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帶火種
“哪里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閑事我得管一管。”
“既然你如此上趕著要去投胎,那我們也不客氣了!”大黑痣說完這話,三人合圍的圈子越來越小,離陳嘉安越來越近。
只聽“錚——”地一聲。
陳嘉安的黑劍在他身后露出了半截。
黑劍穩(wěn)如泰山,劍鳴聲卻刺的人牙疼。
手無寸鐵的三人看了看黑劍,又看了看彼此,遲疑著不敢上前。卻仍是嘴硬:“今天算你們走運!我們走!”
陳嘉安也沒有為難他們,因為躺地上的人明顯快支撐不住了。
陳嘉安走上前問道:“你怎么樣,還撐得住嗎?”
“我……我饑餓多日,腿部受傷又失血過多……”地上的士兵喘了幾口氣繼續(xù)說:“怕、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陳嘉安靜默了一瞬,問道:“你可有什么未了之事?”
“咳咳咳,我是北岳城李陽大將軍麾下的伙頭兵,……此次本來跟著卒長負責運送部分糧草先行,卻不料被南巴賊人偷襲,僥幸受傷不死,卻又遇到這群劫匪,幸得壯士相救。”
士兵頓了頓,從身下取出一個包裹,遞給了陳嘉安,說:“我與隊伍走散,只保住了部分火折子,還望壯士若有機會,能夠?qū)⒒鹫圩訋ソo大部隊。”
“這樣,我,我死也瞑目了。”
個中緣由士兵沒有多說,但是曾經(jīng)多年行伍的陳嘉安明白。
行軍時為了隱蔽,所走路線常常荒無人煙,糧食固然重要,可是火種也是不可或缺的。
曾經(jīng)有一次隊伍走入絕境,物資丟失,兄弟們翻山越嶺之時,又遭暴雨。
沒有火折子,不能生火取暖更沒有熱食,好多人沒有死在戰(zhàn)場上,卻因痢疾因風(fēng)寒死在了趕路的途中。
它會影響上千萬人的性命。
“好,我盡力幫你帶到,你叫什么名字?”陳嘉安接過包袱,覺得喉嚨有點癢。
“吳六,我,我叫吳六……”隨著話音落下,這個名叫吳六的士兵也垂下了頭顱。
陳嘉安站起身,黑劍飛出快速在地上挖了個坑。
而后,他將已經(jīng)斷氣的士兵放進了坑里掩埋了。
回到馬車上的陳嘉安將包裹著火折子的包袱遞給了黃豆芽。
塵土飛揚,馬車繼續(xù)行駛在小道上。道路兩邊只有一望無際的荒蕪草原,遠處的丘陵只剩下模糊的輪廓。
說是草原,其實大多數(shù)都是光禿禿的土地。
風(fēng)在草原上呼嘯而過,揚起一片片沙塵,形成一片片朦朧的塵霧。沙塵在空中飛舞,仿佛是草原上的幽靈在游蕩。在這片荒蕪的草原上,沒有生命的跡象,只有一片死寂和荒涼。
天空中陰沉沉的,沒有一絲陽光的溫暖。厚重的云層低低地壓在草原上,仿佛隨時都會崩塌下來。在這片陰暗的天空下,草原顯得更加落寞和凄涼。
眼看著,暴雨將至。
陳嘉安邊駕車邊尋找著可以避雨的地方,忽的在路邊瞧見一條小道。
有小道就意味著有人煙,不管現(xiàn)在的人煙還在不在,起碼是可以找到避雨的地方。
陳嘉安下了馬車,順著小道往前走,隱約瞧見有一戶院落隱在一座丘陵之后。
他微微松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晚上大家不必在風(fēng)雨中過夜。
他眉頭的松快還未染上眉梢,便是眼神一變。
一星寒芒從小路旁的灌木林里呼嘯而來。
陳嘉安沒有取劍,左腿后退一步,右手抬手就抓住此物,身隨力轉(zhuǎn),待卸掉力道,定睛一看,宛如一枚微型梭鏢的箭頭閃爍著凜冽的寒芒,而箭羽已有些殘缺。
緊接著,數(shù)只箭羽接二連三的破空而來。
陳嘉安就著手里的箭矢,仗著自己眼疾手快將飛來的幾根箭羽一一挑落。
呼吸間,十來只箭羽散落在他周圍,而他卻未傷分毫,不知灌木林里是為他身手所懾還是箭矢用盡,一時之間,竟是安靜的仿佛沒人出現(xiàn)過。
陳嘉安也不多話,隨手就將手里的箭矢對著灌木林扔過去。
箭頭穿過灌木林卡在了一株灌木上。
箭矢的下方,一張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的臉正翻著雙白眼死死地盯著頭頂還在顫抖的箭矢。
而他旁邊還有兩個準備抬腳悄悄離開的兩人也楞在原地,不敢動彈。
“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們出來?”陳嘉安冷哼一聲,便用腳尖挑起地上的一只箭矢,拎在手里,作勢欲投。
“英雄高抬貴手!”
灌木叢晃動,一身著粗布麻衣的大漢跳了出來。
這大漢又高又壯,一邊靠近一邊作揖討?zhàn)垼骸坝⑿矍衣⑿矍衣齽邮郑际钦`會啊,誤會!”
“對對對,英雄切莫動氣!”灌木叢一陣窸窣,隨后兩個身形瘦些的中年漢子也跟著出來了。
其中一個頭頂鬢發(fā)散落兩邊,像是被什么齊齊斬斷了似的,瞧著陳嘉安的眼神即憤恨又畏懼。
“有何誤會?”陳嘉安放下了箭矢,打量著三個來人,雙眼都似通宵未眠般赤紅。
當頭出來的大高個作著揖說道:“我叫王全,本是這附近的農(nóng)戶,平常也會打打獵,先前聽到這邊有動靜,本以為是遇到了野豬,便和兄弟們過來碰碰運氣,一時沒看清才差點誤傷了英雄……”
名叫王全的大漢表情憨厚,語氣真誠。
只是,陳嘉安掃了一眼地上的箭矢,根根粗細均勻、長短一致。
農(nóng)戶?陳嘉安笑笑不說話,等著對方繼續(xù)編。
王全瞧著這人不說話,于是繼續(xù)開口道:“沖撞了英雄,真是對不住了,還望英雄不要計較,要不這樣。”
王全又是一作揖,“這里除了丘陵就是荒原,又逢連年打仗,人煙稀少,此刻眼看著大雨就要來了,不如英雄去我們那兒歇息一宿,雖然簡陋,但好歹還能避避風(fēng)雨,我們也好備些吃食,給英雄陪個不是!”
這話陳嘉安相信他說的是真的,這附近除了小路盡頭的屋舍,近距離的地方便再難見到其他人家了。
頭頂烏云沉沉,眼前人眉毛稀疏,額上經(jīng)脈發(fā)黑,赤紅的雙眼滿是期待。
陳嘉安斟酌了一番,點點頭,“好,只不過我還有幾個妹子也要一起來叨擾了。”
“哪里哪里,歡迎歡迎!”王全說著便準備帶路。
一聽說還有妹子,那個原本憤恨又畏懼地看著陳嘉安的男人眼睛都發(fā)亮了,看向陳嘉安的眼神也變得友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