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思過崖】

夜色如墨，山風呼嘯。楊凡獨自站在思過崖邊，腳下是萬丈深淵，遠處云海在月光下泛著銀光。他手中捏著一封剛剛收到的密信——向問天已找到任我行被囚的確切位置，只等他們前往西湖梅莊。

“楊兄好雅興，半夜三更來這荒山野嶺賞月。“

令狐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楊凡轉身，只見他拎著兩壺酒搖搖晃晃走來，臉上帶著慣常的懶散笑容。

“令狐兄來得正好。“楊凡收起密信，接過酒壺，“我正有事相商。“

兩人在崖邊大石上坐下，令狐沖仰頭灌了一大口酒：“可是為任我行之事？“

楊凡點頭：“向問天已準備妥當，隨時可以行動。不知令狐兄考慮得如何？“

令狐沖眉頭微皺，酒壺停在半空：“楊兄，我雖敬重你為人，但此事關乎正邪之分。我身為華山派大弟子，若助魔教救人...“

“正邪之分？“楊凡輕笑一聲，“那余滄海暗中覬覦辟邪劍譜，算正還是邪？左冷禪一心吞并五岳劍派，又算正還是邪？“

令狐沖神色一滯，酒意頓時醒了大半。

就在此時，遠處樹林中傳來一陣窸窣聲。楊凡耳朵微動，低聲道：“有人來了。“

令狐沖不以為意：“怕是巡山的師弟...“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從林中竄出，刀光如雪，直劈令狐沖面門！

“小心！“楊凡猛地推開令狐沖，自己側身閃避。刀鋒擦著他的衣袖劃過，留下一道寸許長的口子。

“田伯光！“令狐沖看清來人，酒壺“啪“地摔碎在地，“你好大的膽子，敢來華山撒野！“

田伯光收刀而立，月光下那張俊朗的臉上帶著猙獰笑意：“令狐沖，上次衡陽城你壞我好事，今日特來討教！“

楊凡退后幾步，暗自觀察。這田伯光號稱“萬里獨行“，輕功刀法俱是一流，原著中令狐沖此時尚未學獨孤九劍，絕非其對手。

令狐沖拔出長劍，冷笑道：“田伯光，你作惡多端，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兩人瞬間戰作一團。刀劍相交，火星四濺。田伯光的狂風刀法快如閃電，令狐沖的華山劍法雖精妙，卻漸漸落了下風。

楊凡在一旁看得真切，令狐沖劍招雖妙，但過于拘泥華山劍法的固定套路，而田伯光的刀法則隨心所欲，招招直指要害。三十招過后，令狐沖已左支右絀，衣袖被劃破數處。

“令狐兄，攻他下盤！“楊凡突然喊道。

令狐沖聞言變招，長劍直取田伯光雙腿。田伯光猝不及防，急忙后躍，怒視楊凡：“小子多嘴！“

他刀勢一變，竟舍了令狐沖，直撲楊凡而來。楊凡早有準備，袖中滑出一柄短劍，堪堪架住田伯光勢大力沉的一刀，卻被震得連退數步，虎口發麻。

“楊兄小心！“令狐沖急忙來救，長劍刺向田伯光后心。

田伯光冷笑一聲，身形如鬼魅般一轉，竟同時應對兩人攻擊。刀光如瀑，將楊凡和令狐沖逼得連連后退。

“兩個打一個，華山派好大的威風！“田伯光譏諷道。

令狐沖臉色漲紅：“楊兄退下，這是我與他的私人恩怨！“

楊凡卻知此時不是講究江湖規矩的時候，正要再上，忽聽崖邊傳來一聲輕嘆：

“三個小娃娃，半夜吵吵嚷嚷，擾人清夢。“

這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三人耳中，如在耳邊輕語。田伯光臉色驟變，收刀后退：“誰？“

月光下，一位白發老者不知何時已立于崖邊松樹下。他身著灰袍，面容清癯，雙目如電，負手而立，山風吹動他的衣袂，宛如謫仙。

楊凡心頭一震——風清揚！他果然在此！

令狐沖驚訝更甚：“前輩是...“

風清揚不答，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最后停在田伯光身上：“小淫賊，華山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田伯光被他一盯，竟覺渾身發冷，強自鎮定道：“老東西少管閑事！“說罷揮刀直取風清揚。

風清揚不閃不避，待刀鋒及身，才輕描淡寫地一抬手。楊凡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只聽“錚“的一聲，田伯光的刀已脫手飛出，深深插入遠處樹干。

