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以德服人陳嘉安
- 鄰虛塵
- 阿白是一只喵
- 2139字
- 2025-05-27 19:00:30
第28章 以德服人陳嘉安
楊小苗早已嚇得尖叫起來。從船艙里彈跳出來一把抱住了黃豆芽。
老兵此刻也脫力松開大刀,踉蹌后退兩步靠在小船的烏篷邊沿。“丫頭莫怕,我不是歹人。”
黃豆芽雖然也是驚駭,但當楊小苗撲過來的時候,她驀然多了幾分類似于責任感、保護欲之類的東西,很是順手的便用另一只自由的手輕拍著楊小苗的背。
至于另一只,不是還被陳嘉安牽著嗎?或許,這也是她能如此鎮定的理由?
老兵停下來喘了幾口氣,歇息了一會兒,開口解釋道:“我家鄉就在對岸楊家村,故此,我對此水路再熟悉不過,就算是起霧,過河也不用這么久。分明是船夫借著霧氣在河心打轉,想要謀財害命呢!”
老兵說到這里,肯定地說:“這個船夫必是水匪無疑。”
“那倒未必。”陳嘉安指了指船尾,“你且回頭看看。”
在老兵回頭之前,楊小苗已經指著船尾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他、他、他……”
老兵回頭一看,便是張口結舌,汗毛倒立。
原本應該放著船夫尸體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把舊刀和一身蓑衣。
尸體呢?
老兵確定這個船夫是死透了的,可是入目所見,船尾除了那把刀和破舊的蓑衣,便只有茫茫霧氣。
更何況,他就站在船尾,卻沒有聽見一丁點兒聲音。
黃豆芽何成見過這種詭異的事情,當下一只手拉著陳嘉安,另一邊和楊小苗緊緊地抱在一起。
冷冷地寒意浸染過來,仿佛浸入了每個毛孔。
環顧四周,黃豆芽覺得隨時都有怪物從任何一個方向突然的撲過來。
“嗶啵——”一聲油燈燈芯爆炸的聲音在此刻響起,眾人尋聲望去,那盞掛在船頭的油燈竟是隱隱透出幽幽紅光!
那幽幽紅光透過濃霧,在水面上投入瑟瑟紅光的倒影。
霎時間, 突兀而起的疾風尖叫著呼嘯而來,打著旋兒將小船環繞起來。
原本風平浪靜的河面頓時如同煮沸的開水,咕隆咕隆地冒起了泡。
小船被咕隆而起的河水抬起又被狠狠地拍下,打在水面上發出“啪——”地一聲巨響。
震得船上的人左搖右晃。
老兵措手不及,突然而來的顛簸讓他差點飛出小船。
幸好他之前靠著船上的烏篷站立,就在快要落入江水時,一把抓住了烏篷才勉強穩住。
與此同時,抱著黃豆芽的楊小苗底盤不穩,在小船打著轉的時候被甩飛了起來。
眼看就要滾入河里,黃豆芽趕緊伸手胡亂去抓她。卻不想自己也被帶飛起來。
陳嘉安穩住下身,用力將黃豆芽往回帶。
狂風呼嘯,船上的灰塵碎屑打在臉上生疼,不過也比不上兩邊胳膊傳來的撕裂感。被夾在中間的黃豆芽感覺自己快要被這兩個人一分為二了。
半個身子跌出船舷的楊小苗止住了跌勢,正待喘口氣,冷不丁地一口氣卻哽在了胸口。
她赫然發現,就在船邊,水下黑沉沉的,一張猴臉漸漸浮現,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張開了血盆大口,就要將她的腦袋一口吞沒!
一個浪頭打來,陳嘉安左手穩住黃豆芽,用腳勾住船舷,懸浮在黃豆芽上方,右手迅速地將楊小苗拉了回來,堪堪躲過那張腥臭的大口。
老兵舉目望去,原本因為下雨渾黃的河水此刻已經變得黑沉沉,目之所及,無邊無際,連濃重的霧氣都被沾染上了幾分灰黑。
在船下,在漩渦深處。
藏著一個巨大的黑影。
老兵抖動著已經被河水打濕的胡子,驚恐地指著河面:“河里,河里有……”
河里有什么,他也不知道,只能伸手瘋狂比劃著。
“老人家。”已經拉回楊小苗按進船艙里的陳嘉安半摟著黃豆芽,聲音出奇的平靜。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是否會駕船?”
這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讓老兵也鎮定幾分,多了幾分希望,雖奇怪但也還是耐著性子回答:“我家就住在河邊上,父輩是漁民,怎么不會駕船?”
老兵回答完,瞧著這個小兄弟都到了這個生死關頭還依然只顧著他那小娘子,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又湮滅了。
真真是老了呀,剛剛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只顧著小娘子的沒出息的小子抱有希望,看來今天是逃不過此劫難了。
他順著烏篷滑落在船艙里,面色慘白,自言自語:
“想我離家參軍時我那賤荊剛入門,不知道現在是否還健在,也不知她是否改嫁,若是有下人,恐怕現在連孫輩都有了吧,看來,我是沒法回去見她最后一面了,也不知我家那兩老有沒有人給他們養老送終。”
“想我從軍多年,輾轉參戰南域、北岳,僥幸活到六十有五,好不容易得了恩許,解甲歸田,本以為免去了客死他鄉的命,現如今家鄉就在眼前,卻是可望而不可回啊……”
說著說著,他竟是涕泗橫流,淚眼朦朧間,驚訝地發現,那位小兄弟右手從后背抽出一只通體漆黑的長劍,若不是他常年呆在軍營,好歹見過不少兵器,否則,他真會以為這只是根柴火棍。
不僅是老兵驚訝,黃豆芽也很驚訝,陳嘉安是從哪里摸出來的這把劍?難道是從他身上的其他儲物空間?
“這是……”黃豆芽開口欲問。
陳嘉安轉過頭看向黃豆芽,笑著開口:“這是我的佩劍。”
邊說著,他便將劍尖朝下,隨即松開了手,那通體烏黑的劍便筆直地落入了水中。
“佩劍?”
“嗯,從我記事起便有它了。也不知它從何而來。”
“這么玄乎的,那,那你為什么把它丟進水里?”黃豆芽看著沒入水中的黑劍,不解地問。
“ 因為我覺得雙拳打不過的時候便會以德服人。”陳嘉安淡淡地說。
“以德服人?”
“嗯,這把劍的名字就叫德。”話音落,風起浪涌的河面霎時間便歸于平靜。
霧氣四散,天色未黑,隱隱可見掛在半空的半月。
若不是烏篷船的頂篷被風掀的七零八落,老兵會以為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幻夢一場。
陳嘉安收了佩劍,小船還在河中打著轉兒,他開口道:“老人家。”
“額,哎,啊?”老兵還在恍惚。
“擼。”
老兵恍然回神,趕緊去搖擼,小船漸漸趨于平靜,卻有血水從水下蔓延開來,漸漸染紅了江面。