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朝陽峰】

晨光熹微，山霧繚繞。楊凡立于朝陽峰頂，手中長劍如臂使指，劃破晨霧發(fā)出“嗤嗤“聲響。這半月來，他每日隨風清揚修習獨孤九劍，已初窺門徑。

“破劍式講究料敵機先，你這一招'白虹貫日'使得太老，若遇高手，三招內(nèi)必敗。“

風清揚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楊凡收劍轉身，只見白發(fā)老者負手立于青松之下，山風拂動他的衣袂，飄飄若仙。

“師父教訓的是。“楊凡抹去額角汗珠，“弟子總覺得劍招銜接間尚有滯澀?！?

風清揚微微頷首：“獨孤九劍重意不重形，你太拘泥劍訣文字?！八S手折下一段松枝，“看好了。“

松枝在風清揚手中仿佛化作神兵利器，一招一式渾然天成，無跡可尋。楊凡看得如癡如醉，忽然福至心靈，手中長劍不自覺地跟隨舞動。

“不錯，有點樣子了?！帮L清揚收勢而立，“記住，劍是手的延伸，心到劍到，方為上乘?！?

楊凡正欲答話，山下突然傳來急促的鐘聲——那是華山派遇警的信號。

風清揚眉頭微皺：“嵩山派的人來了?！?

楊凡心頭一震：“師父如何知曉？“

“昨夜便察覺有生人上山?！帮L清揚淡淡道，“你且去看看，記住，獨孤九劍未成，莫要強出頭?！?

楊凡恭敬行禮，匆匆向山下趕去。轉過山道，正遇見飛奔而來的令狐沖。

“楊兄！“令狐沖神色凝重，“嵩山派帶著劍宗的人來了，說要'拜山切磋'，師弟讓我下山看看。“

楊凡心中一凜。原著中劍宗在嵩山派支持下重返華山，險些逼得岳不群讓位。如今劇情因自己的介入已生變數(shù)，不知會如何發(fā)展。

“令狐兄，你劍法練得如何？“

令狐沖眼中閃過一絲自信：“雖只得太師叔三成真?zhèn)?，但對付尋常高手應該無礙。“

兩人加快腳步，不多時來到華山派正院。院中已聚集數(shù)十人，分為兩派對峙。岳不群一襲青衫站在臺階上，面色凝重。寧中則與岳靈珊立于其側，柳青霜和林平之也在場。對面則是十余名陌生面孔，為首三人氣勢不凡。

楊凡目光一掃，認出其中兩人——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大嵩陽手“費彬和“仙鶴手“陸柏。第三人是個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想必是劍宗高手封不平。

“岳掌門，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費彬拱手笑道，眼中卻無半分笑意。

岳不群回禮：“費師兄遠道而來，有失遠迎。不知今日率眾蒞臨華山，有何指教？“

陸柏上前一步：“左盟主聽聞華山派近來人才輩出，特命我等前來切磋交流。恰逢劍宗封師兄、成師兄、叢師兄回歸華山，可謂雙喜臨門。“

這番話綿里藏針，暗示劍宗回歸已成定局。岳不群臉色微變，強笑道：“劍宗與氣宗分立多年，封師兄若要回山做客，岳某自然歡迎。至于其他...還需從長計議?！?

封不平冷哼一聲：“岳不群，當年劍氣之爭，你們氣宗使詐獲勝，霸占華山多年。今日我劍宗重返山門，你待如何？“

場中氣氛驟然緊張。楊凡注意到岳不群袖中手指微微顫抖，顯然怒極，卻強自壓抑。

寧中則忍不住道：“封師兄，往事已矣。如今華山在岳師兄帶領下蒸蒸日上，何必舊事重提？“

“寧女俠此言差矣。“費彬陰笑道，“劍宗也是華山一脈，回歸理所應當。左盟主的意思，五岳劍派同氣連枝，希望華山內(nèi)部團結一致。“

這話明擺著以五岳盟主身份施壓。楊凡心知不妙，悄悄對令狐沖耳語幾句。令狐沖點頭，悄然退到柳青霜身旁。

岳不群沉吟片刻，忽然展顏一笑：“既然費師兄說要切磋交流，岳某自當奉陪。不如先讓門下弟子比試一番，再議其他？“

他這是以退為進，想借弟子比武拖延時間。費彬與封不平對視一眼，點頭同意。

“狄修，你去領教華山派高招?！百M彬喚出一名精瘦弟子。

那狄修二十出頭，目光如電，顯是嵩山派年輕一代翹楚。他抱劍行禮：“哪位師兄賜教？“

岳不群環(huán)視門下，勞德諾不在，陸大有武功平平，只得道：“沖兒，你去?！?

