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在這里逛什么?
裴曉荑隔著玻璃看向陳元那五官端正的俊俏面容,黛眉微蹙,但是旋即又想明白了。
大概是比賽因為外設問題沒取得好的成績出來散散心吧。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開始構想出一個努力奮斗,但是卻遭受不公的破碎少年形象。
他一定為了比賽作了很多準備,現在應該很傷心吧,雖然臉上掛著傻笑,但是內心應該十分痛苦不甘吧。
現在如果有一個人能溫柔地跟他說,沒關系,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他應該就會放下外表堅強的偽裝,痛哭起來吧。
想到這里,裴曉荑看著眼前剛剛上齊的一桌子菜,紅燜大蝦、清蒸鱸魚和白灼菜心等等還冒著熱氣,反正自己一個人也吃不完,浪費也是可惜,不如把他叫過來一起吃,也算是自己作為比賽工作人員的一種補償。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破碎少年在自己的溫柔安撫下失聲痛哭的樣子,裴曉荑就感到渾身顫抖了一下,臉頰也染上了一片緋紅。
----
“蕭然?她加我干嘛?”
陳元看著QQ上的好友申請陷入了沉思,旋即他就明白了蕭然的目的。
大概是想要還錢吧,畢竟那瓶可樂還要兩塊五呢,像她那種高傲的人肯定不會甘愿欠自己錢的。
想到這里,陳元點擊了同意好友申請。
隨即又在自己的QQ好友列表里找到了沈梨,或許是覺得自己下午撕她雙眼皮貼的事情確實有些過分,于是便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了過去。
“生氣啦?”
消息沒發送出去,還出現了一個感嘆號。
自己被小梨寶寶拉黑了……
陳元無奈地聳了聳肩,把新買的手機放在褲兜里,轉身就要朝學校走去,卻聽到有人在背后喊自己名字。
“陳元同學?”
他回過身來,發現一位身材婀娜多姿的女人正站在九一探花樓門口附近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
挽起來的發髻讓她原本就美艷動人的臉龐更加的成熟嫵媚,幽怨的杏花眸子像極了一位端坐家中翹首以待夫君歸來的怨婦,夜晚酒樓的霓虹燈打在她玲瓏有致的側臉上,像一幅風嬌水媚的絕美雕塑。
她今天晚上穿了一件剪裁利落的米色針織衫,遼闊的胸襟像黑洞一樣貪婪地牽引著陳元眼中的光線。寬松的毛衣下是一件包臀裙,緊密貼合的布料完美的勾勒出豐滿圓潤的臀兒,幾乎與她的肩膀同寬。腳上的黑色高跟鞋沒有一絲多余的裝飾,卻將她的腳踝襯得格外白皙精致。
用前世的話來說就是一位超絕的輕熟女,既有年上者的慈愛成熟,又有著人妻的柔美魅惑。
陳元走進之后才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這不是帶球撞人的那位裁判嗎,她怎么在這里?
只是陳元越看她,心底里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故人之感,在心底里仔細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見過她。
裴曉荑看到陳元皺著眉頭,一副拘謹的樣子,心想果然還在為白天的事情傷心,還是先不要提這件事了。
說起來自己睡覺起來后就直接來這里相親了,甚至連ACM比賽的結果都沒看。
“這么晚了,你吃飯了嗎?”裴曉荑思量再三后,還是決定從吃飯入手,再用自己高超的談話技巧,像知心大姐姐一樣安撫破碎少年的內心。
“額,沒有,正準備去學校旁邊的燒烤攤喝點酒。”陳元實話實說。
唉,果然是想借酒消愁,可是如果一直喝酒的話,不僅對身體不好,心理也會出問題。
裴曉荑這樣想著,愈發堅定了她想要解決怕破損少年陳元心理問題的想法。
“那邊不衛生的,要不今晚跟我一起在這里吃完飯吧,正好我一個人也無聊,我們可以聊聊天。”裴曉荑柔聲說道。
陳元本來想打個招呼就走的,但是聽到能白嫖九一探花樓的晚餐,頓時來了興趣,至于裴曉荑后面的話都被他選擇性忽略了。
此時他的肚子也發出咕咕的叫聲,畢竟今天就吃了一頓早餐,陳元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那真是太感謝了,我的肚子都餓扁了。”
陳元進入酒樓,迎面而來的就是光滑透亮的瓷磚地板,一座兩人高的假山立在大門旁,潺潺的泉水流過翠綠的植物在假山下化作一汪清泉。
二人穿過人滿為患的大堂,又走過一條掛著水晶吊燈和天鵝絨裝飾的長廊,來到私人用餐區。
只是直到坐下來,陳元才感覺到氛圍有些不對勁。
這是一個私密性較強的二人間,照明不是用的燈,而是在桌子和旁邊擺放著幾根蠟燭,火苗不安地躁動著,桌子上的高腳杯是醒好的紅酒,一只帶著露水的玫瑰斜斜地插在花瓶中。
這頓晚飯,它正經嗎?
不過這些疑惑在陳元看到桌子上的菜后便煙消云散了。
真香。
唉,算了,事已至此,還是先吃飯吧。
她只要不噶我腰子就行。
兩人坐下后,陳元本來打算直接把桌子上的菜以風卷殘云之勢暴風吸入的,但是畢竟是人家請自己吃飯,還是一位有著超絕曹魏風骨的美女。出于基本的禮貌,陳元還是決定多少先寒暄幾句。
“謝謝您今天上午為我所做的事情,這件事不會給您帶來麻煩吧?”
陳元內心里還是很感激眼前這位人妻大姐姐在ACM比賽中的正義行為,二人無親無故,她卻只因為公平公正就為自己說話,這種品質無論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都彌足珍貴。
“沒什么值得謝的,我只是做了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裴曉荑輕輕搖頭,豆沙色的晶瑩紅唇輕啟,“倒是你,只能用壞掉的鍵盤,最后的成績估計不是很理想吧。”
“還剩幾道題沒做出來,結果勉強能接受吧。”
裴曉荑看著陳元有些躲閃的眼神心想,唉,這么大的男生一般都很要面子,不肯承認失敗,看來還是要好好跟他談談心。
“對了,還沒請教您的名字呢?您是哪個學院的學姐啊?”
裴曉荑微微一下,心想這小子嘴還挺甜。
“我叫裴曉荑,目前在能動系的新能源研究中心工作,你叫我曉荑姐就好了。”
陳元如遭雷擊,眼睛瞪大如銅鈴,嘴巴大的仿佛能塞進好幾個雞蛋,大腦因為缺氧有些宕機。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自己看這女人時,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了。
什么!
你是裴曉荑!?
這娘們兒怎么在這里!
你現在不應該在幾百公里外的研究所搗鼓二維石墨烯材料,然后幾年后拿諾貝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