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管閑事
這么一折騰,時間也不早了,還得加緊趕路到達下一個有人煙的地方,不然,這么多人就要露宿野外了。
忿忿不平的姜艷紅率先爬上了后面的馬車,其余人也陸陸續續上了馬車。
兩輛馬車緊趕慢趕,終于在幾天后達到了邊境線附近。
這天,幾人在馬車上坐的正無聊,黃小月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了幾圈,小嘴就吧啦吧啦地開始了。
“豆芽姐,你有沒有什么奇怪的感覺?”
“什么感覺?”
“就,你不是和陳舅舅綁定了同生咒嗎?你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嗎?”黃小月身體前傾,一副八卦的模樣。
“你是指……”
黃小月坐正了,用手在空中比劃繼續引導:“就比如說你是不是能夠感覺到陳舅舅這會兒心里在想什么?餓不餓?身上哪里疼不疼?”
黃豆芽搖了搖頭,“并沒有。”
“莫不是常規狀態很是習慣,所以感覺不到?”封淺淺也加入了好奇隊伍。
“有道理,要不我們想辦法試試?”黃小月眼睛發亮,一臉的躍躍欲試。
“這個要怎么試?要不還是算了吧?”黃豆芽邊說邊往后縮,她從黃小月的臉上看到了干壞事的熟悉配方,空氣中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黃小月閃電般的出手,黃豆芽見勢趕緊雙手回縮,然后黃小月那巴掌就落在黃豆芽無處可躲的大腿上。
“啪——”清脆的聲響在馬車內響起。
葉菁毫不含糊地掀開簾子去觀察陳嘉安的反應,只見陳嘉安依舊是老神在在地駕著馬車,在葉菁掀開簾子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
那眼神,跟看一群二傻子差不多吧。
但是葉菁是誰,才不會理會陳嘉安的眼神里有什么,發現觀察不出來什么,便對著陳嘉安直接開口:“怎么樣?痛不痛?有沒有同步感覺?”
陳嘉安看著馬車里四雙亮晶晶的眼睛,淡定地回答:“沒有。”
葉菁放下簾子,回身坐好了。
黃豆芽看著馬車上的一圈人,表情竟然都有些失望?尤其以黃小月的表現最為明顯。
“怎么,猜想落空有必要失望的這么明顯嗎?”黃豆芽點了下黃小月的額頭。
“第一次見識,自然是好奇的,難道,這個同生咒只有生死關頭才會觸發?”黃小月不死心地繼續問。
“別了,這種玩笑開不得。”封淺淺將黃小月前傾的腦袋扒拉了回去,打住了這位的好奇心。
黃豆芽雖然也好奇,但是看著這個咒目前也沒啥影響便隨它去吧。
這些個什么生死存亡的,自己也只能以后多小心點了,盡量不讓陳嘉安的生命因為自己而嗝屁。
況且,黃豆芽也察覺到了,陳嘉安一直在盡力地保護自己。所以,只要陳嘉安不出事,自己大概率也不會出事。
至于自己是否會因陳嘉安的出事而嗝屁,黃豆芽覺得,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出現了陳嘉安都不能保住性命的情況,那自己估計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所以,這個咒,也就是個擺設。
想通了這一點的黃豆芽倒是有心情去看窗外的風景了。
一路走來,山川變丘陵,苗木也越來越稀疏,已是很難見到大樹了。
而現在路邊只能被稱作小山包的土堆堆上面,只有光禿禿地泥土,偶有灌木叢摻雜,也多是些帶刺的荊棘。
那些荊棘長得好生奇怪,根莖白一截黑一截的,而且還是白的居多,“小月,你看外面的那些是荊棘吧?跟我們那邊長得不太一樣,它們怎么長得白一截黑一截的?”
黃小月聽到黃豆芽這么說,扒開窗簾就去看,“還真是,隔著幾天的路程就連荊棘都長的不一樣。”
葉菁沒見過荊棘,也跟著扒開了窗簾:“什么荊棘,我看看。”
封淺淺沒有去扒拉窗簾,只是沉默不語地閉上了眼睛。
在前面駕車的陳嘉安語氣黯然地說:“荊棘長得是一樣的,你看到的不一樣,是因為這邊的荊棘皮被人刮下來充當食物了。”
葉菁掀開了門簾,幾個人不解地看著陳嘉安,為什么要吃荊棘樹皮,是味道獨特還是治病有奇效?
陳嘉安繼續說:“我們現在身處夏國和南巴交界處,而且還離交戰區域不遠。夏國與南巴的這場仗打了許久,周邊村民無法安身,多有難民四處逃竄,沒有食物,便只能有什么吃什么,啃食樹皮也是常有的事。”
“哎,你們看,那邊小山坡上好像有人在打劫!”趴在窗戶邊的黃小月突然喊到。
黃豆芽也擠在旁邊看過去:“嗯,三個人打一個 ,太不講武德了,瞧著被打的那個好像還穿著簡單的甲胄!”
葉菁嘖嘖出聲:“一般老百姓哪里敢跟官兵對著來,這幾人莫不是喬裝打扮的吧?”
“吁——”陳嘉安聽見了馬車里的對話,決定下車去看看。
“你們呆在馬車上不要動,我去去就來。”
陳嘉安下了馬車,與后面的皇甫彥交換了個眼神,便獨自往小山坡走去。
“他已經不行了,俺們直接上去把他拖走算了!”
“哎,都說兔子急了也咬人呢,讓他再掙扎會兒,他也跑不遠,何必浪費力氣!”
“那可得看著點,可別拖久了影響了味道……”
“嘿嘿嘿……”
三個人正商量的起勁兒,身后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不知這位哪里得罪了各位,不知是否還有轉圜的余地?”
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三人嚇了一跳,驚駭之余轉過身卻看到了一個瘦高的年輕男子出現在身后。
皮膚偏細膩,頭發烏黑,一看就是過慣了好日子的。
三人覺得,來人雖說是個頭高大,但是細皮嫩肉的,未必能打得過他們。
陳嘉安也打量著面前的三個男人,眉毛稀疏,雙目赤紅,額上青筋還泛黑。
“哪里來的小子,恁管啥閑事也不撒尿照照自個兒!”一個下巴長了顆大黑痣,痣上還生有一根長長黑毛的大漢嗆聲道。
黑痣大漢一張嘴還牙齒稀疏。
三人說話間便對著陳嘉安作出合圍之勢,一看便知這是常年的廝殺漢,絕不是村頭田埂間聚在一起的農民。
陳嘉安的視線越過他們,落到了躺在地上、身著甲胄的小兵身上。
雖是已經落入危險境地,滿眼透露著求生的渴望,卻還是對著陳嘉安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這么一來,陳嘉安覺得就更要管一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