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
還是高估了這具廢物身體,本以為被玄黃氣改造后發生了質變,依舊差了許多。
“再來!”
“砰!”
又是一次狼狽的摔落,膝蓋重重砸在寒鐵地面上,疼得他一臉抽搐。
“三步......只挪了三寸?”
凌天喘著粗氣,太廢了!
玄黃氣雖強,但筋脈的承受力有限,就像用竹管引導洪流,稍有不慎,就會崩裂。
以仙帝的逼格,他要的當然不是飄移,而是瞬移!所以需要反復錘煉身體的能動性,以適應快到極致的速度。
“再來!”
他咬牙爬起,雙腿已經抖如糠篩。
丹田黑洞似乎感應到主人的不甘,抖動了幾下,將方才摔傷溢散的氣血又吞噬回去,反哺出幾縷溫熱的玄黃氣。
第一百七十八次嘗試。
“一步風動!”
足尖輕點,玄黃氣灌注足底三陰經,腳底凝成一道細微的波紋。
“二步云起!”
身體如一片輕羽,瞬間飄移出一尺距離。
“三步斗轉!”
“四步星移!”
......
第二百四十九次練習。
一步邁出。
整個人在原地憑空消失,再次出現時,臉部狠狠撞在寒鐵墻上。
這張臉是跟寒鐵地(墻)面杠上了?!
“咔嚓!”
臉上破相了,肩胛骨裂了,凌天卻笑了,帶著滿臉的血。
成功瞬移了三尺!
只是沒控制好方向,撞墻了。
為了仙帝尊嚴,他豁出去臉面,終于成功入門!
他知道,以目前的境界,這個距離已經是極限了。
但在面臨危機時,這個距離顯然不夠。
“染血!”
“轟!”
體內三成氣血轟然燃燒,一步踏出,人再次出現時,距離起點整整一丈!
他抹去嘴角血跡,看向自己顫抖的雙腿。粗布褲管破成碎片,因為筋脈超負荷運行,皮膚布滿蛛網般血痕。
肉眼可見的,這些血痕正被玄黃氣緩緩修復。
“三尺常態,一丈極限嗎?這等蠻荒位面,臟腑境以下,倒也夠用了。”
后面的練習,只是提高運用的熟練度。
入門可自主激發勁氣。
小成可將勁氣運用自如。
大成可把勁氣發揮到巔絕。
圓滿則可達到天人合一,與天地完全融為一體。
牢房內無法分辨晝夜,沉浸在一遍遍的練習中,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終于,將虛空步成功練到小成。
凌天倚著墻根坐了下來,冰涼的觸感讓他的意識也跟著清爽。
忽然,牢房外的廊道傳來微弱的腳步聲。
接著“吱呀”一聲,牢門被推開。一個陌生的年輕獄卒端著食盒走了進來。剛踏入半步,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差點跪癱在地。
寒鐵墻壁上布滿詭異的血污凹痕,有幾個像是人臉砸進去的!
地面散落著破碎的刑具,一片狼藉。
還有墻根那個死狗一般蓬頭垢面,滿臉血漬,只剩布條遮體的囚犯,一雙幽深的眸子正如餓狼般盯著他。
“你,你是人是鬼?”獄卒雙腿打顫,食盒“咣當”掉在地上。
盒蓋摔落在地,露出里面比泔水高一檔次的餐食。幾個點綴著霉點的窩窩,幾片菜葉歡快游蕩的清水湯。
凌天摸了把臉上已經干巴的血漬,沙啞道:“先前的獄卒呢?”
“吃......吃壞東西暴斃了......”獄卒結結巴巴地回答。
果然被滅口了,都在他意料之中。
凌天一腳踢翻食盒,湯水撒了一地,冷笑瞪眼道:“換一盒吃食來!你們這是喂豬還是養魚?”
小獄卒躲閃不及,褲腳被打濕一片,壯著膽子怒斥道:“有......有得吃就不錯了,你這種賤奴也配挑肥揀瘦?!”