令狐沖正要上前，楊凡突然低聲道：“令狐兄，不要用獨孤九劍?！?

令狐沖微不可察地點頭，走到場中：“華山令狐沖，請狄?guī)熜种附?。?

兩人拔劍相向。狄修劍法沉穩(wěn)厚重，是正宗嵩山劍法。令狐沖起初以華山劍法應對，十招過后漸落下風。

“令狐沖要敗?！傲嗨跅罘采砼缘驼Z。

楊凡卻微微一笑：“未必?！?

果然，就在狄修一劍直取令狐沖咽喉時，令狐沖劍招突變，身形如鬼魅般一閃，長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正中狄修手腕。

“當啷“一聲，狄修佩劍落地，手腕鮮血直流。

全場嘩然。費彬臉色鐵青：“這...這不是華山劍法！“

岳不群也驚疑不定：“沖兒，你這招從何學來？“

令狐沖收劍行禮：“回師父，弟子近日研習華山劍譜，偶有所得。這招'白云出岫'其實出自《華山劍法精要》第三篇，只是弟子稍加變化?！?

他這話半真半假，那招確實源自華山劍法，但變化之法卻是獨孤九劍的劍理。

岳不群將信將疑，但此刻不便追問，只得道：“原來如此。沖兒勤學苦練，為師甚慰?！?

費彬冷哼一聲：“僥幸勝了一場罷了。封師兄，不如讓劍宗高足展示真正華山劍法？“

封不平身后走出一名青年，抱劍道：“劍宗叢不棄，請賜教。“

這叢不棄是劍宗年輕一代高手，擅使“狂風快劍“。岳不群門下已無合適人選，正躊躇間，楊凡突然上前：

“在下楊凡，非華山弟子，但久慕華山劍法，愿與叢師兄切磋。“

封不平打量楊凡：“你是何人門下？“

“家?guī)熜拯S，東海桃花島人士?！皸罘残趴诤a。

叢不棄不屑道：“無名小卒，也配與我交手？“

楊凡不惱，微微一笑：“劍法高低，不在名聲?！?

叢不棄冷笑：“好！那就讓你見識真正的華山劍法！“

兩人拔劍相對。叢不棄劍招果然快如狂風，劍光如瀑，將楊凡籠罩其中。楊凡以獨孤九劍基礎應對，雖略顯生澀，卻總能險之又險地避開殺招。

二十招過后，楊凡漸漸摸清對方路數(shù)。叢不棄的“狂風快劍“講究一氣呵成，但每三十六招有個微小停頓換氣。楊凡看準時機，在第三十六招時突然變招，長劍如毒蛇吐信，直刺叢不棄咽喉。

叢不棄大驚，倉促后仰，雖避開要害，發(fā)髻卻被一劍挑散，長發(fā)披散，狼狽不堪。

“承讓。“楊凡收劍后退。

全場寂靜。封不平臉色陰晴不定，突然喝道：“這不是桃花島武功！你方才那招，分明...“

“分明什么？“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思過崖方向，一位白發(fā)老者踏著樹梢而來，身形如燕，幾個起落已到院中。正是風清揚。

“風...風師叔？“岳不群聲音發(fā)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封不平更是面色大變：“風清揚！你還活著！“

風清揚負手而立，目光如電掃過眾人：“多年不見，華山派倒是熱鬧。“

費彬強自鎮(zhèn)定：“風老前輩，此乃五岳劍派內(nèi)部事務，還請您...“

“閉嘴?！帮L清揚輕斥一聲，費彬如遭雷擊，連退三步，“左冷禪派你們來，是想讓你們來找死的嗎？“

陸柏硬著頭皮道：“風老前輩此言差矣。左盟主一心為五岳劍派著想...“

風清揚突然抬手，一道劍氣破空而出，十丈外的山泉應聲而斷，水花四濺。

“回去告訴左冷禪，“風清揚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劍，“華山派的事，還輪不到他插手。“

這一手劍氣縱橫，震懾全場。費彬等人面如土色，連稱“不敢“。30年前的風清揚就是天下第一了，現(xiàn)在的他只會更加厲害。

風清揚又看向封不平：“封師侄，劍宗氣宗之爭，當年誰對誰錯已無意義。你若真心為華山著想，就該明白內(nèi)斗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封不平神色變幻，最終長嘆一聲：“風師叔教訓的是。只是劍宗弟子流落在外多年...“

“師父?！皸罘餐蝗簧锨?，“弟子有個提議?！?