“這...這不可能！“田伯光駭然倒退，右手虎口崩裂，鮮血直流。

風清揚淡淡道：“滾吧，殺你污了我的劍。“

田伯光臉色變幻，終于咬牙拾起佩刀，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令狐沖呆立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恭敬行禮：“多謝前輩相救。不知前輩高姓大名，為何會在華山？“

風清揚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楊凡：“你們兩個小娃娃，半夜不睡覺，跑來思過崖作甚？“

楊凡心念電轉，上前一步，深深一揖：“晚輩楊凡，久聞風老前輩隱居華山，特來拜見。“

風清揚眼中精光一閃：“你認得我？“

“劍圣風清揚，三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劍，天下誰人不識？“楊凡恭敬道。

令狐沖聞言大驚：“您...您就是風太師叔？“

風清揚嘆了口氣：“想不到江湖上還有人記得老夫。“他看向楊凡，“小子，你師承何人？為何知曉我的行蹤？“

楊凡早有準備：“晚輩曾聽大姐提起，風老前輩劍術通神，尤其獨孤九劍破盡天下武學。家師曾說，若有機緣，當向前輩請教。“

“哦？你大姐是誰？“

“我大姐是我結義姐姐，是峨嵋派的清霜劍柳清霜。“楊凡回答道。

風清揚皺眉思索片刻，搖頭道：“沒聽說過。不過...“他目光銳利地盯著楊凡，“你方才指點令狐沖攻田伯光下盤，眼光倒是不錯。“風清揚避世已久，不認識柳清霜也屬正常。

楊凡謙虛道：“晚輩只是看出田伯光上三路防守嚴密，下盤卻是弱點。“

風清揚不置可否，轉向令狐沖：“你是岳不群的徒弟？“

令狐沖恭敬道：“正是。“

“哼，岳不群那小子，教出來的徒弟死板得很。“風清揚毫不客氣地評價，“方才你使的華山劍法，形似而神不似，拘泥招式，不懂變通。“

令狐沖被說得面紅耳赤，卻不敢反駁。

楊凡見狀，趁機道：“風老前輩，令狐兄天資卓絕，只是未得名師指點。前輩既隱居華山，何不收他為徒，傳授獨孤九劍？“

風清揚似笑非笑地看著楊凡：“你小子倒是會打算盤。不過...“他頓了頓，“你怎知我會獨孤九劍？又怎知我愿意傳授？“

楊凡不慌不忙：“獨孤九劍講究'無招勝有招'，方才前輩破田伯光刀法，隨手而為，不著痕跡，正是獨孤九劍的精髓。至于傳授...“他看了令狐沖一眼，“前輩隱居華山多年，想必也不愿看華山派劍法失傳真諦。“

風清揚沉默片刻，突然大笑：“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不過...“他笑容一斂，“你既知獨孤九劍，想必也是用劍之人。拔你的劍，讓我看看你有何資格在此說三道四。“

楊凡知道這是考驗，不敢怠慢，拔出腰間佩劍，恭敬道：“請前輩指教。“

風清揚隨手折下一根松枝：“來吧。“

楊凡深吸一口氣，使出柳青霜所授的辟邪劍法，劍光如電，直刺風清揚咽喉。這一劍快若閃電，已是楊凡全力施為。

風清揚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松枝輕輕一撥，楊凡頓覺劍勢被帶偏，整個人不由自主向前踉蹌幾步。

“辟邪劍法？“風清揚微微皺眉，“不對，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再來！“

楊凡穩住身形，再次攻上。這一次他不再拘泥辟邪劍法招式，而是結合自己對原著中獨孤九劍的理解，劍招變得靈活多變。

風清揚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松枝連點，將楊凡的攻勢一一化解。十招過后，風清揚突然變守為攻，松枝如劍，直指楊凡眉心。楊凡倉促格擋，卻被一股巧勁震飛佩劍。

“不錯。“風清揚收枝而立，“雖未得真傳，但悟性尚可。“

令狐沖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楊凡的劍法在他看來已屬上乘，卻在風清揚手下走不過十招。

風清揚轉向令狐沖：“你呢？可愿學真正的劍法？“

令狐沖毫不猶豫跪下：“弟子令狐沖，拜見師父！“

風清揚搖頭：“我不是你師父，只是指點你幾招。岳不群那小子若知道我收你為徒，非氣死不可。“

楊凡也上前跪下：“請前輩也指點晚輩一二。“

風清揚看了看兩人，突然問道：“你們可知劍道五境？“

令狐沖茫然搖頭。楊凡卻心中一動，答道：“可是利劍、軟劍、重劍、木劍、無劍五境？“

風清揚驚訝地看著楊凡：“你竟知道這個？不錯，獨孤九劍正是利劍境的巔峰。今日我便傳你們前兩重境界的要訣，學成獨孤九劍之后，重劍，木劍，無劍境界需要自己領悟。“

接下來的場景令楊凡終身難忘。風清揚以松枝為劍，在月光下演示獨孤九劍的精妙。總訣式、破劍式、破刀式...九式劍法在他手中如行云流水，每一招都蘊含著無上劍理。他好像并不介意楊凡學習。