那語氣好像自己是尊貴的奴才一樣。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那癱如死狗的囚犯竟憑空消失,下一瞬,小獄卒只覺喉間一涼,五根鐵鉗般的手指已扣住他命門!
“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陰冷的聲音讓本就冰冷的牢房溫度又降了幾分。
“咯......咯!”
喉骨被擠壓變形,小獄卒雙腿懸空亂蹬,紫黑的臉上青筋暴起,涎水混著血沫從嘴角溢出。
“氣血境二層的武者就這點能耐?”凌天嗤之以鼻,正要痛下殺手。
就在這時,一陣清冷的幽香飄入牢房。
“吃食給你帶來了,還不放手?!”
慕家大小姐一襲白衣走到牢房門口,面紗上的雙眸如皓月般明媚。
下一刻,她“嗖”的轉身,面紗下瞬間溢出幾縷紅暈。
身后緊跟過來一個綠衣丫鬟,面容姣好,一雙大眼睛靈動俏皮,手里提著食盒,背上背一個包袱。此時正怔怔地盯著牢房內的死狗出神。
凌天從原主記憶中找到,這丫鬟叫荷綰,心思伶俐,雖是大小姐身邊人,對下人卻沒有一點架子。
“先把衣服穿好!”慕青鸞怒斥。
“呀!”荷綰一聲尖叫,這才回過神來,第一次看到近乎赤條的男子,竟莫名產生一種新奇感。
她紅著耳根背過身,反手將包袱“嗖”地甩向凌天。
“怪我嘍?”
凌天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松開小獄卒,兩指穩穩夾住粗布包裹。
一陣窸窣聲后。
兩女回身,齊齊怔在原地。
這還是原來那個畏畏縮縮的凌三嗎?
只見眼前這人眼含鋒芒,原本佝僂卑微的家奴氣盡褪。雖然穿著粗布衣衫,眉宇間卻透著睥睨眾生的孤傲,像完全換了個人。
半晌,慕青鸞才冷冷地擠出一句:“倒有個人樣了!”
荷綰心里嘀咕:“是人模狗樣......”
“沒見過帥男人嗎?趕緊把吃食拿來!”凌天兩眼一直粘在荷綰手中提著的食盒上。
一個小廝又是囚犯,敢在大小姐面前說這種渾話?這是嫌命長嗎?!
小獄卒顫巍巍上前,正要稟告剛剛牢房內發生的事,已經想好如何編排凌天的罪惡和無恥嘴臉。
“退下。”慕青鸞淡淡開口,聲音如冰泉擊玉。
小獄卒如鯁在喉,驚奇大小姐竟不怪罪那個惡徒,這是在庇護他嗎?再一細想,萬一被他反咬一口......于是嚇得連滾帶爬出了牢房。
慕青鸞輕袖一揮,關上了牢門。
“你放走他,是個隱患!”凌天提醒道。
“怕了?這倒是你原本的樣子。”慕青鸞顯然意有所指。
凌天仿若未聞,盯著食盒,有氣無力喊道:“餓死了!”
荷綰見他一副潑皮樣子,心里莞爾,走上前將雕花檀木食盒擱到他腳邊。
打開蓋子的瞬間,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瞬間沖淡了牢房里的霉味。
“哇偶,玄參烏雞湯,酥炸金鱗魚、清炒玉筍片,九轉回魂湯......這是......斷頭飯?”
沒等慕青鸞的冷眼和荷綰的白眼消失,凌天已經抓起竹箸,也不管有毒沒毒,兀自狼吞虎咽起來。
實在餓急眼了,從前日被抓就沒正經吃過一頓飯。
慕青鸞看著他難看的吃相,微微皺眉,等他終于放下竹箸,打了一個愜意的飽嗝。這才開門見山,眼中寒芒如劍:“你不是凌三,你是誰?”
凌天微微一驚,沒想到這女子眼光如此毒辣。
不過,就當下來看,不管她猜到什么,都只是試探。
于是伸手指天,詭秘一笑道:“昨日天降神雷,幸被劈中,身體發生變異,大小姐,你說神奇不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