅硬的合金和混凝土如同熱刀下的黃油,開始大面積融化崩塌!魔窟結構瞬間松動!蠕動的血肉在烈焰中焦枯萎縮!
這焚天之火的代價何等巨大!
能量柱完全崩塌!如同斷裂的山峰向一側轟然傾倒!囚禁女子的裝置徹底化為飛灰!她自身——那道殘軀在點燃自身的混沌火柱沖擊下,如同風中殘燭!她凝聚的最后一點紫金意志在火柱頂端一閃,似乎與那赤金劫火的核心進行了一次無聲的交流!緊接著,紫金光輝徹底黯淡下去!她那條貫穿身體的左臂也無力地垂落,被釘在掌心的封印長釘上蔓延出更多代表力量枯竭的灰敗裂痕!整個殘破的身體如同碎裂的陶瓷玩偶,被混亂的能量亂流卷著,從那崩塌的火柱殘骸中無力地墜落!
唯有她那顆被鎖鏈貫穿、曾經點燃劫火的胸膛位置,一縷微弱卻純凈的赤金火苗,艱難地燃燒著,如同風中不熄的燭火,勉強保護著她最后一點靈識不被徹底熄滅。
下方。
混沌初焠熄滅、赤金火線被抽離的蕭珩,如同瞬間被抽走了靈魂核心!體內所有被勉強壓制的狂暴力量——歸墟死寂、左臂魔紋、失控的九幽殘火——瞬間失控!開始了無休止的自噬沖突!他的軀體劇烈顫抖、痙攣、膨脹又塌陷!皮膚表面如同煮沸的水面般鼓起無數翻滾的能量泡,隨時可能徹底解體爆開!
就在這毀滅邊緣,一絲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感知,如同冰冷的水滴,突然滴落在他混沌枯寂的意識深處。仿佛有什么更恐怖、更冰冷、更貪婪的東西……正從實驗室那塌陷的魔窟更深層的、粘稠蠕動的黑暗中……緩緩地、冰冷地睜開了一道縫隙!那道縫隙中,沒有痛苦,沒有咆哮,只有一種更加古老、純粹、漠然的……吞噬意志!
仿佛被深淵巨口阻擋在外的主宰,真正蘇醒了一縷視線!
這股冰冷的感知刺入腦海,瀕臨徹底消散的蕭珩意識猛然一痛!并非因為這窺伺的威壓,而是源于更深層的東西被引動了——被刺穿心臟的記憶!心臟空洞處殘留的冰冷與灼痛!被挖走心臟時那穿透萬古時空的絕望!
在這股冰冷的絕望侵蝕下,本已枯寂的心臟位置,那片剛剛被強行抽走火線而留下的絕對虛無中——
嗤!
一片細小的、深紫色的、幾乎看不見的空間裂紋,如同碎裂鏡面的傷痕,悄然浮現!裂紋極細,卻散發著一種……蕭珩血肉、靈魂乃至存在本質都熟悉到骨子里的氣息!
那是……屬于他自己,卻又似乎被什么強行撕裂、扭曲、囚禁于某個不可知之處,如今被那深淵更深層的冰冷意志引動、透過無盡時空傳來的……回響!也是…他心臟之所以永遠無法真正點燃,永遠無法被蘇璃淚水徹底填補的空洞根源!
靈魂本源的空洞痛楚、心臟處那片微小卻致命的空間裂紋中傳來的撕裂感、以及那股引動這一切的冰冷深淵意志——這三者在蕭珩殘破的識海中被強行擰成了一股刺穿靈魂的鉆心劇痛!
轟!
如同瀕死時回光返照!這鉆心的劇痛猛然壓過了體內狂暴的能量失控、肉體的崩解!不是毀滅!而是……
絕望中的反彈!死寂空洞中的……同源共鳴!
那顆從未真正跳動過的、被無數力量浸透輪轉的歸墟死核深處,在那片被女子最后抽取火線、暫時空掉的焦黑內核廢墟之中……一絲微弱、卻凝練到不可思議程度、完全不同于之前任何赤金火焰的——
深紫劫焰!
如同從靈魂空洞的焦土中萌發的最純粹的毀滅荊棘,無聲地、堅定地……燃了起來!
紫焰燃起的瞬間,整個實驗室殘破的天穹之外,那傾瀉而下的狂暴能量亂流中,某種恒定的、冰冷的秩序嗡鳴,戛然而止。取代它的,是某種更加宏大、更加壓抑的、如同億萬精密齒輪突然鎖死的……深層結構停滯的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