風清揚挑眉：“說?！?

“劍宗與氣宗本出同源，與其爭執(zhí)不下，不如各展所長。劍宗弟子可回山居住，傳授劍法，但仍尊岳掌門為宗主。假以時日，兩宗融合，華山派必能更上一層樓?！?

封不平沉思片刻，看向岳不群：“若岳師兄同意，劍宗愿意回歸?！?

岳不群心知今日局面已由不得自己，只得笑道：“如此甚好。華山派上下，歡迎劍宗同門回歸?！?

費彬見事不可為，拱手道：“既然華山內(nèi)部事務已解決，我等告辭?！?

風清揚冷冷道：“不送?！?

嵩山派眾人灰溜溜離去。劍宗弟子則在封不平帶領下暫住客舍，擇日正式回歸。

待眾人散去，岳不群恭敬地對風清揚行禮：“風師叔，多年不見，弟子...“

風清揚擺手打斷：“岳不群，你不必客套。我今日現(xiàn)身，只為保全華山顏面，無意重歸門派。“

岳不群面露失望：“師叔劍術通神，若能坐鎮(zhèn)華山...“

“江湖已無我位置?！帮L清揚看向楊凡和令狐沖，“這兩個小子天賦不錯，華山未來在他們手中。劍宗與氣宗之事，就交由他們協(xié)調(diào)吧?！?

岳不群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恢復如常：“師叔教誨，弟子謹記?！?

風清揚不再多言，轉身欲走。楊凡和令狐沖急忙追上：“師父...太師叔...“

風清揚駐足，卻不回頭：“獨孤九劍你們已入門，日后成就，全在個人。記住，劍是兇器，仁者無敵?！?

說罷，身形一晃，已消失在茫茫山色中。

楊凡和令狐沖望著風清揚離去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經(jīng)此一役，自己與華山派的羈絆更深了。

“楊師弟。“岳不群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今日多虧你與沖兒解圍?！?

楊凡轉身，只見岳不群笑容溫和，眼中卻深不可測：“岳師兄客氣，師弟只是盡綿薄之力?！艾F(xiàn)在他的身份已經(jīng)是風清揚的關門弟子，自然要和岳不群師兄弟相稱。

岳不群意味深長道：“方才風師叔稱你為徒，不知你所學劍法...“

“不過些粗淺功夫，不值一提?！皸罘仓t虛道。

岳不群點點頭，不再追問。但楊凡注意到，他轉身時袖中手指微微收緊，顯然心中并不平靜。

當夜，楊凡正在客房調(diào)息，忽聽窗外輕響。他警覺地按住劍柄：“誰？“

“是我?！傲詈鼪_的聲音傳來。

楊凡開窗，令狐沖閃身而入，神色興奮：“楊兄，今日多虧你提醒，我偷學獨孤九劍的事情可就要讓師傅知道了?！?

楊凡笑道：“令狐兄天資過人，一點就透?！?

令狐沖搖頭：“若非你引薦風太師叔，我哪有今日。只是...“他壓低聲音，“師父似乎對我們有所懷疑?！?

楊凡點頭：“岳掌門心思縝密，今日我們展露的劍法，確實與華山劍法大不相同?！?

“那該如何是好？“

“無妨?！皸罘残赜谐芍?，“我們可向岳掌門解釋，這些變化是我們共同研習華山古籍所得。只要不提及風太師叔傳授獨孤九劍之事即可?！?

令狐沖思索片刻：“也只能如此了?！?

兩人又聊了些劍法心得，令狐沖才告辭離去。

楊凡送走令狐沖，正欲休息，忽聽屋頂傳來輕微響動。他屏息凝神，悄然來到窗邊，只見一道黑影從岳不群書房方向掠過，消失在夜色中。

“勞德諾？“楊凡瞇起眼睛。這位華山二弟子實為嵩山派臥底，想必是去向岳不群匯報什么。

思及此處，楊凡忽然意識到，今日雖化解了嵩山派的明攻，但暗流仍在涌動。左冷禪不會輕易放棄吞并華山的計劃，但是風清揚的存在確實是一根定海神針，除非風清揚死了，左冷禪應該不會輕舉妄動了。到時候去開導開導岳不群，不讓他繼續(xù)錯下去，華山未來會是楊凡的一大助力。

“看來，真正的風波才剛剛開始?！皸罘侧哉Z，望向窗外皎潔的明月，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