“獨孤九劍，重意不重形。“風清揚的聲音在夜風中清晰傳來，“要旨在于看破敵人招式破綻，后發先至。無招勝有招，無為而無不為。“

令狐沖如癡如醉，跟著比劃。楊凡則全神貫注，將每一句話都牢記于心。他知道，這是改變命運的機會。

天色漸明，風清揚收勢而立：“今日就到這里。你們自行練習，三日后我再來檢驗。“說罷，不等兩人回應，已飄然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霧中。

令狐沖激動不已：“楊兄，我們...“

楊凡按住他的肩膀：“令狐兄，此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師父。“

令狐沖點頭：“我明白。“他猶豫了一下，“楊兄似乎對風太師叔很是了解？“

楊凡笑而不答，只是說：“抓緊練習吧，三日后的考驗可不簡單。“

【三日后·思過崖】

晨曦微露，楊凡和令狐沖已在崖邊練了一夜劍法。這三天來，兩人廢寢忘食，互相切磋，對獨孤九劍的理解日漸加深。

令狐沖天資聰穎，已能將獨孤九劍的劍理融入華山劍法中，劍招變得靈動多變。楊凡則憑借對原著的理解，進步更快，已初步掌握破劍式和破刀式的精髓。

“楊兄，你看我這招如何？“令狐沖長劍一抖，劍光如虹，直刺楊凡咽喉，卻在半途突然變向，劃向他的手腕。

楊凡不慌不忙，劍尖輕挑，準確地擊中令狐沖劍身最薄弱處，將其攻勢化解。

“不錯，但變招時仍有痕跡。“楊凡評價道，“獨孤九劍講究'行云流水'，你的劍招間還有滯澀。“

令狐沖嘆服：“楊兄悟性之高，令沖自愧不如。“

楊凡正要回答，忽聽身后傳來風清揚的聲音：“三日苦練，可有收獲？“

兩人轉身，只見風清揚不知何時已站在崖邊，晨風吹動他的白發，宛如仙人。

“請前輩檢驗。“楊凡和令狐沖齊聲道。

風清揚點點頭，再次折下一根松枝：“一起上吧。“

這一次，楊凡和令狐沖聯手進攻，劍光如網，將風清揚籠罩其中。風清揚卻如閑庭信步，松枝輕點，總能找到兩人劍法中的破綻。二十招過后，兩人已大汗淋漓，卻連風清揚的衣角都沒碰到。

“停。“風清揚突然收枝，“令狐沖，你劍法中仍有太多華山派的影子，要放開束縛。楊凡...“他深深看了楊凡一眼，“你的劍法倒是頗有獨孤九劍的神韻，但過于刻意模仿，少了自然之意。“

楊凡心悅誠服：“前輩明鑒。“

風清揚沉吟片刻，突然道：“楊凡，你留下。令狐沖，你先回去。“

令狐沖雖疑惑，但不敢違抗，恭敬行禮后離去。

待令狐沖走遠，風清揚直視楊凡：“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對獨孤九劍的了解，不像是剛學的。“

楊凡知道瞞不過這位劍術大師，坦然道：“前輩明察秋毫。晚輩確實對獨孤九劍有所耳聞，但從未得見真傳。這三日前輩親授，方知劍道真諦。而且小子并沒有師傅，這身半吊子武功也是大姐傳給我的，讓我防身“

風清揚盯著他看了許久，終于嘆道：“罷了。你雖有所隱瞞，但心性不壞，劍道天賦也佳。我今日正式收你為弟子，傳你獨孤九劍全本，你可愿意。“

楊凡大喜，當即跪下：“弟子拜見師父！“

風清揚扶起他：“不必多禮。獨孤九劍講究緣法，你能得傳此劍，也是天意。“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本薄冊，“這是獨孤九劍的劍訣，你且收好。記住，劍為兇器，須以仁心御之。“

楊凡鄭重接過，只見冊子封面上寫著“獨孤九劍“四個古樸大字，筆力雄渾，似有劍氣透紙而出。

接下來的日子，楊凡和令狐沖每日跟隨風清揚學劍。風清揚教學嚴厲，但兩人進步神速。尤其是楊凡，憑借對原著的熟悉，很快掌握了獨孤九劍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